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夜色未央。
温暖又带着燥的夜风拂过波光粼粼的海面,由远而来,掀起一阵狂潮。
“真是没想到啊,原来凶手竟然是她!”有贵妇端着酒杯,精致妆容的眉眼,尽是鄙夷。
马桃桃一事的凶手落网,众人心神俱是一松,因着夜里行船不安全,所以方家所有来宾商议,游轮明日早上六点返航,照速度,下午两三点就能回到码头。
于是今夜,开启了最后的狂欢。
宴会厅的酒水和精致吃食不断,钢琴曲换了一首又一首,时而婉约时而激昂,舞池的男女,穿着漂亮帅气的衣衫,疯狂的舞步踢踢踏踏,像是踩在心房,叫人也跟着荡漾。
“可怜那马家女儿,我接触过,那是个顶活泼的女孩子,长得又漂亮,怎么就被杀害了呢。”有人探讨着。
他们探讨的内容,全围着案件。
“听是因为一个男人,就是今登台姐姐失踪的那个,风度翩翩的男子,怎么就惹上了这样一个疯子!”
这个疯子,的就是林梓。
汪廷婷被找到了,被找到的时候,是被绑在房间上的船梁上,嘴巴被堵住了,是再晚一步,林梓就要将她扔进海里抛尸了。
“这个汪姐也不是什么好人啊,知道了凶手还要包庇凶手。
要我,这就叫自食恶果,知道自己的朋友杀人了还替者隐瞒,这是要害了全船的人啊!”
有人赞同,她是知道这位汪姐的:“听还是女学院的老师,刚从国外留了几年学回来。
哎呦,要啊,还是我们在自己家的好,瞧瞧这在国外学的什么啊!哪里做的是人事!”
她们自己顾自讨论着,讨论着林梓讨论着林家,讨论着汪廷婷讨论着汪家。
汪楚云听着,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大姐至今昏迷不醒,大哥在照顾她,她就被派到了宴会。
宴会上,她被孤立……
下午的时候,也就赵锡和赵吟还有温淼淼去探望了一下,其他人避之不及,连着她以前的那些朋友,也都避之不及。
林梓见被逃之无路,直接就一股脑了自己的计划,从没上船就开始谋划起,中间,她曾隐晦的提及过,是她的好友汪廷婷给了她鼓励。
人之将死,她不遗余力去抹黑汪廷婷,奈何汪廷婷闭眼躺着,也无法出言反驳,信的人居多,一个品行败坏的女人,谁还敢接触。
她原本想去找温淼淼,可温淼淼今夜不在,她身后站着邹爷,所以就是不来宴会厅,也没人会什么。
汪楚云一个人落寞的喝着酒,酒精麻痹着她的神经,麻痹着她的视觉和听觉,她从未一个人承受过这些,当初退婚,全是父母在出面,她头一次知道,原来恶语是这般伤人。
“汪姐。”
有人喊她,是个熟悉又好听的男声。
汪楚云看着眼前那一团模糊得不行的黑影,她使劲眨眼,却还是看不清。
“你是谁啊?”她笑着问:“找我什么事?”
她着,脚下动了动,有些站不稳,她踉跄了一下,男人伸手去扶,被她躲开,汪楚云手撑在桌面,勉强站稳。
“别想欺负我!”她皱眉,醉酒后的语气并不显得多凶。
赵锡却鼻头一酸。
汪家被人非议,她肯定也不好过,她大哥只顾着胞姐,顾不上她,她只能一个人,瘦的单薄的肩,挑着这些沉重的流言蜚语。
生怕人家会因此欺负她,欺负她的家人……
“我是赵锡,我不欺负你。”赵锡走进她,拿走她的酒杯:“你醉了,别喝了。”
汪楚云眼眶红红的,不满嘟囔:“我没醉!”
她着,打了个酒嗝,她就挺不舒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嫌弃的看了桌上的酒,转身就要离开。
赵锡跟上她,手虚扶在她摇摇晃晃的身后,心翼翼的生怕人摔倒。
好在汪楚云看路还行,绕开人群,她往外面走去,临出门的时候,被木板绊了一脚,整个人脚勾着脚往前扑着。
她此时,已经没什么意识了,连着要摔倒地面了,她也没有任何想要预防的反应。
赵锡眼疾手快,忙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捞进自己怀郑
汪楚云没有挣扎,也没有动,软成一滩泥一样窝在赵锡怀里,赵锡搂着汪楚云,他的头抵着她的头顶,怀中的人酒气冲。
“楚云?楚云?”
他晃了晃,怀中的人随着他的动作摇摆,却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
赵锡无奈叹气,打横把女人抱起,汪楚云窝在他怀里,的一团。
因为前一夜都疯玩到很晚,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宾客们才陆陆续续起身,起来后梳洗,又去餐厅吃了顿饭,眼见着船只离码头很近了,众人脸上都不约而同露出欣慰的笑。
总算,到家了啊……
船一靠岸,巡铺房就来人了,直接把林梓押上了车子,任由林家人在后面哭呛地。
马家人一见林梓,马母恨不得直接剥下她一层皮,要不是被人拦着,她指定不能让林梓好过,她跟着警车,骂骂咧咧跟了一路。
这下,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了游轮里出海的这两,都发生了什么惊动地的事。
汪廷婷倒是没怎么被人注意到,她是被汪廷北和汪楚云搀扶着,一路远远的跟着人群往前挪,一出海域,就直接上了汪家的车,车子载着人迅速开走。
温淼淼跟着邹鱼下船,两人把孔灿留在船舱,一则孔灿受了伤腿脚不便,二则,他就是没受伤,邹鱼因为知道了军统的算计,也不会在费尽心思的帮他遮掩下船。
他是军统的暗棋,方家是军政府的明枪,都知道军政府在利用他们,他们还遮掩个屁啊!
你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眼皮子底下,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被留在船舱的孔灿,锤着床板,只恨不得骂娘!
他被邹鱼他们抬到明面了,对于军统来,他就是枚废棋。
军统怎么处理费棋的,他还能不清楚!
邹鱼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军政府一个威慑。
做什么不好,非得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来,这就不是他邹爷能够容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