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气势汹汹的土匪,谢玄却是轻笑。
言木冷眼问他:“又被骂狗男女,你很高兴是吗?”
“不是。”谢梦丘笑答,眼里是一贯的风流不羁,“只是想此处风水不错,能和你死在此处似乎也不错。”
言木要不是早知道剧情,看着谢梦丘如此不在乎的样子,差点都要以为谢梦丘留有后招了。可惜不是,男主在这都要注定是要跳崖的,他虽然算是个BOSS,但这光环还是大不过男主滴。
你想死,我可不想!
言木坚定地看着他:“不会的,我们不会死的,最不济是残废。”
看来是到了暴露自己的时候了,言木上前挡在谢梦丘身前,对着大当家大声说道:“大当家的,你可知我是何人?”
“管你是谁,待会就是一个死人!”大当家胡须抖动,冷哼一声。
言木不屑一笑,“天真,你那东家与我交情匪浅,要是想那一半赎金的就该放了我们,而且你东家应该和你们说过不得伤另外一个姑娘的吧?”
“说了吗?”大当家撇头问二当家。
二当家嘴角弯弯,细长的眼睛里眯起一道奸滑的笑意,“东家只说抓一个女的,其余人不得伤,可我们要的不是你们伤,而是死!”
“对!有理!”尖脸应和,恶狠狠地看着言木:“这个婆娘废了我一只胳膊,怎么着死之前也得让我砍一刀。”
言木没有想到这群土匪竟是全然不顾江湖道义的,怎么对得起她在谢闳面前对他们的一顿瞎夸!怎么办,不会真要交代在这吧,这也太冤了,还没到她下线的时间点呀。
还不能放弃!
言木清了清嗓子,装作气势十足的样子,威胁道:“我和你那位东家可是好友,你若敢伤我一分,信不信他不仅连那赎金都不给,还能踏平了你们的山寨!”
二当家轻蔑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东家只要那个女的,你死在这他又不知道。”
“………那金子看来是白花了,碰上这么一群不讲信义的的土匪。”言木委屈地瘪瘪嘴。
“信义?”二当家冷哼,“我们当然讲,你们杀了我兄弟,不该抵命吗?”
“……”言木无言,不过换位思考一下好像还挺有道理。
要不是谢梦丘突然蹦跶出来,她还是可以坚持见到谢闳的。一想到倒在黑衣影卫下的土匪,言木对谢梦丘有点气恼起来,虽然他是好心来救她,但被他这么一搅和,这好好的计划就这么给废了,还落得一个吃力不讨好下场。
言木略带责怪的看了谢梦丘一眼,可是谢梦丘正一副看穿了的表情,眯眼打量着言木,虽然虚弱可身上的威压却是不减分毫,谢梦丘挑眉问道:“你们认识?”
言木瞬间就心虚了:“不……不认识……”
好吧,还是得怪她,要是她早和谢梦丘说了,也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
早知道就不出这个头了,人抓言梓兮抓的好好的,她来凑什么热闹呀,人家言梓兮有女主光环,怎么着都不会死,她瞎操这个心干嘛呀。当初就是为了多拖些时间好让言梓兮能够离开,才迟迟不告诉土匪她和谢闳的事,如今还真是迟则生变。
大当家是个急性子,他知道那边的黑衣人都是个狠角色,这边还在磨磨唧唧聊着天,他有点不耐烦,马鞭往地上一抽,尘土飞溅,“啰啰嗦嗦干什么呢,还不解决了赶紧走!”
“动手!”二当家手一挥,两名土匪应声而出,持刀向他们逼近。
言木看来一眼身后的悬崖,也不知道老天对这白河崖有什么执念,男女主不跳了,还得让他们男女配顶上。
“谢梦丘你信我吗?”言木问。
“不信。”谢梦丘回答得干脆。
“……”言木佛了,剧情都跑到南极去了,你居然还不给我按套路来!
言木叹了口气,走到崖边,满脸无奈的看向谢梦丘:“你跳不跳?”
谢梦丘勾了勾唇,走向言木,苍白的唇上挂着殷红的血珠,这一笑是妖冶又苍凉,他揽住了言木的腰,附在她的耳边轻轻道:“抱紧我。”
土匪还未举刀,猝不及防之间,谢梦丘揽着言木纵身一跃。
眼前是谢梦丘白色染血的衣襟,底下是深不可测的悬崖,言木下意识的死死抱住谢梦丘的腰。
这个人,跳崖都不和她商量一下的吗,她的心理准备还没做好呢。
正在检测剧情的系统,觉得自己真是太棒了,这场戏改得漂亮!
