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宋黎打不过何姜，吵架也超不过何姜。

他觉得自己都要自闭了。

“大哥~你怎么看着这个臭丫头欺负我！”宋黎试图告状。

宋宴当然不可能不挺自家小姑娘啦，给了宋宴一个轻飘飘的眼神。

宋黎感受到了，大哥真的不爱他。

只见宋宴放下手头的文件，起身朝何姜走去。

宋黎：“嗯！？”

他眼前一亮，大哥这是要打何姜？

嘿嘿。

宋宴走过去，执起何姜撑在沙发上的手，轻轻握在手里，对着宋二哈说：“以后，要叫嫂子。”

“蛤？”宋黎的表情逐渐裂开。

……

宋黎说他很懵，莫名其妙的他成了家里生物链最底层。

课间他忍不住去骚扰何姜。

“你是不是给我哥下药了。”

何姜侧头，看着宋黎顶着呆毛像个呆瓜。她不想理他。又回过头继续看书。

宋黎见她不理自己，更不得劲了。好奇地凑过去看她在看什么。

可上面的字歪歪扭扭不是英文，他看不懂：“你在看经书吗？”

何姜准备翻书的手一愣，手快一步，一巴掌拍他脑门上。

“gun！”

“唔…”宋黎捂着头，但他实在好奇，“你和我哥到底是怎么个事啊，你告诉我呗，嫂子~”

他算是知道了，何姜呢吃软不吃硬，要是让她高兴了什么都好说。

这一声嫂子，喊得何姜脸隐隐发烫。昨天晚上宋宴突然就在宋黎面前说了那句话，她也是愣的。怎么突然就公开了？

还好宋宴呢还是有度的，小姑娘还在读书，身份若是这样变了，在宋家反而尴尬，所以这事也就告诉了宋黎一个。

“什么什么事。”何姜试图装傻。

宋黎努力卖萌，睁大了眼：“就是你俩偷情的事呀~嫂子~”

“闭……”

“咳！”

背后突然传来咳嗽声，苗棽去卫生间回来了。

“什么偷情啊？”她也好奇起来，睁着大眼睛看着俩人，“怎么？你俩成了？”

嗯~那该请她这个媒人吃饭呀。

“不是。”

“不是！”

何姜冷冷回应，宋黎则是焦急地澄清。

苗棽看两人这反应，大概率知道他们该是没成。有些悻悻地把宋黎推开，自己坐下。

“我的宋江CP没了。”

何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默默看书。

宋黎则是心里腹诽：其实宋江CP成了。

上课铃声响起，大家都回到自己座位上。何姜便把书收了起来，听课。

讲台上老师第无数遍重复强调现在学习的紧张性。

“各位同学，这期末考试马上就来了，你们也即将升入高三。高三是什么？那就是修罗场啊，那是得搏命的地方。”

“上次测验，咱们班在年段排名在中游，划分之后能上帝都大学的不到十个。这是在打脸啊，同学们。在帝都附中连帝大都考不上，不丢脸吗？”

翻来覆去的只会这两句，何姜都能背下来了。

宋宴曾问她对未来是否有规划，她敷衍过去。她从来都知道，她没有办法走自己真正想走的路。

何姜喜欢什么？她喜欢感受人的情感。

在古州的那些年，她既是古州民眼中的未来，同时也是他们眼中的异类。古州民天生情感缺失，仿佛是一个个没有感情的科研机器。

她出生起就没见过她的母亲，阿帛说她的母亲是外人，在生下她后就已经完成使命，被放逐了。

至于她的父亲，她不喜欢她的父亲。她觉得他是整个古州最冰冷的的机器。他不许她有情感，甚至把她的阿帛赶走。

“情感这种最无用的东西，作为古州的未来，你不可以是个无用的人。”

这句话，贯穿了何姜的童年。

所以她逃了，趁着古州遭受外敌侵扰的时候，她从缺口跑了。

初到外面世界的何姜很好奇，她遇到了一支华国的守卫兵，他们把她带回了华国。这些哥哥都是很好的人，因为她是个小孩，所以他们纷纷剩下口粮给她。她第一次可以不用顾及地对人笑。

在古州，笑都是该罚的。

后来到了福利院，她本是想以最大的善意去接受一切。可是啊，那里的小孩们给她上了人生最重要的一课：人性本恶！

她在那见到了被人欺负的唐夗，那群男孩嘴里喊着：“小怪物！不要脸！”甚至比这更恶的词。

带着她的院长放下她的手，走过去驱散了作恶的小孩。

她问：“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他？他做错事了吗？”

慈祥的院长无奈地说：“不，他没有任何错。只是因为很多人想收养他，而那些孩子只是孩子气地嫉妒而已。”

而已？

十岁的何姜有着不弱于成年人的思维，她很明确，那群是坏孩子。

所以再一次看到的时候，她动手了。

人性是个非常可怖同时又充满吸引力的东西，就像伊甸园里的果实一步步勾引着何姜去探索。

这些年，何姜见惯了善人、恶人。也见过转恶向善的、抛弃底线变得陌生的。

越探究，她便越沉迷于这样的感受。

“姜姜，你有啥目标吗。今天老班又在浇毒鸡汤，我都腻了。”苗棽整理着书包。

何姜撑着脑袋，放空。

好像过了很久，苗棽听见旁边的少女说了一句。

“我想…当演员。”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很坚定。

苗棽停了动作：“你说啥？”

何姜拢回自己的手，放于桌上，看着苗棽的眼睛，一字一句：“我想当演员。”

她已经见过太多人生百态，她想亲身体验不同的人生。这次她想任性一回。

“哇！”苗棽惊喜一呼，一把抱住了她，“太好了！姜姜你长得这么正，当演员我第一个粉你啊！”

何姜有些措手不及，被苗棽抱了个满怀。

路过的宋黎正好听见。

“何姜你想学表演吗？”宋黎有些惊讶，他以为何姜这种冷脸怎么可能会想去做这个嘛。

何姜好不容易脱开苗棽的熊抱，应了一声：“嗯。”

这件事，她打算今天晚上回去和宋宴说。

结果……

宋宴一回到家，就进书房处理公务。推开门发现小姑娘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甜甜一笑，眉眼弯弯的。

“哥哥，回来啦。”

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走过去坐下，拥着她。还不忘揉一揉她的蘑菇头。

“怎么了。”

何姜抓住他的手，两只手握着他，抬头，满眼星星。

“哥哥，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宋宴换另一只手去揉她的头发：“嗯，说。”

好乖~

“我想学表演。”

宋宴手一顿，低头看她，眼中意味翻涌。

“乖，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