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距离恶鬼最近的女鬼发出一声厉吼,转首对着宓妃,咬牙道:“你敢伤我二哥,我要取你的命。”
长长的红指甲挥向宓妃,后者倒退数步,寒冰般静谧的眸子里似是闪烁着无边的笑意,应对之间不由想起金庸武侠里练就了九阴白骨爪的梅超风,貌似也有这么十根长而锋利,挥动间就取人性命的长指甲。
只是,金庸里,梅超风那双手很是漂亮,就连指甲都极其漂亮,可眼前这只女鬼,实在令人倒尽了胃口。
一对九,以宓妃现在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同时取他们性命,能做的只有逐一击破。
毕竟这些个人,随便站出来一个,就曾是江湖上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甭管他们是正还是邪,名号都很响亮就对了。
拥有这般武力值的人,又岂会没有一两招保命的本事,宓妃对上他们,格外多的留了心眼。
孰不知,这一幕从头到尾就落入了一双璀璨似星河,绚丽若烟花般的黑眸之中,那人端得是有一副好相貌。
每每宓妃脸上的神情略有变化,总会引得那人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心情莫名的好得出奇,那笑云淡风轻,却只觉清绝风华。
刷
带有剧毒的指甲抓向宓妃的脖子,女鬼发了狠,誓要取宓妃的性命。
有惊无险的躲开了女鬼的左手,不待转身又暴露在女鬼右手的攻击范围,鹿山五怪除了土怪之外,其余四怪加上白丰茂,两个专攻她下盘,三个专攻她上盘,完全就是一副牵制住她,好让女鬼得手的姿态。
与此同时,土怪当真再次唤来了蛇,不再是能缠在他腰间腕间的红斑小蛇,而是体型庞大,长达二十余米,有成年男子腰一般粗壮的,黑黄鳞甲相间的巨蟒。
柔软的身体向后倒,又一次躲开女鬼要人命的指甲,额间的发丝却被削断了几根,飘落在寒风里,让得宓妃眸色骤冷。
嘶!嘶嘶嘶
巨大的蟒蛇高昂着蛇头,倒三角形的蛇眼很大,很阴冷,腥红的蛇信子不断的吐着,蛇尾扬起落下,地面上堆积的冰雪被砸得四溅开来,场面很是有些骇人。
甭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一旦被那蛇尾给缠住或是卷住,将很难再有活命的机会。
毕竟,像这样的蟒蛇,它们在猎杀自己猎物的时候,力量是极其庞大的。
那蛇扬着头,巨大的蛇眼似是在俯视着宓妃,在它眼里的宓妃着实有些渺小,只要它动动蛇尾就能将其拍死。
宓妃望向竟敢藐视她的蟒蛇,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不由好一阵挫败。
靠,她想爆粗口,谁也别拦着她。
一条畜生罢了,竟敢用这样的眼神打量她,是嫌自己命长呢,还是命长呢。
前世在特工岛受训,十岁刚过,宓妃记得他们整一百个人就被残忍的丢进了热带雨林,能走出去的就能活,不能走出去的,那儿便是埋葬他们的地方。
整整半年时间,尽管最后她活着走出了那里,可她已然能够跟野人相媲美,甚至于她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的地方。
那一段记忆,很黑暗,很黑暗,黑暗到走出那里之后,她接受过为期一个月的心理疏导。
若非她天生骨格精奇,学习适应能力几近是逆天的存在,她想即便她当时成功走出了热带雨林,那些人也不会留下她。
因为,他们要培养的是冷血无情,能够精密杀人的机器,而非一个在经历了那些之后,还得看心理医生,做心理疏导的废人。
在那半年里,她什么样的毒蛇猛兽都遇到过,为了活下来,她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忍,几乎练就了在感知到危险的时候,身体下意识的就会做出反应,或为攻,或为防。
那些举动与意识无关,只是反射性的动作而已。
面前这条长得极为丑陋的巨蟒,成功的勾起了宓妃记忆深处极其阴森,黑暗的东西,让得宓妃身上的气息斗然发生转变。
寒风呼啸,不知为何白丰茂等人却好似隐隐听到了一种鬼哭狼嚎的声音。
那声音很低,很低,若有似无的,顷刻之间似是有无数的鬼魅朝着他们涌来,意欲将他们狠狠的撕成碎片。
宓妃气息的变化,让得原本斜躺在树梢上的男子坐直了身子,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渐渐被凝重所取代,墨瞳深处涌动着莫名的流光,似是有一颗石子投进了他的心湖。
甚至于有那么一瞬间,他在宓妃的身后,看到了无边无际,一望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黑,很黑,除了黑还是黑,那黑暗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心,微微一抽。
男子的右手抚上自己的心口,他这是怎么了?
素来从不多管闲事的他,竟然想要不顾一切的站到她的身边,将她护在身后,难道他又犯病了?
之前,当那只女鬼的手抓向她的时候,他竟不知何时捏了一片树叶在指间,那样的姿势明显就是要护她。
可,他完全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反应。
宓妃前世的记忆,原主的记忆,不断在她的眼前浮现,不断的交织,不断的纠缠,凌乱的,清晰的,险些将她的脑子给撑爆。
冷静,冷静,她要保持冷静,决不能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
前世已逝,她要把握今生。
她是温宓妃,是相府的嫡小姐,不再是无父无母,代号宓妃的宓妃。
她是温宓妃,是温宓妃。
紧闭的双眸猛然睁开,冷光划过,宓妃双手结印,寒风呼呼作响,周围零星散布着的松树发出哗哗哗的声响,树上的积雪摔落在地,锐利的松针有规律的朝着她聚拢,而后在她袖袍挥动间,朝着四周直逼白丰茂等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