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木落到地上,众人看着树冠,那树冠慢慢的倾斜,看样子是往青山三人那边,苏梦挥挥手,树冠换了方向,朝另一边倒去,轰隆一声落在地上。
一只红色的鸟儿,从剩了半截的大树上飞起来,很是吃力,上到半空,扑腾了几下,忽然断成两截,鸟头飘落而下,身子还在努力往上飞,不一会,两截各自爆出一团火焰,变成两道青烟,风一吹散了。
几百人站在地上,仰头看着青烟消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苏梦哈哈大笑道:“散了好,散了好,往日宝物现世,众人争抢,多造杀孽。今日宝物已毁,省了众英雄混乱厮杀,无故死伤,也是一桩善事。”
有人喃喃自语:“宝物被那小子毁了。”
众人忽然醒悟,大声嚷嚷起来,无数双眼睛从空中落下来,看向空地,哪里还有人。
刘木一刀斩出,就知不对,这风头出的大了,别被人看出身份。
当即趁着众人仰头上望之际,钻进人群,解散发髻,遮住面孔,长刀套了黑色布套,当做长棍拄着,还连续更换了几次位置。
他倒是没有想到那宝物能被斩成两截,红球蓝球那可是怎么也打不破的。
众人寻了半天,也没找到,骂骂咧咧的各自散去,刘木暗自会合了包正,夹在人群中往镇里赶去。
陆逸则带了手下,去倒下的树冠处,寻找特殊的东西,希望能有点收获,别白来一趟。看看去的不止他一队,好多人不忍失望,四下寻找。
刘木和包正偷偷摸摸的回到客栈,终于放了心,把几百人的希望毁于一旦,还是挺刺激的。
只是这宝物已毁,屠村的凶手还没着落,若是明日各自散去,那就一筹莫展。
吃过晚饭,陆逸回来,满脸沮丧,显然是没什么收获,闷闷不乐的回屋睡去。
刘木也早早的睡下,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的那一斩,似乎已经有了刀气的感觉,不过只有薄薄的一层,离刀后也不能控制,很快就消失了。
减少每一刀的内力,不,应该是根据对战的情况,决定每一刀的力道。
招数有虚有实,何为虚招,刀出无力,随时可变招。何为实招,力道十足,可伤可杀。
既然这样,若是虚招,应当外表看来力大势猛,实则内里空虚无力。若是实招应当外表看来轻飘飘的随意而出,实则内力强劲,中者死,触者伤。
又或者,虚招被敌识破,灌注内力变成实招。实招被敌招架,变成虚招,引出破绽。
还可以内力忽大忽小,破绽出现时,刀要快,内力不用太大。没有破绽可以加大内力轰出破绽。
刘木心中不断思量,这次收益非浅,以前他的刀,基本没有虚招,出手不是伤就是杀,仗了强横热流一直胜到今天。
如今得了那苏梦指点,仿佛开了一扇大门,不止对他刀法,更是对他今后的人生道路,指出了一条光辉大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又岂只是刀法一道。
到了深夜,刘木才迷迷糊糊睡去,刚入梦乡,窗外忽然咄的一声轻响。
刘木翻身坐起,外间包正也惊醒,悄无声息的摸进来。
两人对了个眼神,包正守在窗子左边,刘木抽出长刀,离远了,轻轻挑开窗销,再将窗子推开一个缝隙,两人从两边细细观察,外面没有人。
下边窗框,插着一柄小的,扎着张纸,包正用布包住手,快速的伸出去,摘了进来。
刘木关上窗子,又静静等了一会,外面没有声息。
他到桌上点了灯,包正把纸拿下来,铺在桌上,上面写着几个字:“要知屠村者,镇西破庙处。”
刘木看着纸条沉思了一会,问包正:“你怎么看。”
包正道:“无论如何,这人是知道事情的,那么他就很可能知道是谁干的。”
刘木点点头,两人把武器收拾妥当,穿了黑衣,带上蒙面。不知敌友,小心些好。
趁着夜色,两人骑着马,行出镇子,刘木突然想到,那破庙可不就是当年他和包正住过的,命运捉弄竟又回到此地。
两人行到近前,把马藏到林中,从草丛中摸索过去。
今夜月明,刘木和包正行了一会,远远的看到了那烧毁的破庙,走近了看去,里面已经被人清理,焦木都拆走,灰烬也没剩下,只剩下半截土墙和中间的土台,都是黑乎乎的。
两人在草丛里蹲了会,没有动静,刘木跟包正示意一下,包正呆在原地,刘木抽出刀来,悄悄摸了上去。
庙里很空,一览无遗,里面躺倒着几个人,穿着白衣,月光下特别显眼。
刘木走近,打着火折子看去,竟然是青山剑派的三个青年,上去摸摸已经没了气,身体倒是温的,显然刚死没多久。
三人的剑丢在一旁,看位置应该是背靠背御敌,确为敌人正面击杀,伤口各异,撕裂较大,不像是普通兵器。
忽听得庙旁草里有人轻呼:“这边,快过来。”
刘木小心行去,草里趴着一个白衣人,面朝下,旁边丢着长剑和酒壶酒杯,看身形像是白天的那个苏梦。
刘木却没上前,隔着几尺距离问道:“苏前辈,你怎么样?”
那人动动手指,似是无力。
刘木又说道:“你等着,我去找人救你。”
说罢面朝此人,往后退去。
忽有大笑声传来,一人声如洪钟笑道:“我就说骗不过这小子吧。还不如真刀真枪干一场。”
身后传来打斗声,刘木余光看去,包正往庙前退去,十几个人从四周围了上来。
刘木抬脚往后退了半步,突然长刀一刺,刀罡就要发出。
地上那人双手一按,往空中跃去,刘木却刀罡未出,身随刀势,往前疾走几步,到了下方,撩刀往上。
那人跃在空中,身无可避,双手从身下拿出一对怪异兵器,形似双锤,锤却不圆,呈火炬状。
他举起那兵器往下便砸,刘木见到,撩刀到了额前,就往外收去,身子也退了一步,竟是个虚招。
那人招式使老,心道不好,奋力要将兵器朝旁边的刘木甩去,谁知刚才砸下力猛,急切间竟不能改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