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木元看着八个青衣护卫,沉声问道,双手暗暗凝聚真气,准备出手。
狗子也发出低沉吼声。
“法师,我等并无坏意,只是我家大人想和你聊两句。”领头的护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木元犹豫片刻,带着狗子一起,和八个护卫走向马车。
有几个护卫的目光不时扫了扫狗子,这条黑狗居然背着一个女戏子,想来一定是这光头大和尚从戏班子里偷偷掳来的!
人前显圣,人后腌臜!
真是虚伪!
这时,马车的帘子无风自飞,一个穿着八卦道袍的老者从车里走出来,用着一双苍老的眸子俯瞰着下方的木元,身上隐隐有真气浮动。
木元心中一紧,这老者竟然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修士!
“请问你是?”木元问道。
“老朽乃是归乡侯府门客罗深,在此等候法师多时。”罗深背着手说道,不经意间瞟了一眼狗子背上的女戏子,嘴角抖了抖,不知在想什么。
归乡侯……
原木元的记忆里隐隐有关于此人的一些信息。
归乡侯方镇南乃是当朝皇帝御封的二品军侯,封地青南郡,有节制全郡兵马指挥之权。
他皱了皱眉:“你找我何事?”
罗深淡淡一笑,向着侯府方向拱了拱手:“我家侯爷今日有幸目睹法师显露佛光,心中甚是仰慕尊崇,特意让老朽来招揽法师入侯府为门客。”
罗深大袖一挥,一张请柬旋转着飞了出来,稳稳地落在木元手上。
“多谢归乡侯好意,可惜贫僧佛门中人,一心只想清净修行。”木元单手竖掌淡定说道。
佛门中人,清净修行……
罗深瞟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女戏子,总感觉那里不对。
“法师也不必急着拒绝,归乡侯府的大门会一直为法师敞开,老朽告辞。”罗深挥了挥手,返回马车,带着八个护卫缓缓离开。
直到马车和青衣护卫消失之后,木元才看向狗子问道:“他们走了吗?”
狗子吐了吐舌头:“已经走了,周围没有人。”
木元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没去看请柬内容,直接收入袖中,带着狗子就向城东走。
……
城南,南阳赌坊。
与往日的喧嚣吵闹不同,南阳赌坊显得有些安静。
赌坊门口,站着七八个牛高马大的守卫,把想要进入赌坊的赌客全都拦了回去。
赌坊大厅,立着一大堆五绝门的弟子,个个面色严肃,无人敢开口说话。
陈青阳面无表情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左手摁着椅子扶手,右手食中二指微微弯曲,不停地敲击着桌面。
太师椅旁边,跪着一人,正是从风集镇逃回来的陆兴。
“你确定高全的尸体已经化成了灰烬?”陈青阳一边敲着桌子,一边沉声问道。
陆兴连忙点头:“表叔,这消息千真万确,高家的新管家有把柄在我手里,我又许了一些利益,他便把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那晚我离开之后,大河寺的秃驴一直念咒镇压高全,直到天明时分,太阳出来,高全的尸体便化成了灰烬。”
“高家的下人还看到,大河寺的秃驴从灰烬里面捡到一面黑色小旗,肯定就是表叔你让我打入高全体内的那面小旗!”
听到五鬼夜叉旗的消息,陈青阳抬起的右手忽然停在空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他转身便单手把陆兴提了起来,目露凶光:“黑色小旗在木元和尚手里?”
“就在那秃驴手里!”
陆兴连忙说道,他看着陈青阳凶狠的眼神,忍不住瑟瑟发抖。
“陆兴,如果找不回这小旗,就算你是我表侄,我也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陈青阳寒声说道,赌坊大厅里的温度仿佛也冷了几分,五绝门的弟子个个噤若寒蝉,陈长老武功深不可测,脾气也不好,就算是五绝门的弟子,也是说杀就杀,毫不留情。
“表、表叔放心,长山帮的帮主许海会亲自出手,木元秃驴就算有些本事,也不可能是一个武林高手的对手。”陆兴慌忙说道,他也有一身武功,可惜在陈青阳面前,这身武功等于没有。
“只不过他这次要的价钱有点高。”
陈青阳手一松,把陆兴丢在地上,又敲了敲桌子:“只要把东西找回来,钱不是问题。”
他又站起身,看向众人:“你们所有人都给听好,密切监视木元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动,立马来报。”
“是,长老!”五绝门弟子齐齐躬身回应,然后如蒙大赦一般快速退出赌坊大厅。
陆兴也长出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赶紧跟着众人走出去。
赌坊大厅里很快便只剩下陈青阳一人。
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张黄色灵符,默念了一句法决,眨眼之间,黄色灵符便在空中燃烧起来,化成一股青烟,消散在空气之中。
“沙护法,已有五鬼夜叉旗消息,速来南阳城。”
......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
木元盘坐在床上,双眼微闭,心中默念般若心经法决,胸腹及身体各处经脉内,渐有真气产生,汇聚于气海内,缓慢提升修为。
就在这时,屋子角落里,忽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呻吟声。
木元轻吐一口气,睁开眼睛,向着角落望去,只见女戏子醒了过来,正怯生生地望着他。
“你、你是谁?这是那里?”女戏子双手抱在胸前,害怕地问道。
她模模糊糊地记得,昨夜还在知县大人的书房里唱戏,忽然就被人打晕,醒来后便是在这陌生的房间里。
更奇怪的是,房间里还有一个和尚,以及一条看上去很凶的黑狗。
“贫僧法号木元,女施主莫惊,这里很安全。”木元从床上下来,单手竖掌,诚恳地说道。
只是他这动作,却让女戏子有些害怕地靠着墙角,她瞟了一眼门口,木门反锁着,黑狗卧在那里,正吐着舌头盯着她。
诡异的是,狗子的眼神很有灵性,有一种色眯眯的感觉。
“我、我想出去。”女戏子弱弱地说道。
木元无奈地摇了摇头:“暂时不行。”
女戏子心里一紧,强行提起几分胆量说道:“你、你这是强抢民女,如果被县府知道,定要让你下大牢。”
“如果你现在放我离开,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女施主,你暂且忍耐一两日,到时候,贫僧肯定放你出去。”木元好言劝道。
“如果我今天不回去,我爹肯定会很着急,他心脏不好,会急出人命的。”女戏子见威胁不行,便想使用苦肉计,她说着说着,眼中便鼓起了泪花,看上去很是惹人心疼。
木元陷入沉默,这女人就不能乖乖呆在这里?
女戏子心中一喜,看来有戏,便梨花带雨,哭了起来,却见木元向她走了两步:“那你告诉贫僧你家地址,贫僧把你父亲也请来如何?”
呜!
女戏子哭得更加厉害,却不回答木元的话,如果再把父亲请来,岂不是羊入虎穴?
在她眼里,面前的光头和尚,明显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