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郁白攥住门把的手狠狠一攥,之后再不停留,猛地拽开红木门扇,大步走了出去。
他到底是赌赢了。
此番逼迫梁国仕,一则是要消除梁国仕对他的怀疑。
二则要趁机除掉梁国仕背后的眼睛,徐琅。
温克林事件明面上只是大少爷梁心的作为,实际上,梁国仕也对他这个军威名望大有赶超自己之势的干儿子也存了忌惮之心。
戴郁白如此直面大怒,反倒说明了自己的单纯,说明自己没有隐藏更深的野心。
只是杀掉徐琅这一招棋走得太险。
徐琅是梁国仕男宠里活的最久,也最风光的一个。
戴郁白调查过,徐琅原本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曾经是白焰的白家军里最俊秀的年轻军官。
自从梁国仕背叛了结义兄弟白焰之后,就强行要了徐琅的身子。
不过徐琅并没有因此记恨梁国仕,反而从那以后,就一直死心塌地的跟在梁国仕身边,甚至终身再不和任何女子亲近。
因此,徐琅在梁国仕心里的份量,也不是一般的重。
这一次冒险杀徐琅,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这一身伤疤大多是徐琅操刀,更重要的是为了他也是当初参与了梁国仕背叛白家军的阴谋。
他们都曾是白家军的得力悍将,却亲手打碎了主帅白焰的头!
戴郁白牙关紧咬,他在赌,赌自己现在的利用价值,与长达七年没让梁国仕近身的吸引力已经远远大于开始衰老而又有些倚老卖老的徐琅。
他果然赌赢了。
唯一让他有所担忧的是,梁国仕针对武清的那句警告。
一想到武清,戴郁白一直强顶在心头的那口气忽然散了。
大脑轰地一下,眼前就是一片空白。
“少帅!”
一个急切的呼唤响在他的耳畔,他却再也睁不开眼去看。
他只觉天地瞬间倒悬,自己就朝着地面直直栽了下去。
在一片嘈杂的脚步声与急呼声中,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黑暗中他只觉又冷又累又饿,好似又回到了儿时那个可怕的冬夜。
黑暗之中,他只觉一只狰狞的大手正紧紧的扼住他的喉咙!
他双手用力扳住那只大手,拼命挣扎!
突然他啊地一声骤然惊醒,双眼瞬间睁开,一片光亮的白色瞬间充斥他的眼底。
肩膀处倏然一痛。
“少帅!”王排长焦急的呼喊响在耳畔。
戴郁白侧了侧头,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大帅府的手术房中。
四围的白墙,白色的灯光,和刺鼻消毒药水的气味对于他来说都是再熟悉不过。
他从来都硬挺着一口气,不屈服于梁国仕淫邪的要求,但梁国仕也没有叫他好受。
时隔几个月,梁国仕就会叫徐琅在自己身上豁开一道道血痕,为他助兴。
这间手术房就是为他缝合伤口,疗伤休养而专门打造。
虚脱无力中,他只觉手一紧,就被人紧紧握住。
“少帅,您别动,刚刚给您用了恢复体力的药,这会正该难受的时候。”
戴郁白缓了一口气,挑了挑眼皮,视线才慢慢聚焦,伏在他床畔的正是梁家军中他唯一信任的属下,低级士官王文辉。
王文辉的官职本来不低,得到梁心即将回国的消息时,他故意揪了一个错处,专门将王文辉贬到军营。
防备的就是万一梁心刁难或是梁国仕为儿子铺路洗牌,自己的心腹不会被波及。
戴郁白眉头一皱,轻咳了两声,愤怒的说道:“谁让你进帅府的?”
王文辉眼中烁着泪,紧紧攥着他的手摇头回答:“大帅出门了,徐琅死了,帅府一团乱,他们正收拾呢,没空留心我。”
自打徐琅被梁国仕收为男宠后,徐琅就成了帅府实际的管事人。
如今连徐琅一手训练成的男宠猫儿都跟着亡毙,帅府内最敌视戴郁白的两个人都消失了,王文辉的确有了一瞬间的空子可钻。
但是梁国仕老奸巨猾,王文辉此举还是太过冒险。
“文辉,你大意了。”戴郁白刚想发作,头部却疼得厉害。他不禁蹙紧了眉,疼得吸了一口气。
“少帅,您别动,明早晌午,您还要去趟海城,大帅派您去公干谈判,坐船最累,您这会先缓缓。”王文辉立刻放平戴郁白的身体,不叫他挣扎。
“海城?”戴郁白却是瞬间清醒,他侧眸盯住王文辉,“不是下个月才去吗?”
“海城势力大变动,大帅也是才接的电话。”
海城的行程一早就定好了,此一去最少三天,长则月余。
戴郁白双眼倏的睁大,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