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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谍影18

“多亏你提醒。”吴先斋惜命的很“你说的对!太对了!不得不防啊!”他起身拍了拍脑袋,“大意了这回是真大意了。这事可不能耽搁。这么着……汝清啊这事你去办。一定得给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四爷就低声道:“该打招呼还是要跟下面打一声招呼的。这都眼看年下了,有些人可就不愿意搬家……家属的工作向来难做。再说了各家有什么样的要求这也不好说……”

“现在还讲什么要求?战时……便是在外面睡战壕也是应该的。”吴先斋拍板:“这些事你只管是安排谁要是敢有意见找我来说话。”

成!

房子其实都不用找光是这些年军在平津以各种名义收上来的私产就不老少。整理了一遍给桐桐选了一处租界的房子。别处倒是有院子,可如今这条件,冬天能带暖气的可不多。这出房子没暖气但是有壁炉的。取暖问题可以解决。再就是安全上这里是租界,统和统都势力都比较薄弱,监视的力度小了她的自由度就大了。

给桐桐安置好了他才给吴先斋找房子。

“那本就是江浙富商早年盖的花园子,占地三十多亩,冬天有暖阁,夏天有竹园最是的好地方。”他跟吴先斋说的时候还强调,“那时候为了防土匪,上面还建着碉楼,墙体这么厚……”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又道:“那假山下面有密室,能当防空洞用……”

“这个……”吴先斋眼里有了喜意,但还是道:“不好吧?”

“那园子可是抢手货……想下手的多了。集团军那边,中,政府……谁都想伸手,可这种事,手快有手慢无,这家之前跟我打过交道,他们肯卖人情,地契房契都拿到手了……”说着,就从公文包里拿出盒子放在桌子上推过去:“如今,这可算是整个平津最好的一处房子了。虽说城外还有不少园子,戏楼子,可对比一番,从安全和方便上考虑,还是此处更为稳妥。”

“那是那是!”吴先斋低声问:“就怕影响不好……”

“您怕影响不好,那您看看赵敬堂……我这次走了才二十多天,您知道人家发了多大的财吗?”四爷低声道:“青龙堂打劫了一船的古董……统黑吃黑吃了这些古董不说,还把青龙堂的一批烟土给吃进去了,那烟土在黑市上都应脱手了,您知道光是金条银元拉了多少吗?”

“多少?”吴先斋都坐直了:“能有多少?”

“车的后备箱,愣是塞不下。这还不算青龙堂这些年存下的支弹药。”四爷一脸的可惜,“据说罗黑子还在中手里呢,您说说,这不再挖个金疙瘩出来,那边肯放人吗?”

罗黑子是青龙堂的当家的,这所有的家当当然不可能只放在一处。吴先斋越发心疼:“不定外国银行还存着多少,保险箱里有什么样的古董呢?”

四爷点头:“就是这个话呀!”紧跟着他又抱怨,“也是我被抽掉的不是时候,怎么把这么重要的消息给露了呢!”

吴先斋心疼的直抽抽,“谁说不是呢!”可反过来说,这事也怪不到金汝清身上,还是邱香山做事太一根筋了!在这事上,他甚至连周一本都不如。

可事情已经这样了,他问:“其他人呢?安排在哪?”

四爷先把给桐桐的安排说了:“放在租界,万一出事,这事牵扯就大了……”

嗯!

吴先斋满意,这里想派自己人保护都做不到,还能起到顺势钓鱼,借事闹事的作用。可见他是真没把那个妖狐放在心上。这个安排比较满意。

“至于邱主任和周队长,我给预备了好几处,叫他们有个挑拣的地方。”四爷说着,就拿出一沓子东西,“这是各个住宅的位置和房子的格局图……至于其他人……有散落在平民区的四合院,一家两间空屋就给安置了。也方便监视民意民向,搜集消息……”

可以把每家的情况告诉孙朝发,这些人很可能会陷入人民的汪洋大海中。

在吴先斋不知道后面还有一手的情况下,就觉得这样的安排妥妥当当,没一处不妥帖的。两人又说了怎么收拾房子,商量好看房子的时间,四爷就出来了。

一出来就碰上邱香山。邱香山愣了一下:“你看……你这回来我还说抽空跟你喝一杯,也没碰到你人……今晚,就今晚。我叫你嫂子好好做俩菜,咱们哥俩好好喝一杯。”

四爷点头应承:“有事就先进去吧,正事要紧。”

可进去了,才现在站长不是太高兴。邱香山就道:“老师……金汝清他……惹您生气了?”

