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46|一三四章(1 / 1)石头与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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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打发人给二皇子妃送了贺仪又往慈恩宫孝敬了一回,蓝太后倒没有催李玉华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也知道这生孩子的确得看天意蓝太后也不是一承宠就怀的龙胎,重要的是蓝太后不是那等样狭隘的人瞧着李玉华恢复精神眉宇间还多了些甜蜜就晓得小夫妻感情不错。

正年轻的小夫妻甜甜蜜蜜的孩子也是早晚的事。

李玉华下半晌才同孙嬷嬷说起素霜的事“上回听嬷嬷说是皇祖母特意挑的素霜素雪服侍三哥按理长辈所赐,我不该这样说。可嬷嬷也瞧见了,素霜啊忠心的有点儿没眼力了。三哥一回来还没进屋,她还拉着三哥嘀嘀咕咕的,我跟三哥在屋里说话她不打招呼就进来。她是不是对三哥有意思啊?”

“以往我看她并不是个糊涂人我先点拨她两句,看她造化。”孙嬷嬷也知昨天的事,李玉华俩陪嫁丫环云雁云雀都不敢说不敢做,素雪也老实就是素霜忒明显了些。

李玉华也是这么个意思,“嬷嬷说说她吧,她服侍三哥一场,我是想着以后总不能亏待了她们的。可她这个样子,我就是想提携她,也不知怎么提携了。”

孙嬷嬷连连点头,李玉华补充一句,“直接跟她说吧,我是绝不会给三哥纳小的。”

孙嬷嬷正在往下点的脑袋嘎然而止,惊愕的看向李玉华,李玉华摇摇手里的茶,轻松的说,“看我做什么?这是三哥的意思。”

“殿下与娘娘恩爱,奴婢瞧着也欢喜。”孙嬷嬷笑眯眯地,别看李玉华还未有身孕,真是与三殿下情投意合,自打小两口成亲,不要说明面儿上的姬妾,就是暗地里通房都没一个。刚开始李玉华月事到的时候,也不是没人生出个旁的念头,可三殿下回家就往三皇子妃这里跑,更是将书房都搬了过来,俩人亲密的连根针都插不进去,更何况是个心大的丫环了。

李玉华吃着茶,细细的交待了孙嬷嬷几句,她这也是为了素霜好,也不能仗着模样略俊些就打她家三哥的主意啊。这素霜也是,白生张好脸,脑子却笨的很,素霜这都二十三了,要是三哥有意,早就跟她好了。至今没跟她好,就是没那意思。

解决了素霜的事,李玉华就继续跟小九叔张罗织坊的事去了。

杜长史带着手下人复核刑部关于南夷军粮案的卷宗,中午堪堪能歇一歇,程侍郎过来寻杜长史一道用午饭,见到杜长史的午饭食盒不禁笑道,“我见着小杜你这食盒,都想跟你换换差使了。”

“您又打趣我。”杜长史扶程侍郎坐下,“都是娘娘的恩赏。”

程侍郎带着饭过来,俩人遂一起用了。程侍郎没客气的拿了片寒瓜,咬两口说,“这寒瓜好,你也吃。”说着反客为主递给杜长史一片。

杜长史笑着接过。

程侍郎已年过不惑,据他所说,家里儿子比杜长史小不了几岁,不论年纪还是官场阅历,程侍郎都是实打实的前辈。

更难得的是,程侍郎完全没有官场前辈的架子,他一向随意,吃饭说话都如此。程侍郎问杜长史,“我得跟小杜你打听一二,也不知殿下是个什么章程。小杜你是殿下近人,捡着能说的说一说,也叫我心里有个底。”

穆宣帝将南夷军粮案交给穆安之负责前,刑部的审讯一直是程侍郎主持。

如今杜长史复核卷宗,程侍郎一直没接到穆安之的吩咐,就来寻杜长史打听一二。杜长史给程侍郎添碗鸡汤,“听殿下的意思,如今刑部司人手不足,且这是三司共审的重案,殿下是想从三司征募人手同审此案。”

程侍郎有些不明白,“从三司挑人一起审?”

“殿下好像是这个意思。”

“这案子一直是咱们刑部主审,大理寺御史台分管复核监督之事,不过陪审而已。咱们刑部又不是没人,何需从他们那里挑人?”

杜长史有些为难,“这我就不晓得了。”

程侍郎笑,“来,吃菜。你这食不厌精,也尝尝咱们刑部的伙食。”

午饭后,程侍郎专门跑了趟内阁,杜长史则在穆安之那里将程侍郎打听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穆安之正要寻思早朝时陛下将通州运粮使一职点了何家人的事,听杜长史回禀,穆安之放下手里的笔,“知道了。”

杜长史说,“我看程侍郎是想把案子留在刑部审,并不想那两家插手。”

“看黎尚书的意思吧。”

穆安之对此无可无不可,他到刑部后除了审案并不管刑部旁的事,所以说他主理刑部是不对的,如今刑部当家作主的依旧是黎尚书。

穆安之审案铁腕,为人一向有神鬼莫近的名声,实际他既能在刑部短短数月便声名雀起,得杜华郑许这样的人相辅,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于衙门,不争利。

