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霜自是无奈,待言冰云离去后,便是一番数落,“你啊,话中有话,难道就贪这一时的权利?”
无双却道:“那可不,您可不知那流云有多嚣张,哪怕一时的权利也能治治她,还有这府内平时对您不敬得那些侍女丫鬟,看她们日后再敢不将主子您放于眼里”
深知无双一番好意,沈凝霜也不再多言,只道:“好了,随我去看看若水吧”
长湘亭内,四五个丫鬟正压制着上官若水,流云趾高气昂的望着此刻无法动弹的她,一手拧住其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冷道:“哼,陌然啊陌然,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呸!”上官若水满面不屑,顿时喷了她一脸唾沫,流云气急,反手给了她狠狠一掌,怒道:“都给我打!往死里打!”
那被上官若水掌掴的丫鬟一听,此刻正是她报复的绝好机会,抄起木棍便要朝上官若水下一顿狠手。
“住手!”
局面忽被打断,此时,沈凝霜正偕茗心与无双二人一道而来。
对此,流云却是不屑一顾,向几个杵在一侧的丫鬟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打!”
“谁敢打!”沈凝霜怒喝道:“这府中严令擅自动用私刑,若今日有一人敢动手,那就休怪我无情,一并家规论处!”
这一喝,几个丫鬟纷纷犹豫不敢动手。
流云冷道:“家规?沈凝霜,你吓唬谁呢?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小小侍妾有什么资格家规论处我们?”
身侧,无双上前喝道:“放肆!言将军方才已经交代过,这段时日,言府之事全权由我家主子代为管理,若你们有谁不服,大可去找言将军问个明白!”
流云扫过沈凝霜的方向,却是满眼不屑,“笑话,这言府还容得了你一个小小侍妾代为管理?”
沈凝霜勾起一笑,冷道:“容不容得了,也不是你一个小小侍女说了算”
她微微抬手示意,面无一丝表情,“流云擅自动用私刑,按家规,仗责二十!若敢再犯,定当严惩不贷!”
“是!”
受命,无双与茗心缓步向流云逼近,将其压制。
流云挣扎怒吼,“沈凝霜!你有什么资格惩罚我?我可是老夫人带入府中,是将军的贴身侍女,你门谁敢动我?”
她这么一说,沈凝霜忽然想到,那姐姐流苏便是仗着这一点就敢在这府中肆意妄为,对其低等侍女丫鬟动用私刑,没想到,这妹妹流云竟也一般无二。
一个人,当真会有如此大的改变?
沈凝霜倒宁可相信,面前这个流云或许根本就是就是姐姐流苏,而被陛下以毒害公主之罪赐死的却是妹妹流云。这对卵生姐妹长相一般无二,流云向来心善,若是为姐姐一死,实不奇怪。
想到这,沈凝霜索性试她一试,“看来,你不光长相与你姐姐一般,就连德行都与你那被赐死的姐姐一般无二,今日我若不好好惩治你一番,日后,你岂不是要与你姐姐一般,在这府中胡作非为?!”
提及此处,流云愤恨不已,她紧握双拳,恶狠狠道:“是你害死她!”
“我害死她?”沈凝霜冷言反问,“若非你姐姐害人在先,于公主食物下毒,陷我于不义,她又怎会被陛下赐死?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沈凝霜故意言辞激怒,只为令她说出真话。
刹然,流云挣扎出无双与茗心的控制,沈凝霜刚抬眸,还未及反应,就见她向自己扑了过来。
一阵窒息袭遍全身,流云紧紧扼其颈脖,一双眸子满是杀意,“你...若不是你!流云又怎会替我去死?沈凝霜!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替我妹妹报仇!”
一语刚落,几个丫鬟唏嘘不已,有人惊道:“她...她不是流云...她是流苏!”
此时的流苏已如疯魔,不断加重手中力道。沈凝霜难以挣脱,气尽之际,骤然听到一声作响,流苏口吐鲜血,松了扼住她的手,摔倒于一侧。
面前,上官若水手握匕首,鲜血顺延刀柄一滴滴滑落...
“啊!杀人了!杀人了!”几个丫头嘶声尖叫,纷纷仓惶而逃。
经几名丫鬟交代,流苏与流云姐妹,唯一不同便是姐姐流苏背上的心形胎记,而妹妹流云则没有其胎记,经证实,此刻殿内的尸体正是姐姐流苏无疑,而当初被斩首的正为妹妹流云。
宣阳殿内,流苏的尸体被人抬了进来,沈凝霜几人跪于一侧,等待言冰云的发落。
事情缘由,言冰云已然明了,身侧黑鹰禀道:“将军,既然这流苏本是罪犯,这陌然姑娘杀了她,当是最好结局,不如就此免了这一干人等的责罚”
言冰云正为此意,还不待发话,殿外便传来长宁公主的声音。
“不可!”此时,长宁公主正挺着大肚,在香玉的搀扶下缓步而来。
“冰云,虽然这流苏本就是罪犯,但也应交由皇室处置”
此时有下人匆匆拿来竹木软椅,她落座后,目光扫过沈凝霜一干人等,只道:“沈凝霜,这府中之事才刚交于你手中,便闹出人命,你该当何罪!”
“妾身知罪,任公主处罚”沈凝霜不予辩驳,深知,此事若不予追究她便无罪,若论罪,她也罪无可恕。
“公主,人乃奴婢所杀,与沈姑娘无关”此时,上官若水躬身打断,自从死过一次,她便什么也不怕了。
不待公主发话,她继续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公主若真要惩罚便罚奴婢一人吧,更何况这流苏本就是罪犯,杀了她,又何罪之有?”
香玉怒喝,“大胆,一个小小侍女,谁给你如此大胆,敢公然顶撞公主?”
不理沈凝霜劝止,上官若水道:“没有谁给我胆,奴婢只是就是论事!”
“放肆!你...”长宁刚站起身子便紧捂小腹,面色极为痛苦。
一众人还未察觉异样,言冰云便倏然立起身子,将瘫软的她半扶搀住。
“冰云,我好痛...我好像要生了...”长宁面色惨白,额上透着丝丝细汗。一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香玉呼着叫唤下面的人传大夫来。
“没事,有我在”言冰云说着,将她撩抱起身,便匆匆向芳菲殿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