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奇遇(1 / 1)风无常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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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往常周末一样,张潮睡了个迷糊,翻了个身,吧唧了个嘴,打算在床上再眯一会。隐约中好像听到了有个室友开着电脑在放着佛经。张潮懒得睁眼,笑着打趣说:“呦~之前不是喜欢听英文歌么,什么时候口味这么重,喜欢上听佛经了?”

本来还期待能看到室友那张窘迫着强行解释的脸。可是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这不是在寝室啊!一个中年的和尚在几案边念诵着经书,角落里还有一个棕黑肤色的外国人在闭目打坐。这什么地方?

那僧人似乎并未发现张潮已经醒来,继续颂唱着,反倒是那外国人一咕噜起来,先是一番手舞足蹈,欢呼雀跃,然后一边看着他一边叽里呱啦的讲些听不懂的话。这都是什么啊?张潮整个人都懵了,就这么呆呆得坐在床上,难道是我还没睡醒?

此时好像是那僧人将经颂完了,望了过来,问了他一句。不像是普通话,倒好似是南方那边的方言,张潮正是南方人大致听懂了一点,应该是“你醒了啊”的意思。

“这是哪?”他问出了他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

“那烂陀寺。”

“什么!!?你说这是哪?那烂陀?在印度的那个那烂陀?”他不由惊呼,立起身子,左手一指,好像觉得印度应该在那个方向。

“听郎君口音似是幽州人士,观君之貌又似受戒而后还俗,贫僧亦不曾料想出国数年还能遇到中原而来的后来人……”

“等等等等。”还没等那和尚说完,张潮就打断了他,他听懂了几个字眼大致明白了对方的话,“这位大师父,你说实在的,谁把我送来的?是不是三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你们串通好的戏弄我?”

“郎君言语怪异,莫不是郎君万里跋涉,贫僧何能遇见倒在那烂陀寺门前的你?郎君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和尚也没露出什么不喜的表情,耐心得跟他说明情况。什么带眼睛的人,这不是人人都带着眼睛的么?

“大师!你这就不对了,出家人不打诳语。肯定是那几个小子知道今天我生日,想给我个惊喜,大师不用演了,我出去看看,那几个小子肯定躲什么地方在看着呢!”虽说张潮心中也生起过不好的想法,可是马上就压下去,什么瞬移,穿越的,根本就是不科学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说不好一开门,就能看见三个笑得形态夸张的室友!

但是他情愿永远都没有打开过这扇房门。门外目之所及,佛塔林立,石窟多如蜂巢,伽蓝密如河沙,整片建筑群都是石头堆砌的。阡陌交通,僧侣熙攘,庙宇森严,经声朗朗,这正是西天佛国!

“卧槽!老子真穿越了?”一股说不出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头皮已经开始发麻,“肯定是我还没睡醒!躺会回去继续睡!”

可惜事与愿违,那僧人却突然来了兴致,不停得问他问题。什么幽州风物啊,长安如何啊,国境是不是通了啊,途中可过高昌啊什么的。

张潮一个都没回答,反倒是越听越是心惊。缓了缓他才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开口就反问了那和尚一串问题。

“法师是不是从东土大唐而来?”

“法师的法号是不是玄奘?”

“今年是何年?”

和尚也愣了愣,他在印度用的一直是印度名,难不成他偷渡出国的事情被举国通缉了?不可能这么夸张吧,陛下也不必如此小气吧。要真是这样,回国可就麻烦了!

“贫僧正是玄奘。”不得不说我们三藏法师的养气功夫好,不温不火,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

完了完了,怎么穿越到唐朝来了,张潮也看过几本穿越小说,自己有时候也悄悄会YY一下。要真能穿越啊,他最想去的还是汉朝汉武大帝的时期。他可是老崇拜汉武帝了,也很喜欢卫青,恨不能见他们一眼,然后一起开疆拓土!可是现在稀里糊涂来到了唐朝,唐朝他可是一点都不了解,除了妇孺皆知的故事外,别的就真不清楚了。真是到了一个极不利生存的环境啊!要是有人问张潮,你经历过绝望吗?他现在肯定会哭着说有!现在就很绝望!!!

“若贫僧没记错的话,今年当是大唐建年贞观后的第十四年。”

贞观十四年?玄奘哪年开始回国的他是记不清了,还好当时他看过钱文忠教授讲的《大唐西域记》,知道玄奘是在贞观十九年到的长安。这么算来,那也还要五年,五年!!!

张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五年,真是曰了整个动物园了。人生有几个五年,就这么一个没了。而且跟着玄奘在异国能做什么?也当个和尚?简直想都不敢想,他觉得已经看不到前方光明的所在了。

“贫僧还不知道郎君来历,不知可否方便告知?”

