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春回到天云阁外时,云川依旧躺在院外桃树枝上睡着,她蹑手蹑脚的跑进院子,还未进门,便听云川的声音传入耳中:“玩饿了么。”
九春像做错事的孩子,站直了身子低着头将手背在了身后:“不饿。”
“不饿。”云川重复了一遍,潇洒的从树上翻身下来,走到她身边。将刚一直枕在头下的一套衣服往她手中一塞:“跟我来。”
“为何又给我衣服。”九春双手接住,低头看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这套白衣,红色的内衬夹在中间,红色的腰带露出半截随风轻轻摆着,九春打量了一会发现这并不是云川的,方才恍然大悟,这一个多月来,他一直做的衣服是给自己做的。为何不去山下买呢,感动之余九春面上露出了疑惑。云川站在院中,发现她没跟上来,回过身看着她:“一会你去试试合不合身,我要外出几日,不合身的话回来再给你改。”
“外出,你去哪。”九春这才从衣服上移开了视线,抬起了头看向云川。
“有些事。娘子可是不舍得,此事也不是非去不可,娘子若是不舍得,我便不去了。”云川打着趣的笑看着九春。
九春拿着衣服走进了院子,经过了几天调戏习以为常的她一脸嫌弃的道:“你赶紧去。”
云川示意她将衣服先放在桌子上,三尺竹竿出现在了手中:“天云剑召出来,如云景所说,缺点太多,跟我做一遍。”
“你!在监视我?”九春将衣服放在了石桌上愤愤的看着他,手上却是听话的将剑召了出来。
云川看着她生气脸,目光移向她头顶的璧簪一笑:“我只是看你是否丢了为夫的脸,过来,跟我一起做。”
说完,云川已起势,九春顾不上说话,马上跟着起势,两人剑法同步,一柔一刚,一人着青衣一人着白衣,甚为赏心悦目。云川虽手中拿的是竹子,但气势却强过手握天云剑的九春数倍,竹风剑风刮动着玉荼花的花瓣漫天飘落。一套剑法舞完,云川笑着:“招式极为标准,不错。”
“其他的呢。”九春上前两步站在了她身边,满脸期待着想要得到他的认可。
“拿这个练,何时速度力道达到拿剑的水平了,也便差不多了。”九春接过云川递来的竹竿,手中的天云剑化为扇出现在云川手中。
刚接到竹竿的九春被猛地向下一缀,又使了使劲方才拿稳:“这是什么竹子,比你的剑还要重。”
“五千年的沉竹。”云川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五千年?那你多大,动不动就百年千年的。”云春打量着手中的竹子,翻来覆去的,想要看出这与普通的竹子有何区别。
“一万三千多岁。”云川淡淡的说。
“哦。”九春应了一声手中尝试着耍一套刚才的剑法,两招耍完,她停了手,像是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刚说什么?”
“一万三千多岁。”云川看着她又回答了一遍。
“一万三千多岁?”九春被震惊了,在没有遇到云川之前,她的认知神仙是活了数百年的人而已,可这上万岁...