吴先斋垂着眼睑,端了茶杯吹了吹:“青龙堂的事你知道吗?”

青龙堂?

“知道!”邱香山就道:“不知道他们怎么得罪了中了,我就没插手。如今这是……多一件事不如少一件事……”

那得看你多的事是什么事,少的事又是什么事。

真金白银的事,这是多一件事少一件事的事吗?

但这种事,偏偏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邱香山现在是被副站长和站长的位子给迷了眼了,却不知道,你这手里没拿的出手的东西孝敬上面,人家干嘛把机会给你?

行吧!

一个人一个用处,金汝清的位置还真就不是谁能轻易替代的。他不提这茬,反而问起了周一本:“他最近在忙什么?”

“好像在招人……”邱香山嗤笑一声:“钱不少花,瞎折腾。”

可这好歹是在干活,只要知道干活就行。

吴先斋又说了搬家的事,“……房子就这么些,回去跟家里的老婆商量商量,定下来告诉金汝清一声……”

“站长!”邱香山摇头道:“这可不能这么搬呐!这么下去,您说,这内部监控是不是成问题?老金迫不及待的这么安排,细想……他是不是有点心虚。我看统那边,怕是也没冤枉老金……”

“你呀,还是格局太小。”吴先斋就道:“情报在你手里,行动在周一本手里。机要室是我直接负责,所有跟秘密相关的工作,他都不参与。有个妖狐,无孔不入,但她连到站里来都不来……草木皆兵没什么不对,但也不能紧张的过了头……大家的日子总还是要过的。有空了,也顾顾家里。你看看弟妹的穿着打扮,再看看人家周太太的穿着打扮,这女人嘛,在一块就爱个攀比。这房子叫你先选,问问弟妹的意思,可别将来落埋怨。”

把邱香山说的,还真有点摸不准站长的脉了。

他回去就跟他老婆商量,这邱太太当即就道:“我看你就是傻!人家周队长还知道招兵买马呢,你呢?守着那点人!你这添机器弄啥的,不得还得从人家金主任手里弄钱吗?你那外勤出去哪天不花钱,人家老金给手紧上那么两次,你说,你这活还干不干?我瞧着,你们两人关系以前挺好的,现在怎么就变味了?”

“你个老娘们,知道什么?”邱香山恼道:“是不是朋友,得先看立场。立场不对,就是再投脾气也成不了朋友。”

“你就是气没处撒去!”邱太太就道:“他怀疑他是工党……工党能跟你们那个林副站长搞的火热……”她说着,就捅了捅男人的肩膀:“我今儿去这位副站长那边了,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什么?”邱香山挪了挪,不知道老婆这动不动就戳人的毛病哪里来的?

“我看见你说的跟长了三头六臂的那个林雨桐,在家洗衣服呢。”她神秘的这么说。

洗衣服怎么了?不洗不得臭了!

“这人!”邱太太低声道:“我看见她洗的是男人的内衣跟袜子,你说他们这一男一女两人只是看上去那么热乎吗?只怕被窝里更热乎!”

邱香山愣了一下:“当真?”

“当真!”邱太太就道:“如果不是关系那么深,谁给谁洗衣服呢?你呀!总不能说那个叫人闻风丧胆的妖狐也是工党吧。”

那不能!

她要是工党,那员长和戴老板的脸就算是给摔地上了。

想到这些,邱香山起身:“你上次不是做了腌鱼吗?拿两条,我过去转转。”

邱太太拿了两条鱼还顺带了一瓶酒:“过去跟人家好好说,我看着金主任的路子广。你见周太太,人家穿金戴银的,虽然站长太太不高兴,但人家那真假白银却假不了的。你干的那个,不如人家周队长自由,在外面能捞到外快。最近出去打麻将,见了不少官家太太……人家八十二军李副师长的太太可说了,往上走,没点拿的出手的东西是不行的。你要奔着站长去,这更是少不了。周队长又不带着咱们家发财,倒是金汝清……这人和气,你要是和和气气的,他掰不开面子。”

“知道了!”邱香山接了就走,“啰嗦!”

此时,林雨桐正笑,四爷同流合污的本事也算是炉火纯青了。

他自己也笑,不过随即又提醒:“到了租界那边,小心着些。那个俞家的叫什么来着,她估计还在租界。”

知道!

