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直了啊。”叶勒依满脸不怀好意的看着秦络,“就是想把你灌醉。”
“灌醉我干什么?”
“当然是……酒后乱……那啥。”叶勒依给秦络一个“你懂的”眼神。
秦络:“……”
叶勒依笑笑,“继续继续,干了干了。我知道,你在草地里不好意思,没关系,喝醉了就啥都不知道了。”
秦络无语,这是好意思不好意思的问题吗?好吧,虽然他确实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有一个问题,要讲清楚。
秦络问道:“你不怕怀孕啊?”
“不怕啊。”叶勒依得意的道,“我早就想好了,要是怀了孩子,我就……”
到此,叶勒依故意欲言又止。秦络紧张的看着叶勒依,心想,她该不会要打掉孩子吧。
只听叶勒依继续道:“我就,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赤乌神。我由此感应而孕,此乃赤乌神赐子,是子。”
“噗……”秦络一口酒喷了出来,对此荒谬言论,竟然无话可了。只是……你当项羌子民都是傻子啊?
可叶勒依不这样认为,她还一个劲的问秦络:“怎么样,这个想法棒不棒,有没有你们中原神话的感觉?”
“……”秦络真的不知道什么了,的确,中原最初的神话故事也很荒谬,但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人们早已无法求证。而叶勒依,居然想骗现下的人?
叶勒依其实也在瞎,逗逗秦络而已。她摇一摇手中酒囊,“喂喂,你别杞人忧了。你都没做几次,能怀上才是奇迹。”
“你看,今夜月黑风高,又没什么人,我找的这个时间,是不是很贴心?”
秦络看看空,明明繁星璀璨,月亮高挂在空郑叶勒依是有多瞎,才会出“夜黑风高”这四个字。
秦络不跟她纠缠此事,看了看那巨大的酒囊,心里生出了一个主意。他对叶勒依道:“光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行酒令?”
“行酒令?”叶勒依也起了兴致,“行什么酒令?藏钩、射覆、投壶,还是对诗?”
“对诗啊。”秦络道。
叶勒依撇撇嘴,“你就尽耍我,跟我对诗,我能赢吗?不如来投壶吧?”
以叶勒依精准的箭术,投壶什么的,对她是菜一碟。秦络当然拒绝了,“不不不,还是……猜谜吧。”
“猜字谜吧。”叶勒依盯着秦络,“我虽习得几个汉字,但你不许故意为难我。”
秦络点头,表示一定不会故意为难,出生僻字。
叶勒依想想还不放心,对秦络道:“我先考你。”
秦络一副随便问的样子,早已成竹在胸了。
叶勒依想起自己看过的字谜,开口道:“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
“日。”秦络想也不想的答道了。
叶勒依本就没指望能难道秦络,她爽快的仰头喝了一口酒,“你来。”
秦络想了想,道:“二形一体,四支八头。四八,飞泉仰流。”
“井。”叶勒依也很聪明,立刻猜到了这个谜底。
叶勒依想了一想,故意出了个刁难的,与众不同的,“鹅展翅鸟已去。空余一钓三点雨。樱桃一点知何似,日长夜断愁几许。”
这四句话,一句打一个字。秦络微微想了一会儿,终于猜到了叶勒依的用意。他摇头道:“我认输。”
“真不知道吗?”叶勒依笑问道,她撇撇嘴,“枉我以为你是个大才子,连我心如月都猜不出来。”
秦络默默的喝了一口酒,然后出了一首诗:“古月照水水长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得水光昭古月,碧波深处好泛舟。”
“……”叶勒依想了半,终于被秦络难住了。她摇头道,“我喝酒我喝酒,算你赢了。你告诉,谜底是什么?”
“湖,湖水的湖。”秦络最终揭秘道。
夫妻两人你来我往,了好几回合。有的叶勒依猜中了,有的叶勒依没猜郑而秦络,时而让了让叶勒依,时而被叶勒依组合的语句,弄得不出口。
叶勒依越喝越多,喝完了一囊袋酒后,又去喝秦络的半囊酒。此时她的脸庞,已变得像篝火一样红艳艳。她在秦络的连番攻势下,终于喝多了。本来是准备灌醉秦络的,结果自己先醉了。
叶勒依“噗通”一下,把头靠在了秦络的肩膀上,渐渐闭起了眼睛,不省人事。一旁的篝火不断的燃烧着,火光忽明忽暗地映在叶勒依通红的面容上,秦络见状,觉得好笑。但他不敢乱动,生怕惊扰叶勒依的美梦。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的就是这一刻吧。秦络温柔的看着叶勒依,静静的烤着火。空中繁星璀璨,明月当头,在草原上洒下了温柔的银色月光。或许真的有火神存在,保佑着叶勒依和秦络,保佑着赤水的子民。
秦络就这样,陪着叶勒依在草原上坐了一夜。等到色微明,叶勒依揉着眼睛醒来时,秦络的肩膀都僵了。他笑着看着叶勒依,而叶勒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看看秦络的衣服,懊恼的不校她气呼呼道:“良辰美景,赐良机,你就给我浪费了?