于案情,不争名。

在他手下审案,每一桩案子,谁出多少力尽多少心,穆安之从来都是按功绩不同将下属的名单罗列在折子里,他不为自己争名。

虽则他如今在刑部,名义上是他在主理刑部,实际自到刑部,穆安之只管审案,所以,刑部四司,他只管刑部司,在刑部司也只分管审案之事。至于刑部其他事,穆安之不管不问,自由黎尚书做主。

就是这次南夷军粮案,他手下人手不足,他也不会打刑部旁的主意,索性从三司组建人手。

他就是要告诉黎尚书,他对刑部之权无所图谋。

第二天,早朝结束。

清晨阳光穿透薄薄晨风照在人身上,穆安之自顾自往外走,他于朝中百官素无交情,往时郑郎中会与他同行,自郑郎中去了山东办差,穆安之又恢复独来独往。

今日却与往时不同,刑部黎尚书快走几步跟上穆安之,知道穆安之喜怒难测,黎尚书都没敢寒暄,直接说,“殿下,陛下令殿下总领南夷军粮案,殿下可有空,老臣想同殿下细禀此案。”

“去衙门说吧。”

如此,二人分别登车,同往刑部去。

刑部就皇城外的太平大街上,不大功夫便到。穆安之马车在先,黎尚书随于其后,杜长史华长史没有早朝资格,都是按时辰直接来刑部。

华长史一直在忙严氏案,杜长史见黎尚书也到了,给穆安之见过礼后对黎尚书拱手为礼,想黎尚书必是有事与殿下相商,不然这时候应该去内阁了,杜长史遂先退下。

黎尚书捧着茶碗,开口亦无闲篇,“殿下素来英明,老臣多思,一直想跟殿下说说南夷军粮案,还请殿下恕老臣聒噪之罪。”

“尚书太谦了,原本我就想寻个时间跟您打听一二,这件案子如今是个什么章程?”

“南夷军粮案原是南安侯上书,因有查到军粮车队偷载玉石之事,南夷不产玉石,但与南夷相临的大理是出产美玉的地方。南安侯不敢小视此事,遂秘折上禀,陛下令刑部配合南安侯追查。”

穆安之眉心急促一跳,大理是镇南王府所在,镇南王府独成一国,虽向朝称臣,却是正经藩国,看来内情比他想像中要复杂的多。

黎尚书继续道,“南夷势力交错复杂,再加上镇南王府那里不好细询,玉石案一直进展不大,倒是又发现有军粮倒卖之事。这些在卷宗里都有记载。”

“说来惭愧,倒是周家案发,军粮案方有重大进展。”黎尚书感慨一声。

“有件事,既是查到军粮车队偷载玉石,直接就该查承运粮草的粮商,如何耽搁至今?”

黎尚书道,“当时偷载玉石的人一并拿下,只是尚未到帝都便在路上染病身亡。再往上线索已断,未能继承追查。”

黎尚书也有许多话不好说,以他的官位并非惧南安侯府,可南夷军粮案立案之初就是始于南安侯的奏章。南安侯若有私心,肯定也是私下处置以免牵连家人,可见当初南安侯并不知世子亦涉其间。黎尚书当初想法大至若此,这事必与南安侯府无关,而不论军粮承运使周家,还是粮商牛家,都与南安世子关系颇近。

说不上疏忽,此案其实也并未耽搁,因为查到军粮倒卖,眼瞅就要拿牛家问话,此时牛家被周家案牵连,直接也下了大狱。

如此,三桩案子赶在一处,南安世子直接下了大狱。

黎尚书问,“眼下军粮案不知殿下如何吩咐?先时案子审理咱们刑部以程侍郎为首,卷宗也多在咱们这里,只有少许在大理寺,他们那边我估计也准备好人手供殿下驱使了。”

穆安之喝口茶,他心中已知黎尚书来意,“以往三司分立,刑部审案大理寺复核御史台监督,这规矩自然不错。不过,我审案有自己的习惯。”

“殿下请讲。”

“我要从三司各抽调人手来审理军粮案。”

“那复核监督的事?”

“依旧由大理寺监察院做主便是。”

黎尚书忽而老谋深算的一笑,“殿下,您是咱们刑部的人,主理刑部事宜,老臣得说句有私心的话,殿下要人手,咱们部里都是专门审案的人才,不是老臣夸口,比大理寺监察院都贴心。殿下要多少人,咱们衙门都有,何需外头寻去?”

“这样好吗?”穆安之又问了黎尚书一句。

黎尚书一百二十个保证,“绝对好。阖衙门的人,只要殿下瞧得上的,就是老臣也愿为殿下驱使。”

穆安之认真的说,“若是与案情相关,怕是少不了请教您。”

“殿下有所问,老臣必知无不言。”

如今看来,三殿下的确是个一心做事的人,三殿下堂堂皇子之尊宁肯退而自三司选人,也不想有争权之扰。

三殿下肯退,是三殿下的心胸,可他黎某人一样非狭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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