有时候越是回避越是不好,倒不如这么坦坦荡荡的靠过去,很多事情反而容易一些。

今儿晚上在这边最后一顿饭,林雨桐做的稍微丰盛一些。叫采买的买了牛羊肉,今儿两人在家里准备涮锅子。炭炉子都架好了,邱香山来了。

这一进来,邱香山都愣了。这还真就是一副居家过日子的样子,男人在家穿着毛衣,袖子卷着。女人一件素色旗袍,猛的一瞧文文静静,乖乖巧巧的样子。这会子正围着围裙用勺子搅动着锅里的什么。见了客人来了,她还热情的招待:“羊肉涮锅,添双筷子?”

“好!”他应着,看着林雨桐进厨房去了,还用胳膊抽捅了捅四爷:“真变性了嗳!”

这两人肯定不止是暧昧或是露水夫妻那么简单!要不然,一个那样的女人是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他一直认为,女人想要变的有女人味,还得看她的心在不在男人身上。

要这么一想,那就觉得大概真想多了,要是工党除非两人都是工党。

他进来朝沙发上一看,是收拾了一半的行李。有些衣服叠起来还没装,有些散放着还没收拾,里面竟然是有一半男人的衣物,一半是女人的衣物。贴身衣物更是混在一块放着呢,这还不足以证明两人亲密的关系吗?

坐下吃饭,林雨桐开门见山:“邱主任,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我这心里也不舒服。上面的事一句两句我跟你说不清楚,你以为这副站长是给我的嘉奖?”她冷哼一声:“这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放我?不过你也不要着急,我已经准备打报告了,以旧伤复发为由……直接退了算了。以后,就在家里相夫教子,我觉得挺好。”

呵呵!这个邱香山也不是不信,虽说不准内部人员结婚吧,但民国还只准许一夫一妻呢。可该养姨太太的还不是一样养姨太太,世俗民情一样对姨太太一样认可。

他忙道:“多心,您多心。不痛快是有,绝对没有别的意见。可千万别多心。”

四爷就说桐桐:“好了……来家吃个饭,说那些没用的做什么,再切点香菜沫子来。”

然后桐桐乖乖的起身去切香菜去了。

邱香山朝四爷竖了大拇指:“她真不干了?”

四爷点头:“不是我向着她说话,很多事也不能怨她……别的不说,就比如这次的事吧,干的那么惊天动地,人报复是肯定的吧。我以为,怎么着也得把她送到哪个秘密山头上避过这一阵风头,却没想到,直接又给发回来了。这倒是害的咱们不得不考虑被牵连的事。不过,你最近也得警醒着点,有她当诱饵,你说不定能捞几条大鱼。”

“可叫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还真发憷。人是奔着同归于尽来的吧?”邱香山有些挠头:“我手下的兄弟可都是监听人才……”

“欲求生富贵,须下死工夫。”四爷说着就放下筷子:“不过如今这世道,也说不准。”他朝厨房的方向指了指,“她倒是下了死工夫了,可也没求来富贵呀。”

邱香山点了点四爷:“心疼了吧!听着也有点牢骚满腹的意思。”

三个人说了半晚上的闲话,彼此发发牢骚,都过了十一点了,才把邱香山给送走。

林雨桐听了半截子话,等人走了,就问四爷:“他来干嘛来了?”

“看咱俩处于哪个阶段了。”四爷朝沙发上的衣服看了一眼:“怀疑到我身上,怕还是俞家那个……”

“俞敏慧!”才不信你真记不住人家的名字。

好吧!俞敏慧!“我这次记住了!我就说……这种事还是得你多提醒!”

信你才有鬼!

本来也没多少东西,第二天一早,她就直接搬走了。

出门的时候站长太太正送了站长上班才回来,看见林雨桐还带了笑模样:“你看,搬的这么匆匆忙忙的,才说今儿把大家都聚在一起送送你。”

“我早搬了,大家早安心。”林雨桐客气的笑着:“我知道您也要搬,到时候我就不过去贺喜了。如今情况特殊,您跟站长可千万别见怪。”

“哪里会?”站长太太忙道:“你也要小心。”

临走的时候林雨桐的眼睛在站长太太的手腕上瞟了一眼,今儿那手腕上的镯子,看着有点眼熟,像是在周太太的手上看见过。

可见,周一本跟站长的关系,绝对不是看上去那么疏远。

可林雨桐怎么也没想到,周一本一家也搬到了租界。

她这边两层的小别墅住着,刚收拾好,就听到对面的喧哗声。不是周太太能是谁?

