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萤火虫一样带着一颗光球的身份不明之精灵越来越多，就像海里成群结队的水母一样飘荡在向门清四周。每个精灵的身躯如小拇指一般大小，同人类一样的四肢与躯体，但眼睛非常大，就像小外星人一样。它们还长着蜻蜓一般半透明的薄薄翅膀，轻轻一扇便能自由的飞翔。

向门清带着好奇的神情打量它们，它们也古怪精灵的打量向门清，互相都觉得对方不可思议。向门清偷偷看了老人几眼，发现老人是一副从容的姿态，乌黑有神的大眼睛正在每一个精灵之间愉悦的游走，就好像这些精灵是他可爱的孙子们一样，他一定早就习惯了这些景象。

向门清轻柔的伸出手，想抚摸这些精灵，她一点也不害怕它们，最开始的惊讶也渐渐消失了。她能立刻能适应眼前这不寻常的环境，甚至有些她就是它们的一份子的感觉，不过精灵们可不这么认为。有几只精灵缓缓靠近她的手指头，本想停留在上面的，但是就在快要触碰到手指的时候，几只精灵却齐齐的飞走了。它们一走，其他的游荡着的精灵都跟着飞走了，仿佛突然就嫌弃向门清了一样，不愿意靠近她了。

向门清赶紧低头打量自己，心想是不是自己哪里不对劲或者不好，怎么突然就就让精灵讨厌了。而一边的老人爽朗大笑了起来，解释给向门清说到：

“哈哈，你身上有灵长的味道，它们以为是灵长来了，但发现你不是灵长，所以失望了。这种精灵就像是森林的细胞，数量非常多，胆子非常小，通常都是集体行动的，它们没有复杂的思维能力，拥有很强烈的主管喜恶之感，哪有能让它们吃饱或者喜欢的地方或者东西，就一股劲的往哪凑，反之会迅速逃离。”

“哦……”

向门清微微点头，随之皱起眉头：“你说灵长？我身上有灵长的味道？灵长是……”

老人脸露敬畏之色，庄严神圣说：“就是你身后那很红色的线。”

向门清确定自己身上没有线，或者她因为什么原因而看不到。

“我看不见我身上的线。”

老人微笑着摇摇头：“时候未到罢了。另外，精灵们讨厌的不是你，而是你肩上的东西，它太巨大了，精灵们害怕。”

向门清听老人这么说后，又是奇怪的皱眉：

“我肩上的东西？什么东西？”

“就是那阵风啊，它现在不正是站在你的左肩上吗。”

这次等老人一说完，向门清明显就感觉到了左肩渐渐浮现出来的一股压力，好像是真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左边肩膀上。她把头扭向左边，瞳孔忽然放大，她看见自己左肩愣是被一只奇大无比的鹰爪子给死死的握住了，顺着爪子向上看，她更是猝不及防的见一只羽毛会发荧光，样子神圣的大鸟头顶五根既像羽毛又像会蠕动的触手一样的东西，也在低头看她。她当即心头一紧，心中的某扇门被砰的一声给紧紧锁上了一般产生了窒息感。

不过随即的，那扇门又开了，从门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全新的向门清，带着新的记忆和认知，淡定的直望大鸟。从此刻起，向门清看大鸟的眼神不再惊讶和陌生，而是自信与犀利。

“毕方？”她喃喃问到。

神鸟变得很兴奋，挥了挥翅膀，一个雄浑有力又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从巨大的鸟喙中喷涌而出：

“是的，主人，我是毕方。”

毕方实在是巨大，假若向门清是一只蚂蚁，单爪握在她肩头上的毕方就是一只螳螂了。好在毕方不是真的直接踩在向门清肩上，它的爪子和向门清的肩之间有一丝的距离，它们之间形成的缝隙里有一股力量正托着毕方，不让它伤害向门清。不过巨大的毕方虽然做什么都不会伤害向门清，可它刚才被向门清认出来后一高兴忍不住挥了挥的翅膀制造出来的劲风，可是把小精灵们吹了个七零八落。

所以精灵们才会提前对毕方敬而远之吧，知道这个大家伙肯定会制造大动静，就先逃跑了。小精灵们被毕方翅膀弄出来的风吹了两下，悲催的东倒西歪后就努力的全部遁入树叶消失不见了，现场只剩下了淡绿色的神奇光源为向门清她们照亮。

毕方非常得意，见精灵们纷纷逃窜，他把头颅高高的昂向天空，头顶后方那五根会发光飘来飘去的触手展示着它的神奇。忽然间，它的蓝色眼眸向下看了去，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一样冰冷而威严的注视老人：

“你？”

“呵呵。”

老人并不服气的一笑。

毕方冲着老人三次低头嘶吼，好像是一种警告或者威慑，那巨大的喙中随着嘶吼放出来的震荡波，还有无形的一股推力，都吹得老人头发乱舞，病号服也是胡乱摇摆。本来毕方的“人声”是极富磁性非常好听的沉稳男声，刚才的嘶吼却化作兽音，无论哪个普通人听见定会失魂害怕好一阵。

不过，老人另当别论。他只是轻轻将一只手放在眼前挡了挡风，完全没有半点退缩和害怕的意思。毕方三次嘶吼之后，他放开手，表示小菜一碟的笑了笑。

毕方弓下身子直愣愣的盯着他，巨大的鸟喙和像两颗无价的蓝色发光巨型宝石般的眼睛几乎零距离的到了老人眼前。到这一步了，老人都没有半点心虚害怕的样子。毕方的这些举动就是在设法的威慑老人，谁知老人根本无动于衷。毕方又恢复了有磁性的人声，用很威严的语气问：

“你不寻常，你是谁，你的眼睛透露着狡猾。”

“嘿嘿，我是谁？我说过了，陶立山精神病院的老院长。”

话毕，毕方扬起翅膀又狠狠制造了一阵风，头颅冲着天空两声嘶吼：

“哇呀！

既然如此，你可知道那条恶龙的事？”

老人淡定而无奈一笑，摊开手回答：

“当然知道，我知道当时是你毕方化作一阵劲风击退了恶龙，但这件事我说出去后根本无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