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杀了吧(1 / 1)子线仕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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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谢玄说以后不用去宜春宫请安,言木在舒云馆又过起了养老生涯。

佛系的连苏荷都看不下去了,平江堤坝一事不帮太子分忧,太子妃那边也不想着如何应对,就连为太子生辰绣的千里江山图也搁下了。眼看太子生辰就快到了,苏荷小心提醒过一回,可言木只是拿着针在绣架上沉思了一会儿就将这项艰巨的工程交给了苏荷,日夜赶工下来,苏荷眼睛都熬红了。

面对这个带不动的宿主系统也很是无奈。明明时间紧迫,言木却只是该吃吃该喝喝,每天坐在花树底下赏花晒太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度假的。

昨夜下了最后一场春雨,立夏的早晨,院落的空气中处处是雨后新晨的清新明净,雨落之处,残花遍地,枝上红妆零星。

言木有点郁闷。

倒不是为着春尽伤怀,而是为了今日太子的生辰宴。

太子宴请诸臣,就连宫里的娘娘都会亲临东宫,到时候免不了和人打交道,其它人倒是不打紧,主要是那个康王。在书里,太子生辰宴上,言木兮可是差点就死在了谢梦丘手上。

二人谈判之际,言木兮假意安抚,就想毒死谢梦丘了事,不想谢梦丘八岁识毒,反而自己差点被喂了毒药。

如今那包焚心散就在她梳妆台下第三个抽屉的暗格里躺着。

言木知道了剧情会给她带来的后果,但又不得不去完成剧情,像这种书里描写过的剧情,言木必然是要去执行的,否则就会被扣分值。系统前些天检测的数据告诉她,她个位数的积分扣不起啊。

这几天的剧情书里都用去秀男主和女主的恩爱了,所以她才能偷懒,可今天一过,也不知道明天的太阳还能不能见到。

按照剧情来看,与其说是谢梦丘心软了想放过言木兮还不如说是他心里想着一下子弄死言木兮太便宜了,要她的命之前还得先诛了她的心,这也是导致言木兮后来结局的间接原因。

言木觉得系统就是个坑,这事要是干得下去,言木兮的执念还实现得了吗,命都没了,还度化个屁。说不定她的执念倒是能传给下一代言木兮,就是不要去毒谢梦丘,度化这事才有可能。

但那个死板的系统只强调规则如此,爱干不干。气得言木当场就想抽系统一个大嘴巴子,可系统毕竟没有实体,言木情绪上来没有收住,倒是把正在给她上妆的苏荷吓到了。

言木看着天边的已经冒头的晨光,就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也罢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阳光过了三巡,早已经昨日的雨水蒸发干净,不用担心将身上及地的长裙弄脏,言木这会儿要去长庆宫贺安。长庆宫与太子妃的宜春宫离得很近,只隔了一条宫道。这个节点上书里正在写着太子与太子妃互撩,言木本以为会撞到,然后言梓兮借此打压一下她这个外来者,来一波争锋相对。

让言木没有没想的是,书房里等候着的是两个男人。看见言木进来立即拱手问安,虽然是来赴宴穿着常服,可看着举止做派应该是谢玄的内臣。

言木兮从前是太子女官,谢玄面见朝臣都会将她带在身旁,想来今日也是有事要商议,还真敬业的好太子,生日都不带放假。

言木和那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谢玄才从宜春宫过来。今日他穿着碧青的孔雀纹锦袍,大白荔枝纹的腰带勾勒着纤腰,看着很是挺秀高颀,头束着玉冠,更衬得人面如玉,气质尔雅。

言木看得眼睛都直了,可好歹记得自己的使命,脑海中又出现系统的说教,言木打算把这份欣赏藏在眼底。

“宿主,你干什么呢,人家要谈正事,待会就要提问你了,你还不想想这么办?”

系统那个倒霉催的,刚说完这句话,谢玄就点名了。

“木兮,此事你以为如何?”

“啊?”一直在走神的言木有些不知所措。

这就好像上课开小差突然被老师点名了一样,言木心里哭唧唧,系统,求帮助,在线急。

系统傲娇的“哼”一声没有回答,谁让你刚刚不理我来的。

言木没有想到这个系统关键时刻还能这么记仇,现下又没空和系统生气,看着对面六只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眼珠,只能硬着头皮作答。

“臣妾以为……”

以为什么,就说不下去了。但言木之所以开口,就好比开始的时候虽然不回答也要写个解字。

显然这个谢玄这个古代人明白不了这个“解”,他也不知道为何言木今日会如此反常。

“平江水患,三皇子力荐任守诚为监督,当日是你说仍其为之,可如今任守诚在回京途中被刺,只怕此祸水会东引。”

这回言木听明白了,可她要怎么答,总不能说这人事谢梦丘杀的,只是为了私仇,是你们想多了。

言木想了片刻,说道:“殿下若是担忧三殿下借此事嫁祸,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谢玄忽然笑了:“你可知那任守诚是三皇子的亲舅舅。”

言木:“……”

“哈哈哈!”系统无情嘲笑。

言木:“……”好想打系统但又打不着咋办。

“亲舅舅也是要明算账的吧,可以伪造成三皇子想陷害东宫不惜杀害亲舅舅。”言木尽力自圆其说。

谢玄没有立即对这个计谋进行评价,他坐着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室内一时无了交谈声显得更是静谧,下首的两位大人也是无甚动作,都看着对方的皂靴若有所思。

言木低头搅着手,十分尴尬,好想给自己的猪脑袋敲一敲,这下完了,暴露智商缺陷了,谢玄就要不要她了。

过了片刻,谢玄从桌上的案底下抽出一封密信递给言木:“给怀初看看。”

言木懵懵的接过,信封上的红蜡已经撕开,想来谢玄已经读过。

可是问题来了,怀初是谁?