林雨桐不知道周一本是什么意思,她干脆披了大衣就出去了,隔着马路看周一本:“周先生,你们家也搬过来了?”

周一本回过头来,一拍脑袋:“怎么忘了给您打招呼呢?我……我这……站里的房子挺好的,我家这倒霉娘们,非住到她哥哥这边来,你看……咱们这不是又做邻居了吗?”

周太太摇曳着走过来:“哎呀,林小姐,您千万不要多想。这真不是我家老周的主意……”她朝她家的隔壁指了指:“那是徐次长家的房子,我过来是跟徐次长做邻居来的。我们两家以前关系可好了……”

徐次长的房子?这一点四爷只怕也不知道。

林雨桐点点头:“他家有人要来呀?”

周太太一脸喜色:“小道消息,说是要有人来……你知道的,换个环境,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所以我就住过来了,他还照样去忙他的……”

“那你们夫妻岂不是要分居?”林雨桐就说周一本:“放周太太这么活色生香的美人一个人,周队长也放心呀?”

周一本随意的摆手:“一个黄脸婆子,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不像是您……住在这里,金主任放心呀?”

“你可不要这么说,咱们周太太是这么多太太里面最摩登,气质最出众的。好好的一美人,愣是给说成了黄脸婆,咱们周队长很不解风情呀。”她说着就一副调侃的样子说周太太,“女人呀,有时候是得适时的展现一下女人的魅力……”

说笑了几句,那边几个行动队的喊两口子问东西怎么摆,两人这才匆匆离开。

林雨桐就顺势关门回家。

而那边周一本说他太太:“你也别太实诚,什么都往外说。”

周太太撇撇嘴:“你不是说她失势了吗?”她轻哼一声:“你也不要把我当傻子,我心里有数的。”

周一本无奈:“这里很危险,那个女人很危险,挨着那个女人更危险。我认真的跟你再说一遍,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你还要在这里住吗?”

“你当我傻呀!”周太太轻哼一声:“那女人住到租界,不就是觉得租界比外面安全吗?”

成!

周一本无奈,只能留了两个人下来看家护院,“别的事一概不许管,只注意太太的安全就行。”

林雨桐站在阳台上,看着周一本上车离开,看着对面的院子里有两个黑衣人在不停的转悠,她收回视线,这件事许还真就是个巧合。

从阳台上回来,刚要把帘子拉上,视线就被两个人绊住了。

那两人是一男一女,女人挎着男人的胳膊,看似没有问题,可男人明显对黑衣人做出回避的动作,他不想把正脸叫给黑衣人看见的行为,很可疑。

她隐在帘子后面,却发现两人直接进了周太太说的那个徐次长家。

徐次长家来人了?

这么快?

那为什么要躲着周家的黑衣人,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而且,这两人的家跟自家一样,所有的窗帘都是拉着的。

为什么拉着窗帘,是怕被狙击手一爆头!

做这一行的,不拉着窗帘,连眼睛都不敢闭的。

林雨桐有七八分确定,这两人就是欧阳白和俞敏慧了。

只是不知道欧阳白跟俞敏慧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欧阳白被俞敏慧拉拢了吗?这是个很不好鉴别的事。

反正住过来了,迟早都得碰面。第二天她出门的时候,跟周太太碰上了,她还问她说:“徐次长家的人来了?”

周太太摇头:“没有呀?”

“那我大概是看错了。”林雨桐笑了笑,朝那边看了一眼,窗帘还是拉着的很严实。

周太太觉得莫名其妙,嘟囔了就忙她的去了。

林雨桐不是真的要出门,只是在租界里转转,把附近的地形熟悉了熟悉,结果再转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有两个人悄悄的在尾随,她不着急。那两人在她看来是熟面孔,是中的人。

她原路返回,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什么不一样,路边卖报的孩子,边上修鞋擦鞋的大爷,电话亭里打电话的长衫男子,一切都没有不对。

可还是哪里不对了,比如跟在报童身边的一个孩子。那孩子手里拿着一个破碗,总有人给里面扔点钱进去,有人扔了,他就一把抓住往兜里塞。天寒地冻的,孩子包裹的很严实,头上的棉帽子将半张脸都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林雨桐看看报童那短了一截的棉衣袖子,再看看那个要饭的,袖子长的刚好遮住手背。再看看身上,穿的鼓囊囊的……如今一个要饭的小孩能穿这么厚的棉衣吗?

