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七章 谁主(1 / 1)凭栏不说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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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九看向江老城主,“这是……”

这是在那巨犬腹中看见的蓝光,一样的刺眼,一样的……诱人。

奎九眼中神情忽变,心头涌起一种想将其化入体内的念头,此念头一起,奎九忙咬了自己舌头一下,疼这才清醒了不少,连忙将视线移开。

“前辈”奎九将珠子双手递还,可江老城主却未伸手接过。

江老城主摆了摆手,“你的。”

奎九懵了片刻,刚刚才清醒过来的脑袋这才反应过来——这东西竟对他认主!

奎九掩盖不住眸中的吃惊之色又低头看向那越发刺眼并诱人的珠子。

这珠子既存于那巨犬体内,且这巨犬异常凶狠,外形更是大得惊人,奎九泡在书堆里十余年,只记得一本不起眼的古书中记载过这种情况。

动物与妖怪不同,妖生来便有妖丹,可自行修炼,但动物不同,动物没有妖丹加持,若想修炼术法,只能依仗外力。

而外力,便是靠邪魔外道帮忙炼出内丹,或许,准确来讲应该叫它“魔丹”,将魔丹注入体内,获得灵力,但要永远受制于赐它魔丹之人,连死后的魂魄都是那人的。

奎九记不清这本书自己在何处读过,但他可以确定,一定不是在父亲书房。

江老城主:“那巨犬在我江家关了十余年,不是没人制得住他,而是……”

“而是没人能杀死他。”江老城主继续说道。

奎九心道:“江城主江清禾的功力不知比我这个半吊子强多少倍,江老城主的功力更是深不可测,江家氐家侠者甚多,就连氐寒露手持古剑勾陈,功力也不逊于我,十余年间,怎会无人动得了那东西?”

奎九问道:“晚辈愚钝,不知前辈为何认定我这样一个无名之辈可以杀死这只十余年都难以解决的林中巨犬?”

江老城主灌了口茶,捋着他那缕白胡子说道:“魔丹出世,万象更迭。”

“魔丹生成不难,但若要将其威力发挥到极致,却不容易。”

“若想完好无损地取出魔丹,必须杀了那魔丹寄生的东西,只有命格与魔丹契合之人,才能杀得死‘宿主’。”

“‘宿主’被杀,魔丹出世……”

江老城主顿了顿,又加重了语气:“寻主铸魂。”

寻主……铸魂?

这四个字似一把钝刀,一刀一刀剐在心上。

魔物寄生于宿主,那宿主又能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具不祥的傀儡躯壳罢了……更何况,这玩意儿上一任宿主是一条狗!长成那个德行,还能被选中,炼魔丹那人什么审美!

奎九正在脑内胡扯着,又忽地想起了江老城主开始说的话,“永远受制于赐它魔丹之人,连死后的魂魄都是那人的。”

巨犬如此,那他也……

奎九问道:“前辈,既然这东西对我认主,那我可否……毁了它。”

奎九语气平静,却让人觉着他下一秒就要将这颗让他浑身不爽的魔丹捏成……烟灰。

话一出口,奎九就像抽自己一巴掌——怎么可能这么容易。

江老城主慢慢悠悠抻了个懒腰,“我说少侠,你还年轻,修为上也颇有造诣,这样做岂不是可惜了?”

奎九:“……”

您老人家还真是委婉、惜才……

“年纪轻轻的别总想以后的事儿,咱就得长乐呵,这样才能长寿,你看看我,老头子这么大岁数了,不就是因为没长心肝儿才挺这么久吗……”

此时的江老城主仿佛一只醉了酒的鹦鹉,说个不停。

奎九心道:“也不知是哪位前辈因为小丫头失踪卧床不起。”

“大抵是这位江老城主的孪生兄弟吧。”

奎九听他在一旁絮絮叨叨,心反倒静了下来。

无论是西阳还是北宁,所现之物皆是以动物为宿主的巨兽,尚未出现以人为宿主的……傀儡。

可不就是傀儡吗?

奎九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看来,我还真是个怪物。”

万物皆有欲望,只增不减。贪为魔丹之根本,嗔为其养料,痴为之行迹。

“万事万物讲究因果循环,凡是出现在你面前的事,管他糟心还是顺意,顺着自己的心意走遗憾会少很多,不然,最后也不过是万念皆成空罢了。”此时的江老头儿正经八百地说起了自己都听不下去的道理,并在心中骂道:“说的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

老头儿骂完自己,便摆了摆手,走了。

老头儿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人,敢于批判一切人、物、事……凡是他看不上的,都要拎出来指名道姓地骂一顿,若是遇上不对脾气的人恨不得一脚把人家踢飞。

这不,自己说了自个不爱听的话,连自己都不放过,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暗自否了自己活这么长时间得来的“威名”。

然后,江老城主这样体面的人一定会在转身出门那一刻重新捡起了自个丢掉的“包袱”。

说者自认为脑子不清醒,闻者却想得头晕眼花,眼前一片漆黑,有些慌乱地摸索着周围能支撑的东西,终于在即将失去平衡之时,抓住了一根……棒子。

那根“棒子”倒是不怎么冰,大概是根木头。江家虽满眼可见古色古香的陈设,奎九却一时想不起这间房何时摆了根“木头”。

奎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疑惑越不放手,脑子一抽,蓄了些许内力在手上一股脑儿发了出去。

接着……传来了一声惨叫。

“额啊!”

“你是不是脑子被狗啃了!”

嚯!这哪里是个木头?这分明是个人啊!好像还是个……熟人?

奎九没心肝的笑了,“妹妹来了也不说一声,这不,我一见你便激动得连功力都发出来了,怎么样?没伤到你吧?”

寒露心道:“好家伙,你刚刚明明就是一副晕晕乎乎即将倒下的样子,这会子倒是装的像个没事人一般,还真是既欠又……”

又怎么样,寒露倒是想不出了,只得探头过去瞧了瞧,见奎九眼眸清澈明亮,似乎恢复了大半,便将那颗悬着的心咽回了肚中。

寒露看都不看胳膊上的伤,道了句,“无妨。”

奎九看了眼寒露那只被他掌风拍出来的弦月似的伤口,神色淡定,不长眼般地瞎扯:“我就知道,以妹妹的功力,即使是手牵着手给你一掌,你也应付的了。”

好家伙,您对别人还真是实打实的信任,睁眼瞎都没你这心态,以及脸皮。

“妹妹来我这,是不是担心我呀?”

“妹妹要不要带我转一转这北宁城?”

奎九又磨磨唧唧说了一堆不着边的废话,成功惹得寒露愈发不耐烦。

寒露抻了下懒腰,胳膊的伤口被拉扯到了,瞬间提了个神——这可比抻懒腰有用多了。

“择日不如撞日,走吧……奎九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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