应该是下首的两位之一吧,言木端着信在左右两边犹豫不决。

左边的大人很年轻,粉面白净,长得很是斯文秀气。右边的年纪稍大,看着很有一股子浩然正气。

怀初,感觉和两位的气质都挺搭的,是哪个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言木焦躁不安。她现在的身份是太子侧妃,不再是从前跟随太子左右的小女官,两位内臣纵然从前是与她有些相熟的此时也是不敢过多与她交集,哪怕是有物相传,坐得也是一本正经,目不斜视,只等着恭敬来接。

可正是这样一点微动作都没有,这让言木很难分辨。就在言木打算随便挑一个赌一把时,系统终于看不下去了。它本来是想小小惩戒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宿主,没想到这个宿主竟然这么笨,它要是再不出手恐怕不等谢梦丘出场她就要凉了。

系统:“左边那个小白脸”

言木把向右微微偏移的身体不动声色的给挪回来,将密信递给那位叫怀初的大人。怀初恭敬接过,睫羽低垂。言木将信放在在他的手中,手指不经意的划过怀初的手心。冰凉指节像羽毛一般轻轻飘过,怀初抬眼对言木看了一眼随即又很快的闪了下去。

在他抬眼的瞬间,言木看到了他极其不正常的右眼,瞳孔毫无焦距,眼白微青,四周浑浊。言木这才想起来当书里原是有个叫孟原的探花郎,此人出身寒门,右眼有翳,女主在回帝京的途中救过进京赶考的他,为报太子妃恩投太子门下。

言木没想到遇到这么快就遇到了男三。孟原,字怀初,谢玄的心腹之臣,大齐最年轻的宰相。想想真不公平,女主一救就救了一个深情备胎,就她下午还要去以命相搏。

谢玄知道言木有些不对劲,目光探究的扫过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言木,问道:“木兮,你怎么了?”

“没事。”言木摇摇头,不敢抬头太看他,生怕又被看出什么破绽。

“殿下!”怀初看过信,显得有些慷慨激昂:“此信绝不是臣写给的任监督!”

“本宫知道,上面写你与邀任守诚暗通曲款,若不是早已在任守诚身边安插眼线,只怕此信早已泄露。如今你任职,户部侍郎将要请旨丁忧,只怕是三弟想着为他的卢诗中铺路啊。”

另外一位大人紧接着发表意见:“殿下,三皇子已有动作,我们也需防备。”

“是啊。”谢玄一声长叹,突然矛头一转,对着言木问道:“木兮,你怎么看?”

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又不是元芳,怎么什么都要问我?

言木有点绝望。

“不如……不如……杀了……吧?”言木斟酌了许久,小心翼翼的看着谢玄的脸色十分不确定的问出那个“吧”。

“杀谁?”

“就那个卢侍中。”

谢玄对这个回答有些诧异:“突然横死一位朝廷大臣你觉着可行吗?”

“任守诚不是就被刺杀了吗,这样应该可以凑一起连环杀人案,既削弱了三皇子羽翼,户部还可以由殿下掌握。侍郎丁忧在即,只怕现在再找办法攻击卢侍郎想必也是时间紧迫,倒不如一了百了,永除后患。”

谢玄又问:“那要如何凑?”

“需要任守诚案的细节,再由死士暗杀,一模一样的时间,一模一样的死法,无论凶手是谁,找一位适合的替罪羊。”

孟怀初看着座上这个美丽顺从的女子用着甚是平淡的口气面不改色的谈论着杀人,其狠绝程度倒是真让他一惊。先前就听过太子身边有一女官不同凡响,如今一见果真如此,倒是比他所了解的还要狠上三分。

谢玄笑着摇摇头:“木兮啊木兮,你何时这么莽撞。”

“……”言木觉得她说的很好啊,想想那些宫斗剧,要是都杀了一了百了,不就没有那么多破事了吗。

系统又开始贱兮兮,反讽道:“宿主你真刚,有本事杀女主去?”

言木:“滚,你要是能杀我早动手了。”

系统:“宿主,我发现你有点反社会人格唉,和那个谢梦丘还真是挺像的。”

谢玄又道:“此计说的容易,实施起来甚是困难,那毫无破绽的刺杀改由何人执行?如今是三弟在查任守诚一案,其中细节怕也不好打探。”

“是臣妾疏忽了。”言木低头,又在心里对系统说道:“你说这个世界就没有特别牛逼的刺客吗,谢玄不应该会有那种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卫在身边吗?”

系统呵呵:“宿主,这不是武侠片好吗,主要是权谋啊!”

阳光透过格窗照入室内,谢玄看着光柱上飘荡的尘埃若有所思。

半响,他沉吟道:“罢了,都去赴宴吧。”

言木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待会就要见到谢梦丘这口气又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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