云川淡定的点了点头:“娘子放心,为夫仅年龄大些,人不老,心也不老,身体更不老。”说完笑看着她,九春也是后知后觉的在他离开后才揣摩出这句话的意思。
云川走了,走时给山巅布了结界,让她可活动范围大了一些。
又去了山下吩咐云止每日三餐按时去给九春送饭,交代完正巧遇到文竹从殿后走了出来。:“云川,你可是无事很少来前殿。”
云川一笑,天云扇敲了一下文竹的肩膀:“此言正中,我出趟山,安排下春儿”
“去何处。”
“极渊。”云川风轻云淡的说着。
“极渊?你无事去这极渊做什么。”文竹变了脸色。
“寻天刚石”云川表情始终毫无波澜。
“天刚石?你要这作何。”
“打造武器。”
“据云止所知,极渊凶险万分,有上古神龙守护,虽不是守护的天刚石,但这天刚石所处的位置也是这万万座仙山想都不敢去想的。”云止拱手说完,文竹点了点头:“是啊云川啊,天刚石虽质地为这六界最为坚硬的材质,但能用得上这材质的,怕是只有几位神尊,你去不是送死吗。”
云川嘴角一扬:“我心中自有数。”
“你真是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随你一起去,小云止,在此看家。”文竹说完,推着云川就走。
“你是否有些急了。”云川回头歪着脑袋看着文竹。
“急?没急啊。”文竹被看的心虚:“这不是为了早去早回。”
“嗯,不能让春儿久等,我自己去就好,师叔也在此看家吧。”说完便消失了。“哎,云川你等等我。”文竹也跟着消失了。留下云止一脸疑惑,心中暗想书中写的是假的吗,为何大师兄和文竹师叔一点不拿极渊当回事。
极渊位于昆仑墟以北,渊中之水寒冰刺骨,深达三百刃,天刚石在渊底,。云川背着手站在涯边俯视着深不见底的极渊,刺骨的寒气从渊底不断地漫上涯边,寒风吹动着云川黑色衣摆,云川伸出胳膊,覆手探查着天刚石位置。不一会像是选定了位置,满意的勾起了嘴角,直接跳入了渊中。
“云川!”文竹赶到只看到了云川的背影,文竹跑到涯边向下看了看入水的云川,挠了挠头,笑着道:“这次应该十拿九稳了吧。”
刚入水,寒水便刺的云川咬了咬牙,他毅然决然的咬着牙向水底游去,由于阳光照射不到极渊,极渊水中漆黑一片,漆黑到甚至分不清八方,伸手不见五指,云川轻车熟路的游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见底。渊底却不似水中一般漆黑,反而异常明亮,天刚石大小不一的散落在涯底,发着耀眼的光。云川走在地上,寻找着大小正可铸剑的天刚石。突然数十支水箭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云川踏箭跳到半空中。
“哼,又是你小子。”两只金色上古巨龙从云川正前方游了出来,但开口说话的显然不是他们,巨龙之后,冰夷一脸坏笑的坐在车上:“八千年前让你小子逃了,,给本神带来这么多麻烦,本神正愁无法找你,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哈哈,这次龙儿们能大补一下了。”
“你顶多算魔。”云川站在渊底半空中,正与龙头平齐,但依旧不失威风的背着手看着他。
“哼!无知小儿休得胡言。”说着一条巨大的水柱向云川击了过来,云川将剑斜横在胸前,左手二指抵着剑,硬硬的抵下一击。水柱后两条金龙嘶吼着向云川飞了过来,极渊地面都被二龙嘶吼的有些晃动,活像要生撕了云川。冷冽的龙啸寒风吹得云川有些站不住身子,见飞过来的巨龙,云川顺风一倒,躲开了撞过来的巨龙,反手一剑刺中了其中一只巨龙的下颚,巨龙疼痛的将云川甩了出去,冰夷也一脸肉疼的从车上飞了下来。云川空中翻了两圈将将稳住身子站在地上,冰夷挥剑飞了过来:“以我天刚石,伤我龙儿,你是找死!”云川剑术虽好,但在实力悬殊巨大的力量面前,却为零。
冰夷为开天辟地不久后,上古天昊上帝派至此镇压渊中天地浊气的远古神龙,汲昆仑之力冰雪孕育而生。浊气净化时,天昊上帝让位,而净化后新任天帝未将他召回,黑暗之地历经了数万年的他,逐渐坠入魔道,每隔百年便给陪了他数万年的两个龙儿寻食童男童女,如未寻到,便降罪自己管辖的两岸流域,水淹房田,作恶数万年。
云川仅万年修为,还废了大半,定半招都接不住,自知不能接招,后退躲剑想计策之时,眼中一红,没有按原步履继续后退,反而翻身骑上了旁边嘶吼的巨龙,抬手一剑刺进了金龙的脑袋,双手使劲将剑一转拔出,金龙顿时没了声音,掉落在了地上。另一只巨龙看见这只巨龙倒下了,疯了一般向他张开大嘴咬了过来,冰夷也一脸震惊:“龙儿!小子,你屠我龙儿!老夫定将你碎尸万...”
狠话还没喊完,冰夷飞向云川拿的身形定在了半空,气得发抖。云川正盘腿单手悬着剑坐在在另一只金龙脑袋上,一脸坏笑的另一只手拍了两下龙头:“给老子乖点别动,老子剑不长眼。”金龙眼中含着愤怒而又祈求的看着冰夷。
冰夷在半空中伸出手:“慢着!只要你别碰我龙儿!你要什么都带走!”
