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你毕方化作了一阵劲风击退了恶龙，但这件事我说出去根本无人相信。”

老人摊开手道，这一点，向门清可以作证，因为刚才在树林外发生了这件事。

毕方看似威严，实则是吹毛求疵的类型，它似乎是有意的针对老人，又刁难说：

“这件事是秘密，不能向平凡人透露！”

毕方能够对所有人隐身，包括完全觉醒前的向门清。自打向门清开始这趟陶立山疗养院之旅它就一直跟着向门清的，只是没人看得见它罢了。所以它压根就知道老人的话没人相信这件事，就是故意刁难老人。

听到此，老人不屑一笑。向门清知道老人性格是有些古怪刁钻，也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但老人对她是没有恶意，也从没为难过的。而她能快速有机会见到毕方的实体，她已经感觉到了是因为老人的幻术的缘故。这幻术中的一切都散发着一股让她精神焕发的气息，就好像那些修仙的人得到了圣气的加持，道行突然突飞猛进了一样。

“别这样毕方。”

向门清反手握住毕方的脚说，毕方很听她的话，立刻就乖乖的闭了嘴，收起了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继而温柔的低头看着向门清，对向门清是一副百依百顺又溺爱有加的样子。

向门清抬头冲它笑笑，但是立刻脸色一变。至此，向门清才忽然看出毕方竟然少了一只腿，它本该是有两腿的，就像金鸡独立一样，一只用来在向门清肩头上站立，另一只则收起到腹部下面。但是，毕方却只剩下了一只脚站立在肩头上，另一只则整条腿都不见了。传说当中毕方确实只有一只腿，但是记忆慢慢在觉醒的向门清知道，毕方实则两条腿，只是另一只腿不知为何喜欢收到腹部下面而已。

向门清很惊诧，也很心疼，又反手摸住毕方巨大的爪子，问：

“毕方，你的腿呢。”

毕方及其温柔的望着向门清，声音既磁性又恭敬说：

“您现在还想不起来十七年前的那件事，我的腿，是那时候失去的。”

的确，向门清开始觉醒，但记忆还非常不完整，需要时间和一些外力的刺激才能完全复苏，她现在连灵长是什么都还没想起来。于是乎，还不明原故的她现在没法不问缘由就安慰毕方，免得安慰错了会很尴尬。她只能来回摸摸毕方的爪子以示遗憾。

老人忽然在一旁冷不丁笑了两声，还冲着毕方叹了口气。他的表现就像是在嘲笑毕方少了一只腿，好在毕方没有发火，并且知道老人是想表达什么。于是毕方弯下头，虽然低了些头，却还是高高在上的姿态问老人：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人叉起了手，耸耸肩：“当然知道，我疯人院可是你们的战场之一。”

毕方眯眼，更进一步把头靠近老人，打量他，看他是否会心虚。毕方始终觉得老人的脸很陌生，即使老人一再表示他是精神病院的人，也目睹了当年发生的事，可毕方还是疑心忡忡。

结果，面对毕方的质疑神色，老人压根没有一点心虚，更没有一丝闪躲和退缩，表情还愈加得意起来，哼的一声道：

“哼，我不仅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我还知道你的腿在什么地方。”

“什么？！”

毕方瞳孔忽然急速收缩，声音有些怒。

“我知道，你毕方是这陶立山一带最负盛名的神兽之一，你有了不起的神力，即使身体残缺，但只要你的神力没有消失，并且脱落的骨肉不离开你，你的身体就算是碎了也能重新组合在一块，毫发无伤一样。”

毕方听了老人这番话后，没有继续动怒，没有反驳，而是静静的盯了老人好一会，这说明老人的话并没有错。

毕方对老人的态度在悄然之间改变了，由最开始的防御和傲慢，慢慢变得姿态平等。主要还是因为老人说他知道毕方的腿在什么地方，而由老人的话也可知毕方失去了腿以后，腿没能与身体连接起来的原因，不是因为腿被谁带走了没在毕方身边，就是因为毕方没了神力。前者的可能性更大，现在现在的毕方看起来就是充满了神力的样子。

毕方显然已经对老人的话有了兴趣，但它依旧不能完全放下它高傲的姿态，故显得有些犹豫，想开口又怕破坏了之前耀武扬威的样子从而丢了脸。结果犹豫了半天后，它选择不屑的抬头对老人的话嗤之以鼻。

这动作，惹得向门清小声的噗嗤一笑，她知道它的性子，它能对她恭敬有加已经是难得了，这世界上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让它俯首称臣，当然，灵长除外。向门清脸带笑容，像宠溺一个小孩一样轻轻的抚摸毕方的爪子，替它向老人发问：

“老人家，毕方的脚在哪？”

“嘿嘿。”

老人只是笑笑，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就是在故意吊人胃口。不过很快他就摇头晃脑说了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毕方大肆嘲笑他，挥动翅膀制造出一阵风猛地吹响他以表示对他的嗤之以鼻：

“我当你是何方神圣呢，其实就是个骗子。我毕方的脚若近在眼前，我会感觉不到？这附近根本就没有我脚的气息，你这个骗子。”

又是一阵劲风吹向老人。不得不说老人的定力很强，面对毕方一次又一次的强风都没有一丝的退缩，而在向门清看来，毕方的风足以让眼前这个瘦弱的老头在地上翻个跟头。由此可见这老头不是一般人，向门清可以完全的承认这一点了。

老人没有着急证明自己的话是正确的，只是囫囵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色发丝，将它们向后捋，不过干枯的发丝是越理越乱，最后居然成了爆炸头。老人的言行也一向如此，只顾自己说，自己做，不管他人信不信，服不服，有点佛度有缘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