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这个丽春楼

是该整顿整顿了。

……

连着一段时间，赵清鸾有事没事的就去趟丽春楼坐坐。也大致观察到，丽春楼的生意虽也比不上门庭若市，但毕竟在客流量大的街市上，倒也算得上红火。

这天，赵清鸾闲来无事，便特地没有坐马车，准备步行去，也顺带着逛逛街。

路过一家装潢华丽的成衣铺，名曰“寒水笼纱”。就想着进去看看，眼瞅着寒露就要到了，晨晚已有明显凉意，赵清鸾就想着去看看有什么时兴的新衣服，虽然不一定买，但是女孩怕是都逃不过逛街这种诱惑。

踏入铺子里，才发现这家铺子其实“别有洞天”，刚走进去就有人迎上来招待她。铺子占地很大，入眼是各式各样的各色成衣，中间的货架上还摆放着各种颜色的布匹，说是也可以自己挑了布匹定做。并且顺着往里走能看到一木质楼梯，顺着楼梯上去，第二层摆满了各色首饰，并且第二层还设置了换衣间，这真的是很有心思了。

你想，来买衣服的人拿着要买的衣服来到二层，试完衣服出来看着这令人眼花缭乱的首饰，必定会想再搭一套新首饰。

这最赚钱的行当不过是跟“吃”、“穿”、“住”、“行”有关，除却这些，那最容易赚的就是女人的钱了。

赵清鸾环形四周，目光落在了一白色玉石上，玉石手掌大小，略扁且成环状。形状怪异，浑然天成，并未经打磨。通体莹白如羊脂，稍泛淡青色。

拿起来细细看，其质地细腻滋润，通体莹透纯净。

“小姐好眼色，这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是老板前些年去昆仑山游历时开采回来的，摆在这儿已经有些时日了，一直在等它的有缘人。”跟在她身旁的小厮说。

“有缘人？”

“是啊，有缘人，这是老板说的。本来打磨成饰品应该更好卖的，但是老板说有缘人自会相中。”小厮挠了挠头道。

且不管这是一种营销手段，还是真的“有缘”，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这块羊脂玉，喜欢就够了。

“给我装起来吧，我要了。”

“好嘞！姑娘看看还需要些别的首饰什么的吗？成衣也有。小店在昭京也算得上略有名气，样子都是当下最时兴的。”

小厮将这块羊脂玉放进托盘里，跟在她的身后，赵清鸾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点了点头。

“那就看看斗篷吧，天气也要凉了。”

“小姐这边请。”

下了一楼，小厮领着她到了一排货架旁，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斗篷，赵清鸾一件一件摸过去，看上了一件黛绿色的翠文织锦羽缎斗篷。

赵清鸾让小厮将这件斗篷拿了下来。

所幸是斗篷，也不用去试衣间换，就直接披在了身上，相思上前为赵清鸾系好带子。

赵清鸾转了一圈。

“怎么样？”

“好看!”相思如实答道。

这件斗篷确实很暖和，外面的料子是织锦，里面是白色皮毛，很柔软。样子她也喜欢，斗篷有一条毛领，边缘处都有露出来的白色毛边，看着就暖融融的。

“不过你觉不觉得颜色略微深了些？”

小厮连忙接话：“小姐若是觉得颜色不是很合心意，这边还有很多布匹，小姐可以自行选择颜色，我们赶制好可以送到小姐府上。”

赵清鸾脱下斗篷，走向布匹的货架，拿起一匹水青色的织锦。

“就这匹吧！”

递给小厮后，准备跟着小厮去结账，刚转过身。

“呦~我当这是谁呢，这不是赵小姐吗，这真真儿的是巧了。”

赵清鸾听到这声音就有些无语了，还能再装一些吗？赵清鸾不是很懂这些世家小姐的脑回路，明明不喜欢一个人，还非得上赶着来找事儿。

不欲多作牵扯，抬步接着往前走。

可身后之人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果然，成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连熟人都不认了呢。”

周围还有一些在看衣服的姑娘，闻声都看了过来。

赵清鸾无奈，转身应声。

“不知，我何时跟江小姐是‘熟人’了？而且，既已知道我已经成亲，还上赶着来找事，不怕丢失脸面？还是江小姐忘记了第一次见面发生的事情？”

“你——”江瑟瑟语塞，想起了兰宴上发生的事情，面带怒容。

不过转眼她就像是发现了别的事情一样。

走近赵清鸾身旁道：“王爷出城剿匪，你还有闲心闲逛？”

这位江小姐消息倒是快。

“与你何干？”说完就准备走。

旁边小厮这时接话道：“小人眼拙，原来是位夫人，夫人看还需要给家里人买些什么吗？”

想来是听到了江瑟瑟刚才那句“成了亲的人”，小厮很有眼色的改了称呼，并且不忘本职的继续为店铺的营业额而做着努力。

赵清鸾本来想开口说不需要，不过旁边有人比她的嘴还快。

“哼！他怎么会穿这种衣服？！”江瑟瑟面带嫌弃道。

其实说这话，知情人，比如“赵清鸾”知道她想表达的是像云见寒这种尊贵的皇室子弟们，衣物穿着什么的肯定都是顶级好的，有专人负责制作的，怎么会穿坊间制作的衣物。

可其他人并不知道啊，店铺里其他人都在为她那句“这种衣服”暗暗不忿着，毕竟这句话让人听起来像是很贬低这家店面，连带着贬低穿“这种衣服”的人，再加上她嫌弃的眼光，赵清鸾余光中已经撇见其他人对她的指指点点了。就连店内小厮脸色都变了变，不过是冲着职业素养没有严明罢了。

赵清鸾狡黠地笑了笑才开口：“江小姐怎么知道别人家夫君会不会穿什么衣服呢？”

这话一出，店铺内的言语议论声更大了些，江瑟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言多必失。

江瑟瑟不说还好，一说倒是“提醒”她了。

“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还得为我家夫君做一件衣服呢。”说着便走到布匹架子旁，装作挑拣状，拿了一匹玄色织锦。

“就这匹吧，皮毛也换成玄色，样子跟我那件一样。”递给小厮后，便去柜台结了钱。

所幸是斗篷，也不需要知道具体的身材，就大概比了比身高和肩宽。

随后报了送货上门的地址。

经过江瑟瑟身边，还故作疑问道：“你猜他会不会穿呢？”

江瑟瑟怒目而视。

“你——”

赵清鸾出了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