五月的帝都,寒气隐隐侵骨。恰逢雨后的寒凉,何姜将车窗又下调了几分,闭眼感受凉气入侵,难挨的烟瘾在这一刻缓解了三分。
前头的唐夗和绵绵看着她假寐的样子,知道这祖宗的烟瘾犯了,但到底春寒料峭,回头病了,文姐还得说他们俩。绵绵给了个眼神,唐夗了然地在驾驶座上控制后方的车窗,瞬时寒意尽数被锁于车外。
没了舒缓的风,何姜的嗓子眼里直发痒。
美人睁眼,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唐夗。
唐夗却冲着她笑了,安抚却不肯让步的笑,右手离开方向盘,不知从何处拿出一颗薄荷糖,递给何姜。
是她平常压瘾提神的时候最爱吃的那种。
何姜接过,不发一言地撕开糖衣,默默含在嘴里,继续闭上眼睛休息。
唐夗知道她这是不生气了,看了一眼导航。
“姜姜,学校快到了。”
“嗯。”含着糖,她应了一声。眼睛却微微抬起,看着窗外,景物飞撤,思绪万千。
车子从正门而入,一路上都有标识,指引青年剧场的位置。
绵绵没想到,这帝都大学的毕业生大戏居然堪比一个电影节,居然还要走红毯:“啧啧,难怪啊~都说最好的演员在帝大,帝大的戏骨在青年。这青年话剧社一场大戏居然这么大阵仗,诶?那是江枫影帝吗?”
大阵仗?何姜边扣上披肩边想,是挺大的。她三年前第一次作为配角参加大戏的时候,也被那群星汇集的场景震撼到了。有影帝影后,有著名导演编剧、出品人等等。
毕竟帝都大学的表演学院是全国第一,其中又以青年话剧社的社员们为优。
这样一个决定娱乐圈五年后发展的集会,自然要来。
“我还记得姜姜就是因为在一年前的大戏上表现出彩,然后被谢导直接定下演了沈知秋”唐夗还记得何姜收到通知的那天高兴得偷偷把他的车开了出去,差点吓掉他半条命。
绵绵听到却出奇的兴奋:“沈知秋!沈知秋!是《谋相》啊!我一直在等电影上映!安姐说已经定档了,就在5月20日。”
何姜愣了一下,还有半个月啊,这么快。
她有点头疼,首映礼作为女主角肯定要参加,宣传什么的,真的很令人头大。
时间差不多,唐夗直接把车开到了剧场的侧入口。
“姜姜,那红毯曝光度多高啊,你现在可缺话题流量了,怎么……”
“闪光灯有些晃眼。”何姜的声音很轻,她今天很累。
在片场发生意外,差点今天没有办法准时赶来,路上除了那颗薄荷糖,她只喝了点温水。
超过24个小时没有睡眠,10个小时没有吃东西,她现在的状态并不完美。
在唐夗的要求下,何姜还是扣上了小披肩,进了剧场。
绵绵作为助理,位置在很后面,而何姜的位置出奇的靠前,不符合她的辈分。
“请问这个位置真的没错吗。”
引路的社员是她学弟,接过她的门票,再次确认过,表示没问题。忽而旁边响起一道玩世不恭的男声。
“怎么了,拍了几部电影,就连话剧剧场的位置都不知道怎么找了?”
是宋黎。
小学弟知道这俩人是朋友,喊了一声“宋导”就离开去接引其他观众
何姜就知道这个家伙会来找她,
她无奈:“我的位置是你安排的?”
“嗯哼,怎么了。”依旧是熟悉的孩子气。
“阿黎,第一排,不合规矩。”
就连刚刚绵绵看到的江枫影帝都惯常坐的第二排,她堪堪入圈一年不到,第一排属实出格了。
宋黎最烦她偶尔突如其来的墨守成规,像个木头:“爷乐意,这位置就是你的。回个娘家还这么讲究,矫情。”
他没有再给何姜说话的机会,说着便离开去了后台
何姜:“……”这家伙。
算了,随他。反正这里的一切都不会被媒体报道,倒也不担心。
话剧还有半个小时开始,此刻陆陆续续的圈里人都已经开始入座。何姜也只好坐在第一排,悄悄含了一块绵绵给的巧克力。
甜腻的刺激让她的不适得到缓解,或许待会结束可以补一顿宵夜。
“何姜?”
有些熟悉的声音。
何姜望去,原来身边的位置竟然是《谋相》中的男主角,影帝方生涵,同时也是她曾经的绯闻男友。
她微微颔首,回以礼貌的微笑,却不露齿。因为她实在不确定,刚刚吃的巧克力有没有残留在牙齿上。
可方影帝却误会了,以为何姜是因为之前的流言所以要刻意疏远。毕竟当时流言传起,因着他当时同另一位女艺人正捆绑cp,加上他本身地位在那,所以几乎所有的舆论都在指责何姜,骂她不要脸,想上位。
本来这事双方澄清一下就好,因为所谓的“照片”其实是两人当时便装在对戏,导演和助理什么的好几个人都在,偏偏那照片拍得刁钻,像是两个人拥抱在一起。
可过了两天,何姜发现方影帝并没有想澄清的意思,态度还暧昧,点赞了夸两个人很般配的微博然后又秒删。
何姜不傻,看得出来里面的门道。直接甩了一段现场视频,配文:“自己看。”
简简单单的微博,却一下让好多人都粉上这个率性的小姑娘。
也幸好当时拍摄已经到尾声,何姜才不用天天对着方涵生,太膈应了。
可现下毕竟对方是前辈,还是不能丢了表面功夫,她素来机灵,掩着口鼻轻轻咳了两声:“抱歉,我有些感冒,失陪,我去后台要杯水。”
也不等影帝再说什么,就往后台通道走去,飘逸的衣带像只蝴蝶。
这是她少有的比较花繁的衣服。衣上双袖皆有衣飘。下身是长裙,却到膝上十公分处便似一朵百合分为几瓣。行动间飘逸流畅像云雾。一双玉腿又细又长,若隐若现。
这样精灵一般掠走,何姜顺利从侧门到了卫生间,检查自己。
同时
青年剧场下,一辆低调的卡宴停下。几乎是一瞬间,红毯两边的闪光灯都停了。
这个人,不能拍。
以前那么多次的大戏也没见这位出席过,本以为上一届他会来已经够奇怪了,没想到居然连续两年都出现。
一个小小青年话剧社,实在不至于啊。
而车里。
“先生,到了。”副驾驶的江夏提醒到。
“嗯。”宋宴停下翻看文件的手,将文件夹合上。他取下眼镜,揉了揉有些酸的眼睛又重新戴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