棉衣破的棉絮都露出来了没错,但那开口是新的,不是磨烂的,不是剐蹭烂的,而是齐刷刷的被撕烂的。

林雨桐走过来,报童就像是问所有的人一样:“小姐,买张报吧!”

才到了跟前,他身后的乞儿一下子扑过来:“小姐,给点钱吧!”

林雨桐眼里的厉色一闪,这是个活炸弹!他的手藏在衣兜里,足够做一切的。来不及多想,她拉了报童,护着他朝旁边一滚,顺手拿了修鞋大爷支摊子的竹竿,朝那乞儿捅了过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见那被捅到一边的乞儿身上冒起了烟,紧跟着……嘭的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开了。

林雨桐一把捂住报童的眼睛:“孩子,别看!那是间谍,小矮人……”

“姐姐……我不怕……”报童颤抖的声音,睁着眼睛,似乎要看清楚救她的人是什么模样。

“好小子!”林雨桐拍了拍孩子的脑袋,摸了钱塞给他:“走吧!这里不能留了。这两天不要再过来卖报了。”

“有意思!”拿着望远镜看了个全场的俞敏慧看了个全场,刚才林雨桐要走几乎是转身就能摆脱的事,可结果呢,她把卖报的孩子护着身下,怕修鞋的老头受牵连,又将活炸弹给挑远了,导致人在半空就给炸了。血肉模糊啊!当然,这也没什么问题……除了恶心人点,无辜的没一人受牵连!

可要是细想,这番作为还是挺有意思的!一个军出身的,据说是杀人不眨眼的顶级特工,护着两个死了都没人会怜惜的生命。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紧跟着,军的那个周一本到了,随后是租界的警察,她没兴趣看了,默默的将望远镜放下。

一转身,就看到欧阳白站在二楼的楼梯口,静静的看着她。

她愣了一下:“欧阳老师,你怎么上来了?”

“那么大的声响,我也睡不着呀。”他过去,看了看对方手里的望远镜:“怎么回事?”

“嗐!”她自然的将望远镜给递过去:“你看看吧,可惨了。那个孩子才四五岁大……这些统的特务,果然是没一个好东西。那还是一个女人呢,真能看着那孩子遭难见死不救!”

欧阳白拿着望远镜就看了过去,果然见楼下不远处,那个惨状。一个看着确实是有些狼狈的女人,一边掸着身上的土,一边跟警察说着什么。

“我再说一遍,那不是个孩子。”林雨桐就道:“那是个侏儒……长不高的侏儒而已。是特务!听明白了吗?”

警察为难的看周一本,周一本就道:“在这事上我们不会说谎,也不屑说谎。”

正说着话呢,一辆汽车急速停在边上,四爷从车里下来:“没事吧?”

“没事!”林雨桐朝四爷摇头,扭脸还要跟巡捕房那边说话,四爷拉着她就走:“你先回家,剩下的事情我处理。”说着,又回头看巡捕:“稍等一下,有什么事情,问我也是一样的。”

那边欧阳白放下望远镜,恶心的反胃。俞敏慧拿了望远镜朝下再看了一眼,就瞧见了四爷,原来他就是金家老四呀!

原先以为他工党,如今再看妖狐也可疑……怪不得这两人敢相亲相爱呢!

不过这回,可有热闹看了!

她放下望远镜,冷哼一声:“那个王八蛋就是我的未婚夫,跟那个狠心的女人在一起,你说,这样的人我怎么能不逃婚?”

欧阳白一听未婚夫两个字,正吐了一半就捂着嘴就站起来,拿了望远镜就往下看。看见了,新来的那个人,就该是吧。

如果此人是俞敏慧的未婚夫,那是不是说,他就是党内的同志呢?

他的心前所未有的焦灼起来,该怎么做,才能联系上他。

俞敏慧默默的看着欧阳白的背影,能感觉到,她距离这条隐藏的大鱼越来越近了。

回到房间,她悄悄的拨通了一个电话:“陶主任……”

“是你!”陶金警惕的左右看看,“你又要干什么?”

