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鲜血涌出,洛清歌猛地从梦中惊起,坐起床上捂着胸口,这功力增进的速度有点快,她有些承受不住了。
洛清歌猛咳了一阵,掏出怀中的玉佩,将唇角的几滴血滴在玉佩上,那只殷红的狼眼在吞噬后渗出着幽红的暗光,洛清歌对着它狠狠一呲嘴,奶奶的,大半夜的给她来这么一手,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快调动你的内息,气聚丹田,通畅脉络。”青狼像是感应到洛清歌在做什么,苍莽浑厚的声音从玉佩中传来。
“怎么调,我没经验啊兄弟!”洛清歌看着慢慢黯淡下去的红光,皱着眉:“你话说清楚再走啊!”
心口一疼,又是一口鲜血涌到嘴角,洛清歌的额头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皱眉盯着青狼,不是说好奉她为主的吗?咋这么不负责任?她一个现代人哪里会什么运功调息啊!
“深呼吸后进行冥想,感受我在你脉络中输进去的气,凭借意念,将凝聚在你心口的气打散,灌入你全身的经脉中。”青狼说完,那抹红色的暗光便消失了。
“欧了!”
洛清歌按照它的指示,盘腿坐在床上,阖上眼睛慢慢的调理内息,刚才她的心口还有些疼痛,调息后只感觉胸腔内瞬间舒畅开朗起来,她的骨骼好像变得更加轻盈,指缝间还冒出几缕淡红色的烟。
洛清歌揉着胸口,她一直将玉佩揣在怀里,所以它将功力都传到她的心口,但当气集聚到一定程度时,她的胸中必然承受不住如此大压力而受到损伤,这时她便要靠自己调息运气,疏散过分积压在她胸中的气,使其进入她全身经脉,为下一次再次聚气腾出空间。
看着指缝中消散的红烟,洛清歌杏眼微眯,这应该,是第二重了吧。现在她除了感觉身体更加轻盈灵活,气血更加畅通之外,还没有别的奇怪的感觉。
哦,还有她的胸口异常的疼,不过调理内息后便好多了。
知道这神功还有疏通的功能,洛清歌忍不住想,这玩意儿会不会还有一种隐藏的医用功能——比如治便秘
说起医用功能,洛清歌突然想起她挨二十杀威棒那天,竟然没有晕过去,估计也是这玉佩在保护她吧,难道那时候青狼就已经确定她是它的有缘人了吗?
确信自己确实撞上狗屎运了,虽然危险系数比较高,但洛清歌觉得也值了,鱼和熊掌哪能兼得,要变强,不吃点苦头哪行?
吐了太多血,洛清歌感觉喉中十分的干渴,摸黑去外屋喝水,刚拿起壶,忽然听见房顶上有一阵轻快的步子,那步子似点非点的在砖瓦掠过,但掠过来掠过去,好像只在自己的屋顶上跑。
洛清歌仰头望向房顶,不由得眉头紧蹙,九王府戒备森严,又有风和岩寒两大护卫一明一暗在看守,是谁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跑进了内院?
还只在她的头顶上撒野?
胆子忒肥了,看老娘怎么抓住你!
洛清歌本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典型脑子一热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人,尤其感觉自己功力增进了两重,早就想找个机会锻炼一下自己的身手了。
洛清歌蹑手蹑脚的轻轻打开她的衣柜,她记得上次萧蔷从外面晾衣服回来拿了几根竹竿放在了里面,说放在这边还方便些。洛清歌将竹竿都摸了出来,找了几根布条将其捆成一根超长的大竹竿,轻轻摇晃了几下,确定大竹竿结实无误后,洛清歌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支起大竹竿,在一片漆黑的屋子里,洛清歌伺机而动。
“哗——哗——”
头顶上再次传来动静,洛清歌悄悄爬上桌子,听着那步子离自己越来越近,眼神瞄向上方,眼中的狡黠在黑暗中微微闪烁。
“哗——哗——”
来了,
洛清歌勾唇一笑,气凝于手灌进大长竹竿使劲往上一推,爆喝一声:
“三十六手回风落雁罗汉拳之——爆你菊花!”
“嗷~——你个死丫头!”
几片瓦掉落,头顶传来一阵哀嚎,洛清歌立马跑出门外,一个捂着屁股的白发男人在房顶上来回跳脚的,只见那人在房梁上异常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菊花,扯着嗓子对着下面的洛清歌喊叫着,吐沫星子漫天飞:“你这个臭丫头,下手没轻没重的,把老子捅死了怎么办!诶呦呦~我的屁股呦~小权子,还不快出来管管她!”