玄奘的一句话再次打断了张潮那聚精会神的发呆。

自己这个穿越的人应该不会不小心改变了历史吧,不过他还是决定用化名,自己编一个来历出来!

“嗯……鄙人姓冼,名厚仁,表字仲淳。乃江浙人士。”

“原来是冼郎君,可郎君分明是幽州口音,可是久居幽州?”

幽州?大概是北京那块地方吧,难道普通话和这个时候的北京话就开始有点像了吗?虽说随便编个身份,可他也不敢乱扯,北京,这辈子都还没去过呢!

“非也,因家师出于幽州,余自幼从师游学,故……”说起慌来也是越来越顺口了。

“噢,原来如是。”玄奘一副恍然大悟样。

看玄奘本来还想再多问几句,一阵敲门声就传了进来。先是同屋的外国人出去开门,跟外面的人讲了几句,又回过头和玄奘叽呱了几句。

张潮默默听着,想来这应该就是阿三的语言,梵语了吧,嘿,听起来还真就是这个味。

玄奘跟他说了下情况,是他的老师同时也是寺里的住持戒贤法师找玄奘有事情,玄奘确认他不懂梵语后就让他先呆在屋子里,饭菜已经吩咐人去弄了,过会就送来。然后就匆匆出去了。

下了楼,又绕过几座伽蓝和些许露天佛像,玄奘就跟着侍从到了戒贤法师现在端坐的地方。经边上的觉贤提醒,戒贤才动了动眼,努力的睁开后,看到了门口的玄奘,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玄奘赶忙进去,行了个礼,头还没抬就听到了戒贤的声音。

“摩诃耶那提婆(意为大乘天)奴啊,你早以通晓三藏,佛学有成,寺中也找不出比你更通彻佛法的人了。而你也颇具佛性,前不久我在入定的时候做了个奇怪的梦,我现在就把这个梦跟你讲讲吧,不知道你会有什么看法。”

“学生洗耳恭听!”玄奘再拜,接着端正得坐着,等待戒贤法师讲他的梦。

“你应该知道,我早在你来求学前就有病痛,后得三位菩萨的点化,才等到了你。期间我的病痛确实减了不少。但是在你出游后到现在,我的头痛是越来越厉害,苦不能忍,想来是前世的业报未清,所以我佛才让我留着残躯受难,假以时日以待成果。然而就在前不久,我又受到了菩萨们的点化。慈氏菩萨说我本因再受三年苦,但是念在我结了大乘天奴你将来教化一国的因,所以就派了药师佛下来解脱我的苦痛。我看那光芒所在之处正是你的僧房,大乘天奴啊,你现在说说看你对这个梦的看法吧。”

玄奘听完一愣,他很知趣得认为老师梦里的药师佛绝对不是指自己。难不成是他?他刚醒的时候言语行为确实怪异,难道他真是从天而降的药师佛?

思量了一下,玄奘就对戒贤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学生对药道只知些许皮毛,一路所行带的中土药物当年给老师服用了也未见根除。不过学生于三天前在本寺的门口看见了一位昏倒的唐人,于是便把他背回了自己房间。就在不久前他刚苏醒,起先言语行为都很是奇怪。但是他不通梵语,不知道他是怎么才到我们那烂陀寺的,而且年纪轻轻,也不知道他通不通晓医道。”

戒贤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大乘天奴啊,你回去替我确认一下吧。或许就是他了。若他真是懂医,明天我就让觉贤带着我前去求医。”

“是,老师,那我就先回去了。”玄奘恭敬地退出去戒贤的禅房。一路上不停地思索着。这个冼郎君实在是有点奇怪。

当张潮用了个斋饭,又听到玄奘转述戒贤的话后,惊得下颌骨都要脱臼了。他有认真得看百家讲坛钱文忠老师的课,对里面一些奇妙的故事还是印象深刻的。难道以前的得道高僧真的能一梦成谶?自己是个医学生都被他知道去了?

“不不不不,莫说是看病了,连药我都认识不了几味。戒贤法师梦见的人应该是还没来吧。”张潮一口回绝。他可不会为了那个“药师佛”的名头就傻乎乎得拿自己从来没上过临床的屁点水平给年纪这么大的戒贤(此时戒贤已经年过百岁)上手。而且他都还没考执业医师资格证呢,不能行医。

“冼郎君既然不懂医,想来是老师的机缘还没到。”玄奘看他回绝得肯定,也不多疑,而倒有点遗憾。

看着日头还早,一直待房里也闷得慌,张潮就想出去走走,而且这里可是千古名寺啊!千年后的他也就在网上看到了些许断壁残垣。正值鼎盛的那烂陀怎容错过?

“初来贵地,不知法师可有时间带我寻游一番?”

这倒是分内之事,玄奘欣然起身带他去参观那烂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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