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桌上是良久的沉默，久到宋宴怀疑是不是小骗子已经说了，可自己没听见。

是了，小骗子在他们面前一向像只可爱的蜗牛，被轻轻一碰，都会整个人缩起来。

“怎么，长安小姐看宋某不顺眼？不想回答？”他连那一丝笑的伪装都不想保持，直接就冷了神色。

因为她不仅是在逃避他，更是在逃避他的问题。作为古州常年来往的军械伙伴，宋宴知道太多关于古州的秘辛。

比如古州的由来，比如古州的等级制度，还比如古州五神柱的秘密。

何姜晓得，如果再避而不谈，只会加深他的猜测，那么自己之前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思及此，她眨眼抬眸，居然没有回避他的眼神。两相碰上，火花四溅。

“宫少将难道没有教你们规矩么，我是和军部直接做的交易，你们只需要听从我的命令就好。别太逾矩。”何姜恰到好处地把眼神撇开，像极了在翻白眼。

她的眼神是那样冰冷陌生，仿佛两人从来不认识。宋宴的胸口剧烈疼了一下，他死死扣住扶手，尽力抵抗那折磨人的疼。

“好了，时间不早。夜队，我们各自行动吧。”说着何姜便把电脑合上，装进包里。苗棽也乖乖地把东西都收拾好。

刚刚从寒子那吃了一手瓜的上官夜只觉得眼前两人可能有点不太正常。

眼看何姜她们就要出发，而宋宴也仿佛被定身了一样，坐在那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何姜整理好东西，路过他身边时。一直沉默的男人忽然出手，钳制住女人的手腕，直接进入刚刚上官夜和何姜呆着的办公室。

门，几乎可以说是被摔上的。

哦豁~

这是几乎在场几位知情人的心里。

门一被关上，何姜整个人就被宋宴反扣着压在门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三厘米，彼此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听见。

宋宴看着小骗子冰冷的脸，心有不甘地咬了一口她的耳朵。何姜吃痛皱眉，却并未痛呼出声，而是以一种冷漠旁观的眼神看着宋宴。

宋宴却附身在她耳边，低着好听的声音说：“你的心跳很快，你似乎很怕我。为什么呢，姜姜。”

两人这耳鬓厮磨的样子，倒养眼。

何姜淡定回应：“宋宴，收回你的胡乱猜想。”

“如果是胡乱猜想，你为什么听到我的话，心跳好像更快了。嗯？”

何姜别开眼，闭上眼睛。

距离这么近，她总是会忍不住想亲他。

她这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让宋宴这妖精如何攻破？只听他无奈地叹了一声，头抵在何姜的头上，就像认输一样：“可不可以，不要什么事都瞒着我。你可以完全信任我，依赖我。我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何姜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就快妥协了，眼泪却硬生生被逼了回去。

爱有时候不是放纵，而是克制。

她空灵的声音在宋宴耳边响起。

“我是古州民。”

“嗯，我知道。”

“我是叛逃的古州民。”

“没事，有我在。”

“那你一定知道，古州民天生是没有情感的。”

宋宴一愣，正想说什么，却听见何姜空到缥缈，却又残忍的话。

“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