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47|一三五章(1 / 1)石头与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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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尚书穆安之就南夷军粮案达成默契穆安之一边让杜长史审核南夷军粮案的卷宗案情,一边召程侍郎问询案情的进展。

程侍郎与过来传话的小易客气几句心中念了声佛这案子总算依旧是他主审。

三殿下穆安之性情与常人不同,自到刑部这位殿下除了审手里的案子旁的事物正要不看。审案也是出名的铁面无私不过三殿下从不亏待手下人刑部司凡跟着三殿下审案的三殿下都没亏待过尤其下头不入流的官吏倒更愿意听这位殿下的驱使。

先时陛下旨意令三殿下接掌南夷军粮案,这位殿下立刻把手下大将外派山东、通州两地,留下心腹杜长史对接军粮案然后对他们这些以前审理军粮案的人不闻不问。

简直把程侍郎吓的不轻。

他不会因三殿下在朝中没什么背景就有所不敬皇子本身就是最大背景。何况,这位殿下虽政治上尴尬些,可半点不好欺负。

先不说三殿下有独自一人大战御史台的彪悍战绩就是在刑部也有刚直不阿的名声人家就一门心思的审案,程侍郎不想与这样的殿下对上。

故而,杜长史过来对接军粮案,程侍郎没有半点不配合还特意回禀黎尚书殿下要从三司组织人手的消息。

总算是把殿下的心留在刑部,他也能继续主审此案。

程侍郎理理衣袍,过去相见。

男人间总有种不动声色的较量,穆安之没有要在刑部争权的意思,却也有自己的行事手段。

程侍郎态度恭敬,穆安之一向冷峻的面容也多了几分温和,“程大人不必多礼,早想找你聊聊南夷这桩案子,只是我先时对这案子不大了解,就是想聊,有时也不知从何聊起。”

小易端来茶水,程侍郎道声谢方接了,“此案所涉范围之大,所涉人数之众,也是臣当差之年仅见。”

“先前刑部是如何查的呢?”穆安之问。

程侍郎捧着茶没有喝,“玉石走私,无非是谋求高利,天下玉石价最高的地方便是帝都,臣令人监视帝都玉石生意,已有发现。”

穆安之颔首,“还有么?”

“军粮以陈换新,必有粮商参与期间,粮商这里,也有些线索了。”

“程大人不亏刑司老手,”穆安之赞一句,“眼下这案子要怎么查,你想过没有?”

程侍郎双眸中隐现一丝激动一些兴奋,“不瞒殿下,这些日子以来,臣日日夜夜所思所想都是这桩案子。自周家招供,臣看过一些关于军粮案的供词,此案由北至南,是帝都到苏杭,到湖广,到南夷,这一路,周家收买联合沆瀣一气的不知有多少。何况还涉通州码头官粮出入,还有十几年前严家旧案,这些案子错综交织,又不知衍生出多少案件,千头万绪从何查起,一时不慎便有可能陷入重重叠叠案情当中,故而,越是大案,越不能迷失主线!”

穆安之心下赞叹,便是他接受军粮案都有种不知从何入手的感觉,就听程侍郎斩钉截铁一句:

“此案的要点就在俩字:银子!”

穆安之若是正在吃茶,非喷了不可。好在他一向淡定惯了,穆安之凝神思量,良久一拊掌,“妙啊!”继而,穆安之哈哈大笑,“绝妙至极!”

他高兴地站起身,在屋里团团的绕了几圈,笑道,“程侍郎不愧刑名上的老前辈,果然眼光独到一针见血。”

程侍郎笑谦,“臣也是想了许久。”

“来来,咱们商量一下这案子具体怎么审。”穆安之高兴的拉着程侍郎的手到案前,真正说起具体案情。

程侍郎午饭都是在穆安之这里用的,穆安之对审案颇有心得,程侍郎在刑名经验丰富,两人相谈甚欢。

直待下晌午,穆安之对程侍郎道,“遇到这样大案的机会,在老程你的宦海生涯中怕也不多,审案人手由你挑选,就一句话,查案就查案,如果你或者有人力有不逮,随时可以退出,但是,审案时只需有审案的心,旁的心就不要有了,不然我是不依的。”

“殿下放心,臣都明白,臣已经拟好审案官员名单,请殿下过目!”说着,程侍郎自袖中取出一卷,双手奉上。

穆安之亲手接过。

程侍郎恭敬告退,此案非但与朝中关系重大,更是关系他一生前程名誉,他断不会自毁前程!

穆安之并没有急着看这名单,他苦苦思索的一件事,今天是叫程侍郎提了醒。

从慈幼局到朱家案,到周氏案,这里边总有些说不出的神秘鬼祟。胡安黎便私下说过,这三桩案子表面看并没有什么确切的联系,但是,三重案子都涉及女色,慈幼局是贩卖幼女,朱家案则是有妓院花月楼的影子,周氏更是自幼调教来给豪门权势之家享用的,这不一定就完全是巧合。

可若不是巧合,什么人能有这样的能耐,慈幼局与花月楼还好说,周氏可是直接送到南安世子床上的。

如果是人为,穆安之始终想不透这里面得是一种何其可怕的力量在操纵。

但是,今天程侍郎的话提醒了他,如果真有这样的手眼通天的人物,那么,此人的布局怕不仅仅是人口贩卖、青楼妓馆,可,不管此人布局有多大,要布这样的局,且不被人发觉,这得需要何等样的财力!

用程侍郎的话就是:银子!

银子从哪儿来!

穆安之轻轻的眯着双眸,这样的财力,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的。

穆安之特意找来胡安黎,问胡安黎,“你现在还每天回侯府?”

说到这事,哪怕性情温驯如胡安黎,都露出几分无奈。自南安候回帝都,他就被要求每天回侯府,胡安黎想陪伴母亲都没时间。

胡安黎倒是说过一次,南安候道,“我回帝都,多则一月,少则半月就要回南夷。咱们祖孙,这样能同住一处的时间并不多。”

胡安黎不愿与祖父闹僵,只得不提。

三殿下有问,胡安黎点点头。

穆安之与胡安黎道,“你我都年轻,你找个时机请教南安候一二,若有人如咱们猜测那般手眼通天,需要什么样的财力?”

胡安黎眼中掠过一道灵光,“殿下的意思是?”

穆安之笃定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胡安黎立刻道,“一有适当时机,”他忽而有些犹豫,“我只怕再如何掩饰也瞒不过祖父,他老人家闻一知十,怕我一开口就要被洞觉。”

室中檀香袅袅,窗外夕阳下,一丛蔷薇结出鲜艳花苞,穆安之在霞光中对胡安黎道,“如果南安候问,你如实说便是,不用瞒他。”

“是。”

光明正大之事,何需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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