崖顶的土匪往下看了看,白河山一带迷障缭绕,白河崖下也是终年不见底,土匪们也不能确定这俩人能死还是能活。
“两位当家,这可这么办?让他们做了对幸福的死鸳鸯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尖嘴托着手臂在崖边愤愤不平的问道。
“放箭。”二当家冷冷的吩咐下去。
土匪们立即拿起长弓围在崖边,一只只箭矢射下,没入崖下白色的雾气中。
谢梦一手抓住附在崖壁上的藤曼,两人才不至于掉下粉身碎骨。言木半睁着眼睛往下看了一眼,嶙峋的石壁,陡峭的高度,她现在的心态就在崩溃的边缘。
“怎……怎么办呀?”言木把脸死死的埋在谢梦丘怀中,颤声问道。
“会有办法的。”谢梦丘轻声安慰。
可他体内血气都在翻涌,胸前的箭伤也在不停地泊出血来,为了不让言木担心,谢梦丘硬是不让自己咳出声,咬紧着牙关,原本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却是硬生生的被憋得通红。
箭矢穿破雾障如雨点一般向崖底射来。
崖壁突兀没有一点遮挡,听着箭头碰在崖壁上的一声声响,都是碰在言木心里无声的恐惧呐喊。
她怎么可以这么倒霉,这书里也没说这男女主困在崖壁上的时候土匪会趁机放箭斩草除根呀,怎么换人了之后这模式还更困难了呢。
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上面又是暗箭,眼看着重伤的谢梦丘也撑不了几时了,言木真的好怕他们要葬身在这无人的深渊,到时在系统的年终评比上,她估计会获得死的最草率宿主的提名。
“不要怕,这些土匪没有多少箭了,忍耐一阵就过去了。”谢梦丘感受到了怀中人的紧张,柔声安慰着言木。
听到谢梦丘的话,紧贴着他温暖的胸膛,一时之间,言木恐惧的内心竟也无端的生出一股安心。
箭雨之中,却也是充满着变数,一只箭矢不偏不倚的朝射向言木。为躲开那只箭,谢梦丘顾不得其他,立即旋身带着言木避过。谢梦丘的身体重重的摔在石壁上,言木感觉到了明显的一震。谢梦丘忍着胸腔里的翻涌,又呕出一口血来,他重重的喘息着,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谢梦丘……”言木满眼湿润地看着他。
谢梦丘低头虚弱一笑:“没事的。”
言木红着眼,将头搁在他的肩上:“谢谢……”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为他挡箭了。
箭雨难防,谢梦丘的体力也即将耗尽,他抓着藤曼的手开始支撑不住,就在另一只箭矢朝他们射来的时候,谢梦丘闪身回避,抓住另外一根藤蔓时没有抓稳,失去了力量的支撑,两人顺着崖壁急速滑下,粗糙的藤曼摩擦着谢梦丘柔嫩的掌间。
谢梦丘忍着痛,终是再一次抓紧了藤曼。言木上看,藤上竟是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他溢着鲜血的右手,想必已是血肉模糊。
箭雨终于停了,不过方才那一箭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他们脚下不远处是一块突起的山石,连着周围的山脉。
终于看到了原著男主脱困的重要道具了!
言木喜极而泣,示意谢梦丘往下看。
可山石仍旧与他们还有一段距离,谢梦丘只能继续借着藤曼往下滑。下滑的过程极其的缓慢,每下一寸,藤上就多延申一道血痕,已经模糊的皮肉再一次开绽,言木看着心都在滴血,谢梦丘却仍是一声不吭。
林中无路,言木扶着重伤的谢梦丘撞撞地闯着。谢梦丘强撑了那么久,体力已是到了极限。他靠在言木的身上,脚步虚浮,下一秒好似就要倒下。
“再坚持一会儿,不能倒下,就快要快下雪了,知道吗。”言木对谢梦丘说道。
谢梦丘费力的抬了眼皮看了一眼白沉压抑的天空,阳光透过叶间的缝隙渗入林中,在这肃杀的冬日,阳光显得是那么的苍凉。
“你怎么知道要下雪了?”他问的有些无力。
言木肯定答道:“我就是知道!而且我还知道这附近有一个山洞,等我们找到那个山洞就好了。”
“你怎么又知道有一个山洞?”谢梦丘嘴角勾了一抹虚无的笑意,声音嘶哑微弱得让人心疼。
言木哽咽的回头看他,“你信不信,我就是什么都知道。”
谢梦丘笑笑,笑容还是以往的漫不经心,可其中的苍白无力却是让言木的心揪着疼。从前的种种不禁浮上心头,让言木越来越愧疚,若是她能多相信他一些就好了,也就不用连累他至此。
言木扶着他又艰难的行了一段路,谢梦丘终是撑不住了,倒在了地上。
“谢梦丘!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呀……”
谢梦丘的脸色是如纸般的惨白,言木慌张的去探他的鼻息,在朔朔的北风中,根本感受不到任何。言木又趴在他的胸口上听他的心跳,还好,虽然微弱但也好歹是跳着的。
谢梦丘衣上的血迹几近干涸,可撕裂的伤口又重新冒出温热的鲜血。胸前的断箭言木不敢轻易的拔掉,只能脱下自己的外衣为小心翼翼的绕着断箭周围,堵住不断流出的鲜血。
四周是原始茂密的森林,重重的无力感涌上言木的心头,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可看着为她重伤的谢梦丘,言木不敢放弃。
阳光已经变得惨淡非常,看着越来越压抑的天空言木十分焦急,再不久就要下雪了,他们必须得在天黑之前到达那个原著中的那个山洞,不然大雪封山,到时更会难行,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也未可知。
谢梦丘因为失血过多的身体已经开始冰冷,气温也开始下降了,言木尽数脱下自己的衣服只留下一件里衣,全部都为谢梦丘披上,尽力帮他保暖。
言木用瘦小的身体扛着他,一步一步走在难行的茂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