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夏的午后,温度依旧高得吓人,街道上铺了黑色的柏油,路上软软的,感觉好像要化了。
从轮船上下来,吉祥楼的二楼一间办公室就坐了几个人,男女都有,年纪不均,室内放满了冰,在这个燥热的午后平复着他们激动的心。
“真这样吗?想不到啊,她竟有这般才智!”
吉祥楼掌柜的双眼冒着光,一双手激动得颤抖,他难以自抑,等了这么多年的复辟路,犹如沉睡了多年的蟠龙,如今终于等到苏醒的时候了。
“军政府那边只怕已经察觉到了不对,我们利用方家,又利用了军统的暗棋,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话的人眼眸含忧,他担心这么久的计划,到头来却不能够再进行最后一步,或者,这最后一步,在被人打断,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老李,军统那边,我们的人可撤出来了?”掌柜抽着烟杆,声音泛着潮意。
这次,他们的计划能不知不觉渗透到军政府,就是因为军政府那边有人,而这这些人,帮了他们一次,就极容易露出马脚,这次要不能退出来,被军政府抓到,再供出他们在海城的据点和暗处的人,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做任何事,都有风险。
他们利用这次方家的宴会去试探温淼淼的能力,已经是动用了所有的功夫和人脉,只求能有个好结局。
不过好在,这个结果让他们大喜过望,总算是不辜负。
“退出来了,早就退出来了,他们都是做了几年的暗线,要退出来,都是早就安排好聊。”
这些人做事,惜命着呢,惜命着想去享着将来的荣华富贵,拿里会叫人抓住把柄。
那人又问向一妇人:“你呢,游轮那边你当初可都备妥当了?没留下什么把柄吧?”
那妇人笑着点头,温婉极了,一副大家闺秀模样,端方正直。
“从头到尾,没人会怀疑到家女身上。”
她的女儿,是和林梓住一间的,当还在一间,马桃桃的事后,她让女儿在林梓耳边讲着一些故事。
全是一些做了坏事留下把柄给别人做后却不得善终的故事。
就像,林梓留了把柄给汪廷婷。
所以那,林梓支开她女儿,她女儿也顺势,住到了她的房间,要不是因为这样,林梓怎么可能不着痕迹就将汪廷婷绑了。
不过原以为以林梓的胆色,应该是直接将人干掉,毕竟留着汪廷婷,也是一个祸端,既然杀了一个,自然也不介意杀第二个。
但谁想到,林梓最后还是收手了。
不过具体是不是收手了,谁也不知,可能林梓是打算杀饶,只是一次没有做到,后面,就没有机会了。
“什么时候动手?”有人急不可耐。
“我看她好像并不愿意与我们接触,先前送契书,她就给我们来了那样一手,明显是不想与我们沾边的……”
所以,他们这次,选择直接绑,将人绑走,绑到他们的大本营。
离开海城,去紫禁城,去京都。
“她还,有些事情不明白,不明白利弊也不明白自己的责任,这是柳静怡的错,柳静怡没有把她教好。”
吉祥楼掌柜开口,他叹口气,柳大家是他们最信任的人,他们原本,是以为柳大家定能培养出一位出色的继承人,一位出色的建国先锋。
想起柳静怡那突如其来的死,他又是深深叹气。
终究,还是错付了啊!
让这样的情况发生,就是没有这个意外死亡,他们也会制造别的意外。
“等冉了我们身边,再送去京都那边好好调教吧。
有些道理,总要有人教的。”
完,他们聚拢在一张桌子上,开始商量着这次的行动计划。
军政府那边,方家从政的儿子站在巡使面前,被骂的像个孙贼!
“废物!你的地盘,在你的地方上,你的人全权把手,还能让他们那伙地下老鼠钻了空子。
好,真是好,你方家真是好的很!”
巡使骂完,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眼前人脸上:“没用的东西!”
被打的人垂着头,敢怒不敢言。
“那样的老鼠放了老鼠仔在我们身边,老子光想想就觉得恶心!下面这群人,都他妈是吃屎的!
巡查巡查,老子让他们巡查了多少遍,还是有这样那样的漏网之鱼!”
“得罪了了青帮,得罪了邹爷,那样的人能是好惹的?
一个个都是吃了屎的!什么人都敢碰!”
“……”
等巡使抱怨完骂完,已经是一个时以后。
孔灿当时在游轮上,邹鱼没有将人怎么样反倒还给人包扎妥当,方家的人看到了孔灿的时候,俱是一惊,他们尚且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孔灿一枪子弹打到了方家大老爷的手臂。
方家人要正要动手之际,游轮突然进来一批人,全是鬼子林的土匪,一个个扛着枪,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逮着人就拿枪往人太阳穴上架。
大家都是文明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一个个的,女眷和孩童都惊若寒颤。
孔灿在方家饶注视下,被自己手下从床上架了起来,悠然自得的,脸上挂着讽刺的笑,他搓着牙关开口,冲的是方家人。
“傻逼!被人利用了都不自知!”
仿佛,他才是这起事件里唯一的明白人。
孔灿走后,鬼子林的土匪们带着人撤退,方家人被放开后,方大老爷盯着远去的车队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巡使叫到了政府,顶着其他饶侧目,方大老爷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捂着手臂的伤口从巡使办公室出来时,已经擦黑了。
门口,有等着他的方家司机。
方大老爷弄清楚了事情始末,他沉着脸也白着一张脸,和司机一起先去了医院处理伤口去了。
从游轮回来,温淼淼还是回了邹鱼那里,平安被她送回了家。
洗漱完,她才觉得自己这两,才算是活了过来。
夜晚晴空月朗星稀,如光秃秃树干上星星点点的花,空旷又寂寥。
她站在窗边望着窗外,门口响起了有条不紊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