小权子?
洛清歌嘴角一抽,这个人是在叫权策吗?
她家英明神武霸道威凛的九殿下啥时候跟太监一个品级了?
“许久未见,洛老庄主别来无恙?”
权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洛清歌回头一看,一袭玄色锦衣的权策和身披大红袍的虞美人洛云逸走了过来,西厢房还亮着灯,洛清歌眉头微皱,一看就是这两个人又有事。
回味着刚才权策说的话,他好像叫那个老头……洛老庄主?
咋听这名字这么熟悉呢?
杏眼扫向正在摇着扇子的红衣人儿,洛云逸正一脸无奈的看着房上跳来跳去的老头子,摇了摇头,道了句:“活该。”
洛清歌呼吸一滞,洛云逸是无鸣山少庄主,那上头那位不就是他爹么!
干咳了两嗓子,咽了咽口水,洛清歌对权策指着在房顶上捂着屁股发疯的老头,道:“我刚才捅的——不会是……咳咳……”眼神向洛云逸瞄了一眼,声音越发的小:“他爹吧?”
卧槽,她刚才不小心把无鸣山庄一把手的菊花给捅了?
权策点了点头,抬头对还在房上的人道:“还请洛庄主下来一叙。”
那白发男人不爽的瞪了洛清歌一眼,飞身下来,洛清歌细细打量着他,这人虽满头白发,但除额头和眼窝处有几道皱纹外也没有太多岁月摩擦的痕迹,唇角的胡须灰白,起来相貌堂堂,老当益壮,身形高而瘦,一身白衣飘飘似仙,让洛清歌立马就回忆起初见洛云逸真面目的样子。
这父子俩儿别的不说,就气质这方面还真是一般人没法比。若忽略他一头白发,年纪也四十多岁的样子。
洛清歌躲在权策身后偷偷观察洛云逸的表情,生怕他一会儿来报复她的“捅爹菊花之仇”。
洛云逸用的一直都是权籍的脸,洛清歌发现他此刻眉头紧皱,面部表情十分复杂作便秘状,看着一袭白衣飘过来的洛庄主,不悦道:“你怎么又穿我衣服?”
“屁!老子穿上了就是老子的衣服了!”洛庄主整了整衣领,做派行云流水潇洒自然,唇上灰白的小胡子说话间上下颤动,莫名多了些中年男人特有的魅力和性感。洛清歌心中忍不住想,这人要是放在现代,妥妥的老腊肉啊!
“话说你这身衣裳也不错啊,等回头借我两身。”洛庄主忽然上前抓着洛云逸暗红色的大袖袍摸了起来,不禁砸了咂嘴,感叹道:“看吧,叫你来京都混,一点错都没有,这可是上好的贡缎,穿在你身上怪可惜的,应该叫我来穿,毕竟我比你更加英俊。”
洛云逸无语的扇着扇子道了句“老不知羞”,任他老爹摸着他的衣服左瞧瞧右瞧瞧,毕竟是自己亲爹,也只能是逞逞口舌之快,平常那妖异鬼魅的气势此刻却是一点也使不出来。
“嘿,你个臭丫头!”洛庄主这才从洛云逸的大红袍中回过神来,走到权策面前,指着躲在他身后的洛清歌道:“不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说,老子该怎么罚你!”
“谁叫你大半夜显得没事干跑我屋顶上去,你吵到我睡觉了!”洛清歌从权策身后探出头冲洛庄主做了个鬼脸。心中也有些疑惑,听说洛庄主不是云游去了吗,怎么云游到她房顶上去了?这大晚上的权策和洛云逸在小屋里说着悄悄话,莫不是这两人把他给叫回来了?
