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970章 典故(1 / 1)芒果宗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说着,又朝蓝翎拜下身去,郑重道:“凤卿还有事情相托,望蓝兄能够答应。”

蓝翎赶紧扶他起来,嗔怪道:“你我也算知音,若非原先以为的那样,为着个本不存在的杀父之仇,我便是站在那丫头一边,又岂会同你有嫌隙?有事你只管说话。”

“谢蓝兄。我此去也并非自甘放弃,不过是想寻得能人解我之困,听说有一杏林妙手能解世间一切疑难杂症,我想找他试一试。只是,他常年云游在外,行踪不定,我这又非一般病症,到底希望渺茫。倘若我一年半载不能回来,还请蓝兄想法子从她口中探得我父亲的埋骨之地”

“这不难。”蓝翎未待他说完,便摆手痛快应下,“以那丫头的心性,此事无需我提。了结了大事,还了冤魂清白,她必是要替亡魂拾骨重埋,自然也要将义父的骨灰请回家乡的。”

“蓝兄误会了。我知道她对我父亲怀着怎样的感情,料到此事我一时不能亲为,又要假手于她。我是想请蓝兄帮我将我爹娘合葬,我爹娘生时不能共枕,也总要让他们同穴才能以慰亡魂。只可惜,要防着她生疑,又恐我自己不能安然归来,所以,此事只能拜托蓝兄了。”

蓝翎看着他,心里泛起隐隐酸涩。濡了濡唇道:“这种事情,既有子嗣后人,当由你自己尽孝才是。为着那丫头,此刻你不能为之,这也就罢了。只是,却万没有全然托付外人的道理。这样,我等你三年,若是三年你还不曾找着法子破解,不能活着回来,我便替你。”忽而心思一转,又道,“莫若你留下,我着人替你想法子。要找什么人,寻什么药,八门门众何其多?总比你一人天南地北的乱走要好,还得省下许多时间。”

池凤卿摇头:“虽存了希望,但也并非一定能成。如若没有结果,今日留下又如何,又能伴她几时?与其来日再痛,莫若就此放手。我知道,我于她而言,并不比她在我心里轻。况,人多口杂,再泄了密于她,苦心岂非白费了?”

蓝翎遂不再劝,只得勉强应下诸事。

四月初八,吉日,宜建屋凿井,搬迁入宅。

池厚德被诛,京中平乱不过用了两日,池家主宰皇权帝位的朝代就此成为历史。众人恭请圣天后裔景家遗女景彤为帝,鬼眉本不肯应,无奈众人进言,曰,国不可一日无君,京中不定,天下无以为安。思来想去,如今这等情形,莫说还龙椅于荣王爷或池凤卿,能够保下无罪的池家子嗣,已属不易。那些余留的熙阳开国功臣,老死病残,剩下郑翘楚和关天行几个,也没一个肯登大位,况,还在外头领兵打仗,无暇来京为她出谋划策。遂,只能勉为其难,暂入龙宫,号为代君,意为暂管此职,得贤能便替之。年号就用平定。至于国号,她嫌换了国号涉及诸多麻烦,况这熙阳二字原也不是那池厚德想出来的,而是出自当年颠覆前朝的一个典故。既是如此,便也不算辱没景飒,便仍旧沿用了下来。

本以为也就是卷个包裹换个地方住,谁料那凤家家主先是请她将皇宫的侍应换了个遍,又领着人将宫里宫外乃至京城道路洗刷了个锃光瓦亮,然后再依照仪礼,让她换了厚重无比的繁服冠戴,在百官乌压压人头的叩拜山呼下,登上龙椅宝座。没完没了的唱贺几个时辰,这才放了她自由。

怕她忌讳,众人原意本是要请人赶工重砌一处殿宇的,但碍于时间来不及,便请她先选一处闲居装修布置出新后暂用,待天下大定后再着手修缮之事。她说不用麻烦,不过是个睡觉的屋子,哪里都成。结果,实在磨不过那许多张嘴,心思一动便挑了凤妃原来的居处。

这样,便同那人能够近些。

依她的心性,她还是住在红袖招好,或者池凤卿的拾遗府也成。早起进宫上朝,完了事儿回去,她换张脸,继续逍遥自在。憋闷在这宫里,其实就连那凤翔宫她也不爱,至多记挂着这梅园,或是,这两株梅花树。

那日,他陪着她又来这梅花树下,居然见着了花还未及全败,又对她说了许多话。她以为,这梅开二度,她和他便算经历过磨难,终是能在一起了。岂知,一日欢笑,一夜好梦,天亮了,梦醒了,人也走了。

今日,这梅花是彻底只剩了枝叶,半朵无存。

古怪如魅。

他曾这么说过,此刻她抬头看着,深以为然。再低头看看地上,又叹,此生自断天休问,不信人间别有愁,苦风凄雨醉打枝,红粉坠泥,不惜离魂无依依。忽觉这话并不合心境,干脆弃了风雅,暗暗骂起人来。蓝翎的那些解释,她自是不信,可又确实觉得,池凤卿不像是为了熙阳帝要死要活。

正自恨着池凤卿绝然而去太过恼人,下头有人来报:“尊主,裴大人请见。”她不习惯弄一堆太监宫女的跟在身边,便从八门里挑了些人带进宫。至少,这些人见她现在坐在地上,不会尖着嗓子大呼小叫。

鬼眉闻言蹙眉:“他又要见我?可说是什么事没有?”

此裴大人非裴云载。裴云载那时帮过她,大事成后,本也该依例封赏的,便不是让他继续做那中书令,总也不会太过委屈他。谁知,问他抱负如何,他却欲言又止几次,犹犹豫豫似乎有话要问,最后什么也没说,竟选择了挂冠而去。这位裴大人,是新晋功臣,裴永炎。

这裴家人都是怪胎。

京城事定,原来出入拾遗府的几个,都曾来寻过她,但也次数有限。后来,大约碍于君臣之礼,男女之别,略略显得有些疏离。只这位,走动倒是渐次频繁起来,只每每并无要紧话说,多是同她干坐着大眼瞪小眼,然后再忽然告辞而去。来得莫名其妙,走得猝不及防。今儿才住进皇宫,他又追到这里来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