“老子想要你双手”云川坏笑的脸变得严肃,眼神变得凌厉的看着他。
“你!无耻!”冰夷在半空中叫骂着就往前冲,云川盯着他不紧不慢的将剑插入金龙脑袋寸许,金龙疼的一声吼叫,冰夷又站住了身形:“慢着!慢着!你快住手!我龙儿要是死了,你也别想活着走出极渊!”
云川歪着头又将剑插入了寸许,挑了挑眉看着冰夷,冰夷一脸痛苦:“龙儿!”
双手慢慢抬了起来,一条水刀在手腕处齐齐将其斩断。金龙剧烈的挣扎吼叫着,冰夷看着云川:“现在可放了龙儿了?”
云川将剑一拔,站了起来:“不急,还得用它将老子送上去。”
“你!果真是无耻!言而无信!”冰夷疼的满头大汗,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老头,我上次来是作何。”云川摸了一下剑刃的龙血,放在手中一捻,看都不看冰夷一眼,只等着冰夷回答他的问题。
冰夷闭着眼摇了摇头:“上次你这无耻小儿趁老夫外出接受香火,仅我龙儿留守,在此将我龙儿打伤取了天刚石,害六界无知小辈皆以为我这天刚石有多好取,数千年来了上千波人,老夫每日疲于应对这些无知小辈,原本十年便去受一次香火,后每百年都没有功夫前去。百姓们将我忘得一干二净。”
“就为这些碎石?”云川嫌弃的看着地面。
“较完整可打造法器的天刚石都被我砌在了宫殿中。”冰夷始终极不情愿的同云川说着。
“嗯,那便带我去取。”云川踢了一脚龙角,龙也极不情愿的吼叫一声。见此,云川又将剑竖在了它脑袋上。
“哎...龙儿,走吧。”冰夷一脸绝望,却也不敢说什么。
宫殿外,富丽堂皇,光亮照的人睁不开眼,谁也不知道,这极渊下边竟有如此奢华的地方,云川两眼放光,召出乾坤袋,扔给了冰夷:“装满。”
冰夷胳膊捧着乾坤袋,气的发抖的道:“这乾坤袋就算将我整座宫殿装进去,也不能装满!”
“那便都装进去。”云川大大咧咧的坐在龙头上朝冰夷道:“赶紧,老子早走一时,说不定你还能将你那龙儿救活,不然咱就耗着。”
冰夷怒火中烧,嘴中开始念动着口诀,宫殿慢慢变小,收入乾坤袋中,云川接过飘来的乾坤袋,又向四周看了一圈:“你说你这老家伙,活这么久,就这么点值钱的东西。”
冰夷头顶爆着青筋,敢怒不敢言,云川又拍了拍金龙:“龙儿,将老子带上去。”
冰夷心疼的看了看宫殿的位置,咬牙切齿的道:“无耻之徒!可敢留下姓名。”
“亓幽。”说着,露出标志性的坏笑看着冰夷。
冰夷嘴角抽搐着:“是你!算老夫认栽!龙儿,带他上去。”
金龙听话的驮着亓幽向上飞去:“老家伙,此事你知老子知即可,你这龙儿的体内已被老子下了咒,你如同他人提起,你的龙儿当即暴毙。”
“你无耻!”冰夷的怒吼响彻极渊。
到了涯边,亓幽从金龙头上跳了下来,转身就走:“不要妄想偷袭老子,你体内的咒能让你当即就死。”
金龙怒吼一声沉了下去。
文竹与一青衣男子极其随从从旁边走了过来:“亓幽。”
青衣男子率先开了口。
“北太,不用如此迎接老子,今日老子没时间同你打,改日再约。”说完亓幽便消失了。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文竹一脸担忧的看着北太。
“如没猜错,大帝进入了亓幽身体,之前一直在仙界,亓幽无法苏醒,而极渊属于极阴极寒之地,冰夷近万年又修魔,渊底魔力旺盛,唤醒了亓幽。”北太背着手看着渊底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