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锋心里一个咯噔,面上却抬起笑。
“自然是同一个,这凶手都自己承认了,自然不会有假。”
昨日她又问起时,邹鱼告诉她,这件事很快就有定论的,让她不必着急。
于是一等,就等到了今日。
确实很快,三日,真没想到这么快。
“话是这么,可我总觉得不对劲。”
陆锋就问了:“哪里不对劲?”
“这起案件这么看,就是完全与我无关了,但为什么有个目击证人,一口咬定是我?
现在案件尘埃落定了,那个目击证人呢,他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原来是为这事啊!
陆锋心神稍缓,按着原定的法。
“那人是被人收买,临时来做个口供的,收买他的人正是山本,现在他见案情水落石出,便又立马改变口风,对外只是自己当时看错了。”
“就这么简单?”
“那人就是个泼皮,偏偏又有个姐姐给日本人做姨太太,是以多多少少有几分关系,警备厅的人没必要为了这么点事揪着人家不放。”
话到这里,陆锋嘿嘿一笑。
“警备厅是不能把人怎么样,但我们青帮可以啊!”
邹爷了,既然那双眼睛不看东西,那也没必要留着了。
温淼淼抿唇微笑,并没有反驳这话,人家这么陷害她,她又不是圣母。
“教训一顿就行了。”
陆锋跟着点头,温姐心善啊,这么大的事,光教训一顿,怎么能够呢!
他想起邹爷的,让温姐以为山本只是花钱买个罪名总比在背后害人性命要强。
毕竟起来,栖蝶的死,还是因为温姐。
邹爷怕温姐自责,这人要为一件事情自责起来,还是个死人,连个补偿的能力都没有,那就真的是过不去的坎。
温姐还这么年轻,怎么能因为这事自责一生。
送了温淼淼去茶楼,陆锋就离开了。
找到那个目击证人时,是在烟花巷,烟花巷里的一条后堂,专供人玩乐。
门前是姑娘,门后是床榻。
陆锋到的时候,那人正倚着床榻,姑娘倚在他怀里,他一手拿着烟管抽得滋滋作响,另一手搂着姑娘不规矩的动着。
那姑娘衣衫不整,正在娇喘呻吟,突见有人闯了进来,也只是略略花容失色了片刻,而后从男人身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下褪了半边的衣衫,娇笑着推了推身边的男子。
烟花巷里的女人,就是有这点好,经历的肮脏多了,凡事都能镇定几分。
那男子回神,烟管从嘴里拿出,半眯着眼睛看向陆锋。
“你是谁?”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糜烂的气息,福寿膏的味道浓烈又带着酸臭,并不好闻。
陆锋拿着帕子掩嘴,并没有话。
他上前两步,高大宽阔的身形,眉眼锋睿,身上带着见过血的杀气。
一强一弱气势间高下立见。
男子一下坐正了身体,那姑娘见形势不对,忙一溜烟绕过陆锋夺门而出。
在她们这里,懂得眼色最为重要,没有什么比命要紧。
“你,你他妈要干嘛!”
男子瑟缩了一下,拿着烟管的手一抖,烟管掉在了床上,烫坏了一块被褥。
陆锋凑近他,一脚就踹在那人胸口,踹上之后并未收脚,而是将戎在墙后。
那男人哪里是陆锋的对手,大烟抽多了此刻脑子还是云里雾里,又加上玩了一夜的姑娘,身上早已没有半点残留的气力。
被抵着胸口,他连大叫都叫不出来,只是难受痛苦的妄图挣脱。
“你拿了不该拿的钱,做了不该做的事,我来教你做人!”
他的话像索命的黑白无常,在男子惊惧间,陆锋捡起床上的烟管,直接将细的那头朝他右眼掷去。
男子叫得恐怖,像杀猪。
只凭他怎么叫,这个地方,不会来人。
陆锋收回手,看也没看被血污染上的那张脸,他皱着眉头,温姐给他买的那只表上溅了污秽……
陆锋将掩在口鼻的帕子拿下,仔细又温柔的擦了擦腕表,嘴里冷漠出声。
“本是取你双眼,但有人给你求情,还真是……便宜你了!”
他完,将帕子甩了出去,正好盖住男子满脸血污的脸,他眼中满是嫌恶。
“再有下次,不知分寸,要的……就不是眼这么简单了!”
男子蜷缩着捂着眼颤抖,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陆锋出去,门口等着位四十多岁的管事,见他出来,忙笑着迎了上去。
“哎呦,陆爷,事情可办妥了?”
陆锋斜了他一眼,没有话,但来时的气势确实缓下去不少。
管事拍了拍心肝,心翼翼的问道:“那人怎么处置?”
陆锋往前走着没有回头。
“随你!”
管事听完心里一喜,连忙叫了人去找大夫。
虽陆爷这一出给他的馆子影响很不好,但陆爷要出气,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阻拦。
但里头那位嚎得跟猪一样的,虽然他也不是很喜欢,那人还经常拿着有个日本人姐夫这个由头吃霸王餐,睡姑娘不给钱。
他是真的很讨厌这个人,但没办法,人家有个嫁给了日本人做姨太太的姐姐,陆爷出了气,还是得他来收拾烂摊子。
管事率先进入房间,险些吓得晕厥,男人此时坐在床上捂着右眼,血从指缝里流出蜿蜒而下,敞着衣衫,胸膛白皙的肌肤染上红,男人表情阴鸷,宛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舌。
他的旁边,是一根占了血的烟管,管事吓得心脏砰砰跳。
他四十岁了,不是十四岁!
这样的场景,对他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
他正想着后退,却被男人猛然盯上,男人抓起那根铜质烟管就朝他掷了过去。
“你他妈是死的吗随便放人进来!”
因为眼睛有伤,所以那一下很失准头,可又因管事年纪大了,也不过是堪堪避了过去。
男人动手,管事脸色也不好了,他讥笑。
“那是陆爷,别放他进来,就是他要我这馆子,我也得二话不也得交上去。
你也为自个是谁?惹了陆爷,好好忏悔吧你!”
个瘪犊子玩意儿,他还好心给人叫大夫,结果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得,大夫来了也懒得管了!
不过是个日本饶舅子,还是姨的!
有个屁用!
反正人是陆爷搞的,他就一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