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错开晚自习前的洗漱高峰,她把洗澡时间改成了,早起后。
清晨一个冷水澡,让人能从睡梦中,瞬间恢复清醒。
两套夏季的校服换着穿,白色的帆布鞋,隔一天洗一次。
入秋后的风,更大了,有时吹得头疼,凌默就把窗户关了。
从水库往凌默的窗户望去,常常能看到晒着的白色鞋子。
而许长春送的那串风铃,凌默挂在了外侧的帘幕上,当做门铃来用。
那段朴实无华的奋斗时光,凌默有时间,就和表妹待着。
这个和凌默长得差不多高,从小“老姐老姐”地喊凌默的丫头,喜欢跟着凌默一起玩。
初三的压力不小于高三,所以姑姑希望她能在和凌默一起住的日子里,学习到一些凌默好的习惯。
但大概长得有点出众的女孩,都难以专心学习。
凌默的这个表妹,是个五官端正,性格爽朗的女孩。
跟着凌默的时候,连凌默班里的男同学都喜欢追着问她联系方式。
平时鬼点子一个接一个,说起学习以外的事情,比凌默知道的都多。
不过她从凌默这,学习的事,倒是没学到什么。
凌默极少在宿舍学习,每晚熬到十点半放学,拿了钥匙就跑,手上连本书的影子都没看到。
有时饿了,到校门外的宵夜档,吃一碗腌粉或者桂圆银耳鸡蛋羹,倒是会给她也带一份。
腌粉里放些豆芽,甜品里放点桂圆,脆而爽,甜而不腻,都是凌默极其喜欢的配方。
隔壁两个房间里的姐姐们,倒是常常熬夜到半夜一两点。
可她大概是在宠爱中长大的,很少有主动吃苦学习的想法。
有那功夫,还不如早早和凌默爬到床上睡觉。
打起呼噜和迷人睡姿,一点都不逊色于不重形象的凌默。
蒋晓秋那时候,不知道是哪根筋没对。
想着要给丫头小子组合,搞一套统一风格的服装。
然后周末就带着程晶晶,拉着凌默去挑衣服。
最后给两个男生各选了一件白衬衫,给三个丫头们挑了一套蓝色及膝的背带裙,里面搭一件白色T恤。
然后周日晚上的时候就约了大家一起穿出来,跑到许长春教室后门吹着风唠嗑。
恰好蒋晓秋在读小学三年级的堂妹放了寒假,过来找她。
这个个子小小,眼睛大大,长的有点黑的小姑娘,剪了一个男孩子的短发。
看到哥哥姐姐们害羞得不敢说话。
但她看到许长春之后,一直小小声和蒋晓秋说,“这个哥哥好帅啊”。
然后就一直跟在许长春身边。
许长春他们去拜访高二的班主任,她也跟着,第二天上课,许长春去课室,她也跟着。
许长春只好给她搬个凳子,让她坐在身边,只跟老师说“这是我妹妹。”
凌默每次看到她张着黑不溜秋的眼睛盯着许长春看的时候,都忍不住打趣许长春,说他连小妹妹都不放过。
那时再相见,凌默和许长春有了一种经历了沧桑之后,好友再相见的释然。
带着淡淡地忧伤,静静地守望。
在不同的时空里,希望你安好,却不再渴望朝彼此走去。
高三后,许长春的宿舍搬到了教学楼后面第二栋楼的二楼,大楼的左侧种有一棵饶有年份的白兰树。
夏秋之间,繁花盛开,一阵风吹过,课室里都能闻得见淡淡的花香。
洁白的花瓣淡雅俊逸,像是轻舒的水袖。
大楼的右侧,长有一排修建整齐的千里香,花期跨越整个夏天。
每当凌默从许长春的宿舍楼下经过,想起他的容颜,都有一种“陌上公子人如玉”的联想。
凌默那个笑起来眼睛眯成细缝的二哥,和许长春住在同一个套间。
自从重新分班以后,二哥和三哥也没有继续留在优等班。
而是到了一楼最右侧,凌默高一的时候,那间课室。
这个夏天给凌默买西瓜,回家爱给凌默带吃的男生,凌默不自觉有一种依赖感。
所以路过他课室,不赶时间的时候,凌默会进去找找他。
二哥周围的同学们,有种让人很自在的相处模式。
班里的几个男生,学校晚会的时候,跳的“太空漫步”让人拍案叫绝。
凌默没有太多朋友,跟在个子高她一个头的二哥身后,旁观着参与男生们的活动,凌默也能感受到一份热闹。
像是圣诞节班级搞Party,凌默也极少在自己班里待着,二哥要是在,她就凑到他们当中当个小透明。
不过不知是凌默过去太高调,还是她记性太差了,总是遇见一些认识她,但她又想不起来的人。
凌默深知,保持安静,看起来会比较容易避免尴尬。
在从教室走到食堂的路上,会经过一片榕树林,低矮的枝干被修剪干净,形成一个天然的绿荫大帐篷。
榕树下几排石凳,围成了一个英语角,英语角中间,是一列报刊展示栏。
凌默跟着二哥去食堂吃饭,一个人走回教室的路上,漫无目的地在报刊栏前闲逛。
在报纸的角落里看到一行新闻,“2011年广东省自主招生开始报名”。
在凌默的认知里,自主招生,不是这座边城里的普通高中,会发生的故事。
那种天之骄子,不会是像凌默这样,除了读死书,什么技能的不会的人。
但她还是让凌烟帮她在网络上找相关资料,抱着一丝侥幸,看自己踮起脚尖,是否有机会被上帝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