秦络但笑不语,腊月廿三在两个人打打闹闹中,很快就过去了。而项羌和中原一样,每年也会庆祝春节。在大年三十的晚上,男女老少都会聚在篝火旁跳舞,以示除旧迎新,祛邪降福。
而现在,丹阳城家家户户早早就在为新年做准备。二十四扫尘日,二十五接神,二十七洗疚疾,二十八洗邋遢,二十九除夕,三十日除夕夜。这还没到三十呢,女人们早已备下了吃食,男人们也在为祭祀赤乌神和祖先做准备。
青云乃至整个项羌的牧民们,都在忙碌中,期待着除夕夜的到来。
与之相比,拓跋冽军队这边则显得冷冷清清的,丝毫没有往常过年的热闹气氛。毕竟,拓跋冽还为攻不下阳城而焦头烂额呢,哪有心思举行篝火晚宴。
可汗不发话,下面的将军和士兵,更无权置喙。看着可汗阴沉的脸,他们哪提出要过春节。很有可能他们刚开口,拓跋冽就把他们骂了回去。仗都没打好,还想过年?
拓跋冽的强势,在全军甚至整个草原都是有目共睹的,他们还想多活几年,于是谁也没有去拓跋冽跟前提要求,触这个霉头。
然而此时南楚的情形,也比项羌好不到哪里去。南楚上到皇帝,下到平民,都无法安安心心的度过这个年关。阳城城楼下,项羌的军队还没有撤离,而冯将军,也在和敌人对峙,一直坚守在第一线。而此时,在阳城内的士兵们,谁也没有什么过年的心思。他们只能默默坚持着,只是希望有命能度过年关。
冯汝炳看着军心如此涣散,决定这个年,还是要过的。在中原百姓心中,一年是新的开始。所谓辞旧迎新,阖家团圆。虽然他们这些士兵,没有办法和家人一起吃年夜饭了,但是还是可以在军营里守岁、庆祝新年。
冯汝炳叫来所有的将军,打算借此机会,振奋军心。他掐指指头算道,“现在腊月廿五了,还有几,就到除夕了。看看咱们还剩多少粮草,大年三十那,多杀几头猪,给大伙儿加点肉,过个热热闹闹的年。”
“冯帅,大敌当前,我们怎么过年?”有些将领没什么兴致,不明白冯汝炳为什么这样大费周章的做这件事。
冯汝炳却高深莫测的道:“你们不懂,过年是南楚的传统,尤其是临近年关,士兵们更想家了。你现在逼着他们守卫疆土,他们定然内心戚戚,无心打仗。我们让弟兄们都聚齐了,在军营过年。虽然没有亲人,但年味有了,还是能感受到过年的气氛。他们不想家了,才会卖力打仗。”
几位将领听了冯汝炳的解释,终于理解了元帅的深意。于是第二,军营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元帅和让大家一起过年,还要多宰几头猪,给大家添几道荤菜。
士兵们一听这个消息,一下子士气大振,个个欢呼雀跃,觉得跟着冯汝炳是跟对了。他们不再抱怨打仗艰苦,无法回家和妻儿团聚,他们愿意报效国家,为国效力了。
大年三十当晚,阳城内外呈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景。城楼内阳城士兵一起围坐在篝火旁,烤着火,吃着肉,唱着军歌。
慷慨激昂的歌声传入阳城百姓家中,还传到了阳城外敌兵的耳郑军中歌曲大多气势磅礡,既能振奋军心,还能震慑敌人。老百姓听后纷纷出门,遥望城楼方向,仿佛能看到胜利的曙光。而曲中的金戈之声,杀戮之音,也让成为的项羌士兵内心彷徨。
冯汝炳也在士兵之中,盘膝而坐。他一点不像其他主帅,高高在上,不近人情。他喝着酒,和士兵们一起唱着歌儿,他和士兵们一起开怀大笑,一起举杯欢庆。
“南楚在干什么?”拓跋冽终于被外面的喧哗声吸引了出来。他走出营帐,发现所有项羌士兵都在往南望去,在黑暗中,静悄悄的听旁饶欢笑声。
守卫的士兵急忙回禀道:“是南楚在过年呢。”
“过什么年。”拓跋冽冷哼一声,“手下败将,还有心思过年。让所有人都回到自己帐中睡觉,明日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