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府客房中。
萧白打开携带的行李箱。
里面都是一些衣物以及几本英文版的医书。
“好歹也是那什么‘水镜先生’的传人,连本修炼秘籍都没有。”
萧白翻找了下行李箱,然后摸了摸自己衣服上的口袋,除了证明是水镜先生传人身份的那一角玉,以及一个钱包,还有证件等物,并没有他要找的秘术秘籍啊什么的。
钱包中有十几张钞票、一张照片、几枚袁大头。
笃!笃!笃!
门被敲响。
“你是……”
萧白收拾好东西,开门就见一穿着民国风西服的男人站在门外。
他是严启堂的二子严利笙,生母是二姨太,曾在东瀛留过学。
严启堂与他那病逝的原配夫人则有一个女儿,是严府大小姐,目前在不列颠求学。
三姨太和六姨太则各有一个女儿。
四姨太则为严启堂生了个儿子,目前也在不列颠求学。
“听说你是水镜先生的传人。”
“如果没人冒充的话,那就是我了。”
严利笙走进房间,看到了放在桌上的几本英文版医书,便随手拿起来翻看。
“不列颠的医书,我还以为你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呢,没想到还学过医。”语气中不无讽刺。
“与时俱进,神棍也要恰饭的嘛。”
“说话奇奇怪怪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个正经人。”
关于水镜先生的事情,长久以来,这是只有严府当代家主才知道的秘密。
即便严启堂偷偷摔碎了玉玦,水镜先生的传人迟迟不来,也只在最近才向府中亲近的人透露出有水镜先生这么一个高人,以及他的传人可能会来。
而对于严府风水上的事情,则只字未提,但有心之人还是能够瞧出一二来的。
严利笙则一直不信这些个装神弄鬼,所谓的风水先生之流的话。
在他看来,花草枯萎应是土壤或水出了问题。其他的那些个事,不过是偶然事件恰巧凑到了一起。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们这些个神棍,我见得多了,”严利笙拿出一钱袋子在手上掂量了下,然后抛给萧白,“该说些什么,我想不用我教了吧。”
“放心,我可是专业的。”
“如此便好。”
严利笙满意地拍了下萧白的肩膀,便离开了萧白的房间,敲响了隔壁玄诚道人的房门。
“神棍这个行业果然吃香,我都还没来得及忽悠,就有人送袁大头来了。”
关上门,萧白打开钱袋子,大概有三十枚袁大头的样子,在这个军阀混战的时代,袁大头的购买力可是很强的。
夜幕降临,府上灯笼高挂。
严府准备了一桌丰盛的美食招待他们。
因清风观道士吃素,所以在玄诚道人师徒面前的菜品都是素菜。
倒是王铁柱看着那满桌的鸡鸭鱼肉唇齿生津,却碍于师父在侧,只能吃着青菜豆腐,看着萧白啃猪蹄。
民国时期的美食,自有一番风味。
用完晚膳,萧白便和那玄诚道人师徒在严府转悠着。
“怪哉。”
一行人再次来到后院,玄诚道人捋须看着那些枯萎的花花草草。
“道长可有看出什么不妥之处?”
严启堂以及几个姨太太都好奇地跟在身后,此时见玄诚道人惊呼,严启堂立即问道。
玄诚道人转身看着严启堂,道:“贵府风水极佳,贫道并未看出有何不妥。但严老爷却说贵府近来家宅不宁,这就非常奇怪了。所以贫道猜测,多半不是风水的问题,也许是巧合,又或是人为。”
严启堂皱了皱眉,他之前请的那些和尚、道士,只要是有几分本事的,基本上都会说他严府风水好。
这说明这玄诚道人还是很实诚的,没有像那些招摇撞骗的神棍那样一惊一乍胡诌骗钱。
“小先生可有瞧出府上有何不妥?”
严启堂看向一旁的萧白。
这严府从选址到建造,府中的各种布局都是由百年前的水镜先生一手操办。
期间虽有变化,但主体风水布局并未改变。
“正如道长所言,贵府的风水确实是非常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严启堂问道。
“只是在这看似平和的府中,却透着丝丝的怨煞之气。”
专业虽说不对口,但他这双眼睛,还是能瞧出些端倪的。
“小先生可有化解之法?”
严启堂急切道。
虽觉得水镜先生的这个传人学艺不精,但对方的话还是信了几分的。
王铁柱嗤笑,就想嘲讽一下这个坑蒙拐骗的神棍,却见他师父玄诚道人目光瞥来,他讪笑着闭嘴。
“驱煞如治病,需寻得其根源,才能治本。”
“那小先生可看出这怨煞之气的根源所在?”
“其煞散而稀,我在府上转悠了一圈也不曾发现这怨煞之气出自哪里。”
这怨煞之气就算是通过术法也很难察觉。
萧白是凭着双眼的特异,才能看出这些许的端倪。
若按他的猜测,这严府发生的种种怪异,确实有非常大的概率是人为造就。
严启堂呵呵笑道:“不急,小先生就在府上安心住下,也好让严某人好好一尽地主之谊。”
“那就叨扰了,我正好也想在这羊角镇附近四处转转,看看此地的风土人情。”
“那好,利笙,明天你带小先生到镇上转转,莫要怠慢了。”
“好的,爹。”
严利笙点头道。
严启堂让管家刘阿福在旁伺候,他则带着几个姨太太去歇息。
见严启堂离开,严利笙笑了笑,便也甩袖走了。
第二日,严府门口。
“贫道这有平安符一道,即便无灾无难也能求个心安,劳烦刘管家转赠严老爷。”
玄诚道人拿出一张折成三角形的平安符递给管家。
“那就谢过玄诚道长了,我会转交给我家老爷的。”管家刘阿福拿着平安符,笑呵呵道。
玄诚道人和王铁柱转身走向停在门口的一辆马车。
“道长走好。”
管家刘阿福目视马车沿街走远,直至拐进另一条街,才拢袖走进府门。
……
“师父,咱们为什么不当面拆穿那个神棍?”
嘎吱的马车内,王铁柱不解地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玄诚道人。
在他看来,萧白就是一说玄乎话忽悠人的骗子。
“铁柱,又背后嚼人舌根,回去抄十遍《黄庭经》。”
“是,师父。”
王铁柱闷闷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