权策宽厚的大掌抚上洛清歌的背,目光扫过她衣领处,黑曜石般的眸子一凝,正好被洛清歌看到,洛清歌低头一看,她的衣领处沾着好几滴血,刚才吐血的时候她以为都喷到被子上了,打算找时间让萧蔷帮她偷偷扔掉就好,没想到屋里太黑她自己也没发现衣领处还沾上了几滴。
故作害羞着低下头,凑上他的耳侧悄悄道:“人家来内个了,不小心弄到了床上,下床的时候蹭到了。”
不出洛清歌所料,权策听见果然耳朵有些发烫,干咳几声,在旁边洛云逸疑惑的目光下顺手脱下外袍给洛清歌披上,洛清歌唇角轻轻一勾,果然古人的思想都比较保守,她的策策好像也属于闷骚型的呢。
“我吵你睡觉?我看明明就是你吵我睡觉!老子在外头潇潇洒洒的云游,要不是这两个小兔崽子接二连三的派人催老子,老子能这么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往京都赶?老子都好几天没睡觉了,老子说什么了吗!”洛庄主对这洛清歌吹胡子瞪眼,再次唾沫飞溅。
“啊?”洛清歌一脸懵逼的看着他,转过头看向权策和洛云逸,皱眉道:“你们这又是搞什么鬼?”
洛庄主打量着洛清歌,摸了摸他唇上的两撇小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双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哼哼唧唧对着权策道:“有几分姿色,就是性格太过暴躁,悍妇似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膛,坏笑道:“小权子,没想到啊,原来你好这口。”
洛清歌对他撇撇嘴,表示对他说的自己“有几分姿色”很不满,她明明就是倾宇宙的人间第一美人好吗?
“清歌温柔,胜过天下女子万千。”权策醇厚的声线略带宠溺,大掌摩挲着她细削的肩膀,不管她在别人面前怎样,在他心中,她永远都是最好的那一个。
洛清歌听了甚是得意,白皙的鹅蛋脸上溢满了幸福,嗯,总有人是识货的,比如她家策策。
洛云逸父子嘴角都齐齐一抽,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杀伐果断威凛霸道的权策么?
“行了行了,别说屁话了,需要老子做什么赶紧说,阿兰还在乡下等着我回去杀鸡呢!”
“阿兰?那上次那个阿香呢?”洛云逸挑挑眉,邪魅的眼角瞥着他爹。上次这老头子洋洋洒洒好几张纸写信说要给他找个后娘,将他和阿香的爱情故事说得是惊天地泣鬼神,信纸上还有几滴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口水的液体,恶心得他不要不要的,这次又来一个?
“阿香啊,阿香嫌我没钱,跟另一个有钱的老头跑了。不过没关系,这次我又在乡下找到了我的终极真爱——阿兰,她很好的,给老子做饭缝衣服,还会唱曲儿呢。”洛庄主说起阿香瘪了瘪嘴,说起阿兰又满面春风心怀柔情。
洛清歌“切”了一声,她算是知道这老头为啥一把年纪还面泛红光一点都不显老呢,原来是个花间老手,长期都有爱情的滋润啊。
这哪里能叫云游,明明是下海好么。
亲,海王了解一下?
洛云逸别过眼,表示不想在搭理他这个水性杨花的亲爹,看到儿子这样,洛庄主阴阳怪气的嘟囔着:“拽什么拽,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嫖姑娘嫖了这么多年,也没给老子生出个一儿半女来,哼,没用的东西。”
“我特么又没睡她们,生个屁的孩子!”洛云逸闻言霍然回首,差点没一扇子扔过去,咬牙切齿的磨着牙,忍不住爆粗口道。
风流暴虐只是表象,他又不是真的权籍,在青楼做做样子而已,这个死老头子最喜欢气他。
“哦~”洛庄主夸张的张大嘴吧,眼睛扫过洛云逸的裆下,略带鄙弃,无视洛云逸妖冶黑沉的脸,颇为不屑的吹了吹口哨,脸上写满了六个大字:
我、怀、疑,你、不、行。
洛清歌忍不住勾唇,这个洛老头倒是挺有意思的,看着这两父子斗嘴掐架的样子,她忽然有些羡慕,洛清歌有些黯然的低下头,如果爸爸还在的话,估计也跟他差不多岁数吧。
“怎么了?”权策察觉洛清歌的不对劲,低头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洛庄主挺好玩的,还跟我一个姓,就不禁想起我爸,不是,就想起我爹来了。”洛清歌低着头,一只脚来回蹭着地,听着脚底的摩擦声,心里乱糟糟的。
“那让他做你爹可好?”权策醇厚磁性的的声音带着些许安慰,摸了摸洛清歌的头发,记得初见时她说父母都死光了无依无靠,之后在皇宫正殿前她的那句“又不是没见过”,他大概能猜出了七七八八,手抚过她的头顶时越发温柔。
他的清歌,好像也不是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