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仕相中了这个宁死不折腰的戴郁白,一旦驯服好了,就会是他家的第一忠臣关云长。
于是他耗尽心血来栽培他,挖空心思的考验他。
戴郁白也果然不负他所望,不论是忠心程度,还是办事能力都是一顶一的出色。
今夜,戴郁白被逼进了这个死胡同,他若然能低头折一折腰,就是死十个徐琅都值了。
对于梁国仕的龌龊心思,戴郁白根本不屑一顾。
臂膀上尖锐的刺痛令他的牙齿都在不停的打颤。
他忍着剧痛弯下腰,从摊开在地的那个手术刀箱子中拾起一把剪子钳,恍然站直了身子,当着梁国仕的面,用那手术剪钳生生的就把那颗子弹夹了出来。
梁国仕看着那银白色冰冷的钳尖在戴郁白外翻的皮肉中搅动着,双眼亢奋到了极致。
这般血腥残忍的画面,是他最想看到的。
然而叫他失望的是,戴郁白夹出那颗子弹后,倏然举起手臂,将那颗带血的子弹指在他的面前。
“郁白还是那句话,对大帅的忠心永远不变,但是戴郁白的脸面,没有人能夺走。”
他凤眸忽的一挑,瞬间射出冰寒的视线,“无论是谁,都不能。”
梁国仕脸上瞬间出现怒容,“你以为我真舍不得杀你?”
“死则死耳,何足惧哉?”
戴郁白太阳穴的青筋再也抑制不住的狂跳如雷,他无力的闭阖上了眼睛,嘴角都在控制不住的抽搐,如果不是最后一口气吊着,他早该疼晕过去。
“如果失掉尊严,郁白与死了无异。为着一颗初心,郁白虽九死其犹未悔。”
戴郁白攥着手术剪钳的手忽的一松,子弹连并着剪刀一同跌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惊碎了一室的昏沉。“叫这颗带血的子弹,将是郁白最后一次剖肉放血给大帅观看。大帅若对郁白起了任何疑问,现在就可以杀了郁白。若然大帅仍然信任郁白,徐琅的损失,郁白定会加倍报还。”
一大颗汗珠儿从他微颤的眉头跌落,滚过微翘的睫毛,瞬间脸颊淌下,宛如一滴伤心的泪。
他一口气说完,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颓然转身,抬起颤抖不停的手,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拖着灌了铅一般的沉重身体,有些踉跄的向大门口走去。
一步,两步直到他走到门口,旋开门锁,身后都没有一点动静。
就在他即将打开大门时,阴沉粗哑的男声终于响起。
“杀了徐琅,你就失了接班人的资格。”
戴郁白仰起头,吸了一口气,缓缓回答:“大帅在,郁白辅佐大帅,少爷在,郁白辅佐少爷。郁白出身寒微,做一名将军足矣。”
“客心能有野心,便是大善,他要除掉你,我不会管,你自己的势力自己去保。”梁国仕转过身,朝着密室方向走去。
从猫儿额头枪孔里淌出的血蜿蜒流了一地,像条红色的小河。
他避开那些黏腻的血流,大步向前。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触着他裸露的脚底,冰凉一片。
就在戴郁白伸手搭住门把手的时候,梁国仕阴冷的声音再度传来,“客心身边的妓女,你可以拉走,但你要是对她动了真格的,我会活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