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头一望昏迷过去的雏森桃,没有亲眼见到自己飞上天空,冬狮郎不禁为她感到可惜。
“好痛!”一阵痛楚从四肢百骸传来,扰乱了思绪,冬狮郎也没有继续深思。
原来在天上飞行,劲风扑面,李安南自是不受影响,但两人受大虚一爪余波,受损不轻,牵动了伤势。
微叹一声,本再有一天就到瀞灵廷,但有这两个人,没法飞行,估计时间会翻个五六倍不止。
落在了地面,眼皮一抬。“休息一晚。”环抱名剑,吸收剑意,直入剑心小成。
冬狮郎也没有再说谢谢了,看着一动不动的李安南,渐渐出神。
他的心,他的剑,他的道。
但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千人千心,千人千道,一句没有瓜葛,尽管他如此决绝,也只是单方面的说明罢了。
翌日,雏森桃睫毛颤动,渐渐苏醒,身边安安静静,让她有些害怕。
昨夜的一切虚实不定,让她恍若梦境,只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现在醒来,心里空空落落,有些消沉。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悄悄睁开眼睛,抱剑而立的身躯映入眼帘,雏森桃空白的眼中,瞬间染上万紫千红。
“卡密萨玛…”喃喃自语。是真的,那不是她的幻觉,一切都是真的!
李安南若有所觉,眼皮一抬,望了过来。雏森桃仿佛受惊的小兔,飞快地移开视线。
李安南莫名其妙,复又闭上眼睛。
雏森桃心跳得飞快,无尽的喜悦满溢心湖,而直到此刻,痛楚才传入脑海。
她的灵压没有冬狮郎强大,被那冲击波击中后受伤颇重,昨夜又大悲大喜,现在醒来更是心湖难平。
雏森桃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了那抱剑的人影。
但余光不时望向他,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的不好过,可惜李安南正在吸收剑意,即便没有,也多半不会搭理。
少女眼里微有些低落,连身上的痛楚都消散许多,心中百转千回,患得患失,不足外人道也。
“怎么了,桃子,神经兮兮的?”冬狮郎早已醒来,雏森桃没有发现他。
而看到雏森桃面上神色,冬狮郎允自纳闷。他还小,察觉不出这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少女心情。
“没有,没有。”雏森桃紧张了,小心翼翼地看了李安南一眼。
冬狮郎还以为她在害怕这个陌生人,解释道。“是他救了我们。”
雏森桃点点头,有些漫不经心,作为青梅竹马的冬狮郎,自然发觉,手掌贴在她额头。“发烧了?”
“说了没有。”雏森桃拍开他手,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冬狮郎一脸无辜。
听到两人笑闹,李安南唇角微扬,一颗凡人之心微微颤动,打断他的剑心,悲秋水传来的剑意也若有若无。
笑容敛去,最近似乎有些异常,这颗凡人之心屡次干扰,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而一见李安南微扬的嘴角,雏森桃心如小鹿乱撞,自动将他此刻的面容,和昨晚重合。
一时间,心底铭刻的那副浓墨重彩的画卷,更多了几分生气,卡密依旧是卡密,却对着她笑了。
嘴唇微动。“卡…大人。”差点将心里的想法说出,雏森桃连忙低下头,生怕李安南注意到。
“我不姓卡,李安南。”凡人之心的扰乱,让他无法安然吸收剑意,目光一望,少女脸蛋红彤彤的。
‘唉。’心中微叹一声,目光也变得柔和许多。
“李李大人。”雏森桃支支吾吾,心里好不懊恼,还是被李大人注意到了么?
“我又不会吃人,这么害怕干什么?”李安南笑了笑。
“才不是害怕。”雏森桃猛地抬头,正见李安南的双眸,那里面不知为何,消去了太多冰冷,唯有满腔的温和,那是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最好的安定剂。
不知不觉,雏森桃竟然呆住了。
冬狮郎也看到他另外的一面,和昨夜的冷容全然不同,暗自嘀咕,也不像那般无情嘛!
侧头一望,只见雏森桃呆若木鸡,冬狮郎连抓住他肩膀,使劲摇晃。“桃子,魔怔了?”
“烦死你了。”雏森桃羞红了脸,回过了头,不敢直面李安南的注视。
冬狮郎摸摸鼻子,在他的认知中,雏森桃没有这样喜怒无常啊,有点委屈。“我惹你生气了吗?桃子。”
“没有。”看到好朋友有点难过,雏森桃连连摇头。冬狮郎不解道:“那是为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雏森桃捏着衣角,心里有点尴尬,又有点欢喜。
冬狮郎无奈一摊手,得,桃子估计是被昨晚的虚吓坏了,现在神智有点不正常。
“走吧。”李安南来到两人身后。
雏森桃吓了一跳,又惊又喜,想用手遮住通红的脸,但那样岂不是掩耳盗铃,只好直直地矗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安南默然,他知道自己魅力不小,但还是低估了。
凡人之心轻轻跳动,但剑心又告诉他,这一切毫无必要,剑开两刃,是为斩断一切烦恼。
微微一叹。“你二人伤势初步恢复,我今天带你们慢慢飞行。”
不等两人多言,一手夹住了冬狮郎,一如昨晚那般,冬狮郎面无异色,反而期待自己再度飞向天空。
雏森桃眼睁睁看着他接近,又看了看冬狮郎,心里砰砰直跳。
‘卡密大人也会这样抱我吗?如果不会,我该怎么办?’
揽住少女腰肢,雏森桃‘嘤咛’一声,浑身没有了力气,甚至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在缓缓升空。
面上臊红无比,神不守舍,思绪飘飘荡荡,已不在自己心中,小腹上那只手掌,如此温暖,如此有力,后背贴着的臂弯,如此坚实,如此可靠,还有卡密大人的气息,飘渺高远,让人如此沉迷。
一侧冬狮郎频频侧目,发现雏森桃面上神色,好心提醒道:“桃子,飞起来了。”
“呀!”惊呼一声,才发觉自己飞上了天空,脚下是土黄的地面,几株灌木无序生长。
但想到是被他半抱着,心里又安稳到了极点。
冬狮郎满腹狐疑。“你可别吓着了,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