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原色。
义云,撒谎是要底气的。安妙妙手指拂过他的脸颊。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她深深爱恋了好多年。恍惚中她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义云哥哥,你爱我么?”
义云轻笑着道“傻丫头,你又胡思乱想了。”
安妙妙游走的手顿住,随即若无其事放下,柔柔道“义云哥哥,我爱你,很爱你。”
义云将安妙妙揽进怀里,摩挲着她的发丝,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傻丫头。”
傻丫头。
她是傻丫头。
明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口是心非,口腹蜜剑。她却愿意泥足深陷,作茧自缚。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她,只是个不受宠的相府庶女。甚至是个别人眼中的死人,早已葬身梁国皇陵。
她已没了爱他的资格,却甘愿低入尘埃,卑微的只求留在他身边。
只是,她看不破。
对着他的脸,月色下他的半张脸陇上一层淡淡的月光,趁的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俊美异常。就是这样一张脸,就是这样一个他,让她泥足深陷,不愿自拔。她那么辛苦的留在他身边。没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心思。安慰着自己说靠近他才能找到娘的下落,其实,不过是给自己靠近他的借口。
窝在他胸前,只听见自己固执的声音漫在花间“义云哥哥,趁我还很爱你很爱你的时候,你可不可以,也爱我一点?一点就好。”
义云将她拥的更紧,嗤笑道“你这个丫头,得有多固执,我已经在你身边了,爱不爱的,成天挂在嘴边,那是你们小丫头喜欢做的事,我一个大男人,如何说的出口。”
“即使,即使”安妙妙心里翻滚过多少想法,她突然想要勇敢地面对一次,直视他的眼睛,她缓缓说道“即使我没有鱼人泪,你也愿意我留在这里。”
听她主动提起鱼人泪,义云明显有些讶异,愣道“你认为我留着你,是为了鱼人泪?”
“难道不是么?”安妙妙反问他的同时,心中升起一丝期翼。他这样问她,是不是代表
义云清浅笑笑,将她发间的蝴蝶簪好“如果鱼人泪在你手中,你愿意给我,我自然高兴,如果没有,我也是愿意你留在这里的。”
不愿意么?
义云默不作声,却放开了她,声音忽然就变的冰冷“夜深了,你去歇着吧。”
他离去的身影那么干脆毫不犹豫。婆娑落花中,他的身影渐渐远去。
安妙妙看着他的身影,缓缓消失在视线中,一滴清泪终于落下。他是等的太久了么?久到已经连说谎哄她的耐性都没有了。
他真的是为了鱼人泪。
可是,她没有,怎么办?
既然事情已经摆到明面上了,再也不能装傻充愣了,那么,她该何去何从呢?
安妙妙回房的时候,妗涵已经等在房里,打了热水要伺候她洗澡。
安妙妙脱了衣服,滑进水里,浴桶大而温暖,她将整个人没进水中,憋着一口气,半天才探出来,中中呼了一口。
妗涵心疼道“小姐,何苦呢。”
安妙妙一点不意外的笑道“丫头,是不是来要我兑现承诺的?”
妗涵直视她的眼睛,认真道“小姐,方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嗯?安妙妙安静的听她发表感慨。
妗涵道“鱼人泪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睿王志在必得?而他有为什么认为是在你手中?”
安妙妙轻轻拂过自己的身体,思绪陷入那一段皇陵的记忆。
她突然想起子墨。
她记得子墨临走时在她耳边低语,
妙妙,一年以后如果你还活着,就到苗疆来找我。要记得到苗疆找毒王千落,我,是毒王千落的妹妹。
如果主子问起,就说我已经死了。
毒王,千傲天?
恍惚才觉得,子墨的来头这么大,心下有些骇然。
一个问题忽然闪过心尖。
子墨既是毒王的女儿。对毒药自然该是开山鼻祖。由千毒山五毒教提供的毒药尸香散,又怎么会将她自己的女儿给毒死?
手心忽然一颤,她忽然惶恐起来,意识到一件事,她被子墨给骗了!
“妗涵,妗涵!”
妗涵听她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以为出了什么事,忙奔过来握住她的手。还在温热的浴桶中泡着的女子手心却冰凉一片。脸色瞬间煞白,不由的把她吓了一跳。
安妙妙急道“长风,顾长风什么时候来?”
她只有在着急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叫顾长风的名字。平常也只是跟着她们胡闹,一起叫长风哥哥的。
妗涵闻言顿了顿道“估计明天晚上会来。你托他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不过他不放心你,要亲自来跟你说,想来事情还是很复杂的。”
安妙妙忽然松了松。默不作声的坐在水中,直等的水凉了也没起身。
第二天早上。王府前院很是热闹。新王妃要带着王爷回门。
马车已经准备妥当,一众丫鬟仆从随侍。身后跟着几辆平车,装着满满的箱子,想来是新王妃要带回门的礼物。
睿王牵着王妃的手,缓缓步上马车。众人启程。
妗涵过来说王爷已经启程。楚瑜已经成功混入车队。
安妙妙静静的听着丫头给自己汇报的情况。没做反应。
马车浩浩荡荡穿梭在长安街上。热闹非凡的街道一看如此浩荡排场的睿王府车队,立即自动闪身避让,心下自是羡慕皇家排场,少不得有低声议论着。
睿王默不作声的坐在马车里,安洛洛一袭精致衣装依偎在他身侧。十指交握的双手,温馨甜蜜。
因着是睿王府的车队,百姓避让,以至于两家本就不算太远的距离片刻功夫就到。
安景谦早已率众等在门口。一脸谄媚的等着睿王大驾光临。
睿王心里冷笑。这个老东西。
安洛洛一进门就去拉自己母亲的手,娇声道“娘!”
安雅公主一脸宠溺的笑着,紧紧搂着扑倒自己怀里的女儿。
义云也冲着安雅公主一礼道“姑母。”
安雅公主是皇帝的妹妹,这一声姑母自是少不了。安雅公主听后却有些不悦,嗔怒道“还叫姑母,这姑母我听了几十年,该换个叫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