“军的妖狐,一个谍中英雄,竟然为了自救,用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挡炸弹,这不是一个好新闻吗?之前还有国记者想采访她,如今呢?便是没有记者采访,我觉得这样的事该报道也是要报道的嘛。就是不知道这消息漫天飞的时候,戴老板还有什么脸面……”

陶金放下电话,然后起身,是得去报社一趟了。

而四爷这边,回了统站,以最快的速度将事情的原委发给了重青。

王曼丽正在监听敌台,就听到边上的姑娘倒吸一口气:“人真敢刺杀妖狐。”

什么?

“你说什么?”王曼丽蹭的一下将电报拿过去,直到看到妖狐无恙,这才罢了。可紧跟着,她就意识到哪里不对?

侏儒……尸骨无存……

坏了!

她把电报给那姑娘:“去报吧!”她得沉下心,调频寻找新的方电台。

这次林雨桐大意了,她现在的情况很微妙,可若是没有证据证明侏儒不是孩子,那她会接受什么处分,现在都难说的很。

不用询问,她知道妖狐不会错。她说是侏儒一定是侏儒。炸的尸骨无存,那就得从别的地方找证据。

该下班了,别人都走了,只王曼丽一个人守在电台前面,“一定能抓住……一定能抓住他们的尾巴……”

果然,第二天,林雨桐成了名人。

满大街的报纸都在报道这么一个杀人魔,戴老板是大发雷霆。他给吴先斋打电话:“你这个站长能不能做,还能不能管理好你的属下……”

吴先斋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那边就挂了电话。

紧跟着胡木兰也被电话训斥,说话更难听了。胡木兰只道:“老板,你太着急了。狐妖我是信得过的!有人说她是工党,我会因为这样的言论怀疑她。因为她有时候的作为真很像工党。既然很像工党,她就绝对不会做出枉顾孩童性命的事来。我信妖狐!这事……无风不起浪啊!只怕对准的不是妖狐,而是整个统。您啊,心里再把她分的远,可在别人的眼里,她依旧是军的人,是您的一员干将。”

所以,分割不清楚的。

她这么一说,那边沉默了半分钟才挂了电话。却喊秘书:“查!看这妖风打哪刮起来的。”

在没查清楚之前,林雨桐是不真不敢出门的。就怕叫人认出来砸臭鸡蛋!

但这事想辩解不能着急,得找一个契机。

她在家里悠哉悠哉的等契机,却不知道,四爷正办公呢,被门口的警卫给送进来一个老太太,是原身的娘。

“您怎么来了?”四爷将文件合上,起身叫老太太坐,“怎么找到这个地方了?”

老太太从包里摸出一张照片和一份报纸来。先拿了照片给四爷看:“这是不是你和你找的女人?”

四爷接过来,是一张两人站在桐桐那边院子里的照片。从照片拍摄的角度,大概能猜测出拍摄人大致在什么位置。

他点头:“是!”

老太太的手都抖了,把报纸抖出来给四爷看:“那你再看看,这张报纸上说的女人,跟照片上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肯定也是!

四爷将东西都给收了:“这是谁给您的?”

“还用谁给?”老太太眼泪都下来:“这是人家给送到门口的,我要不是看了这个我都不知道,你说你有人,就是找了这个一个……我告诉你,我不答应!你要再敢跟这样的女人来往,你就别认我这个娘。”

四爷沉默了半晌,“跟她来往,就不能认您。那人家是我上司,您的意思,我得把这个差事辞了?哎呦!忘了跟您说了,我这个差事,辞不了。想要不干,除非死。那您的意思,是宁肯我去死,也不能跟她来往呗。”说着,他就从兜里摸出递老太太手里:“给您!您开一,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老太太拿着手哆哆嗦嗦的,显然是被气的不轻:“你……你……你忤逆不孝……你……逆子!”

四爷将收起来:“既然不能叫我死,那您就回去好好呆着。”他起身,过去给家里打电话:“我叫大哥来接您。”

老太太固执的往外走:“不用人接,我回的去。”

说着,起身就去开了门。门外好些在外面听热闹的,邱香山首当其冲。这会子被四爷逮了个正着,还怪尴尬的:“那什么……我去送伯母,老金你放心。”

但四爷还在等那边接通,跟金汝泊又强调了一遍:“老太太这回又被人当使了。所以,门禁严一些。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怎么到老太太的手里的?”

挂了给家里的电话,他拿了这张照片瞧。怎么看着拍摄的角度都像是在正对面。

正对面住的是周一本?

会是他吗?

没这么无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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