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淼淼眼眸恢复了平静,冷冷的望着他。
“你还想拿我做筏子让自己心里好受点?”
“梦蝶爱上你这样的男人,真是不值!”
一字一句,犹如利箭,射在男人本就千疮百孔的胸口,如同掀开了一层遮羞布,露出里面腐烂的内容,男人晃了晃身子,妄图指责的话如鲠在喉。
温淼淼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着男人,却像施舍。
“今日是梦蝶的下葬之日,我刚从她墓前回来,那地方,依山傍水,风景秀美,很安逸。”
生前,落花有意死后,两厢无关。
她完,起身离开。
男萨坐回椅子里,门被打开,警员探头望去,用目光送走了温淼淼,又来到男人面前,将他带回牢房。
刚出牢房,就碰见往这边走的冯谨。
两人打过招呼,冯谨嘲讽:“温姐这段时间来牢房挺勤啊!”
温淼淼顿住脚步,回头:“还没多谢冯探长破案如神,替我洗解冤屈。”
冯谨没有话,这次案件走向的速度,算很快了,明明如同大海捞针一样的线索,却都能阴差阳错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摆在眼前。
就好像……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在拨动着局面。警察厅有几斤几两,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纵使他一人,调查不到位,也分身无力。
但看温淼淼的表情,很是诚挚。
温淼淼见他不语,略笑了下,准备转身离开。
突然后面就传来清晰慌乱的脚踏声,那是警靴踩踏地面的声音。
“冯探长!我正要去找你,36号监狱的犯人自杀了!”
冯谨脸色一肃,沉声对温淼淼道:“温姐,还请留步!”
36号关押的犯人,正是杀害梦蝶的凶手。
那个男人,温淼淼刚刚见过。
前脚刚走,后脚人就死了。
死在他警备厅的地盘,他可不能不管不问。
温淼淼顿住脚步,转身看着警员:“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警员一愣,片刻后答道:“我送他去了牢房,一转眼,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了一块碎瓷片,割了颈动脉……
我就开个牢门的时间,人就没气了。”
警员这话,还有些惊恐。
刚刚把他吓坏了,那血跟传中的喷泉一样,滋滋就往外冒,他衣服上还沾了一些呢,还好警服是黑色,不显眼。
“在我走了之后,自己拿利器自杀。”温淼淼看向冯谨,眼中无波无澜:“冯探长,这个和我没关系。”
显然,她不想配合。
冯谨半眯着眼睛,眼前的女人,一直给他的感官,就是生性凉薄,丝毫没有人情味。
无论是死人,还是受辱,她都表现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虽然没有踩上一脚,但态度仍让人不舒服。
“和温姐有没有关系,那得看温姐和他了什么。”
温淼淼拢了拢头发:“我让他回忆了一下和梦蝶的前尘往事,他过后羞愧难当,昨日的时候。”
她朝着警员微抬下颚:“昨日这位哥知道,我走前犯人曾后悔得痛哭流涕。”
警员呆呆的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他送犯人回牢房,犯人臆语,稀稀落落的几句话,他听得明明白白。
“今日我一大早,就去了梦蝶的墓园送她,想着死者与犯人好歹情面一场,所以过来和犯人了这个消息。
至于犯人为何自杀,可能是畏罪,又或许是悔不当初以至于无法承受吧。”
冯谨偏头看警员,警员忙惊讶道:“原来温姐今日穿成这样,是去扫墓了啊!”
温淼淼笑着点头。
这警员看着呆虽呆,可办起事来,聪明经也有,这搅浑水的功夫就不错。
还能单单揪出她的服饰出来。
“是的,在郊区那边的墓园,和许三少一起去的,回来就直接来这里了。”
意思是,我不仅有物证,我还有人证。
我字字句句分析的头头是道,有条有理,这件事和我无关。
冯谨狠狠的瞪了警员一眼,最后轻哼一声带着头就往牢房而去。
温淼淼往外走,和陆锋一起回了茶楼,茶楼这几日有很大的变动,有不少客户畏畏缩缩,但一进来坐了会后,就都挪不动脚了。
这茶楼是真凉快啊真凉快。
大夏的,外面酷暑高温,里头就像把一块烙铁放进冷水里,滋啦啦的舒爽。
不过这样一来,用冰量确实很大。
茶楼的二层,除了一个墨字号包厢不对外开放,还有一个竹字号包厢也是不对外开放。
这两个包厢,一个是前老板的,一个是现老板的。
开始竹字号包间被指定以后,阿元悲擅不行,他的大主顾啊,大金主爸爸最喜欢这个包厢了。
要是那位姐往后来了,不能去竹字号包厢,其他包间又不愿意去,那可怎么办啊!
现在茶楼的改造,简直就是按那位姐心里想的一样,又凉快,书内容又丰富,东西又好吃,茶点又好喝,简直太迎…格调了!
对,那姐就是这么的!
结果等到邻二,他亲眼看见掌柜的迎着一位女郎,上了二楼竹字号包间,阿元使劲擦了擦眼睛。
哎呀妈呀!
这不正是那位姐吗?
难道……阿元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
哎呀妈呀!
心脏这会儿激动得扑通扑通的跳。
没一会,掌柜的就叫他上去伺候,阿元愣愣的只知道往前走,每一步都好像虚的,踏在云端一样。
他推开门进去,竹字号包间被装饰得焕然一新,看着就特别古色古香,这都是掌柜的前儿特意装的。
动静可大了。
没想到啊,装好了之后是这个样子,每一处都透着不出来的高雅精致。
阿元站在门口,局促着没敢话。
金主爸爸虽然还是金主爸爸,但现在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他胆怯啊,哪里还敢撒欢。
温淼淼独自一人在包厢,坐在老位置垂帘听戏,杯中的茶冒着寒气,是刚从冰窖里取出来的。
哦,买了这个茶楼之后,温淼淼才知道这个后院竟然自带一个冰窖。
这可真是,大惊喜了!
温淼淼没动那杯冒着寒气的茶,因为她现在,心底很凉,凉得不知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