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赫送回酒店房间的方沫关上浴室门,用一根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插在床头充电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铃声打破屋子里寂静的局面。
“你好?”
“我是祁瑾。”
方沫看了眼未加标注的陌生号码:“你换号码了?”
“这是我另一个手机号。”
“哦,有什么事情吗?”她按了免提后把手机放在腿边,空出来的手继续擦头。
“你回家还习惯吗?”
“你打电话来就问这个?”
祁瑾很想回答‘是的’,但是现实情况并不允许他这样做:“张轩托我给你带句话‘考虑到收工之后的工作需要,务必带全证件,例如驾驶证,教资等。’”
“知道了。”
“方沫。”祁瑾在电话那头轻轻叫了下她的名字。
“嗯?”
“新年快乐。”虽然知道此时说这些都已经晚了,但除此之外他也找不到能够和对方搭话的话题。
方沫一愣,反应过来后回了一个:“你也是。”
挂断电话后,祁瑾一头猛地扎进床上,等到闷的喘不过气来才翻身看着天花板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几分钟过去了心脏还在砰砰跳个不听,明明四目相对都没有如此悸动,现如今单单是听个声音连人影都不见却也能够兴奋的不行。
方沫那边挂断电话后吹干头发就上|床睡觉了,要不是几天后翻找电话号码时看见了一个不知名的电话,指不定都把他忘在哪里去了。
而后的几天,林赫都会准时准点的按响她房间的门铃,刚开始的时候还留有精力陪他去疯去闹,可随着假期时间越来越短,方沫需要筹备的事情也随之增加,林赫的邀约逐渐成了负担。
方沫有侧面提醒过他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陪他胡闹,有什么事情等了A市再说,反正相聚的时间还有大把,也不差这一时片刻。
对于方沫的好意提醒,林赫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他有的是实力,也不缺钱,但是她就是不让自己插手帮忙,林赫对此很是困扰,只能在生活方面给她提供最大的善意:早上送早饭啊,中午陪吃饭,下午帮忙捶肩,此类种种,林赫想了不下一百种表达自己爱意的办法,但是最后都被方沫给扼杀在摇篮中,一个都没实施。
每当林赫起了个大早开车十几分钟去买早点给她送过来的时候,还在睡梦中的方沫总会随意编造个由头让他离开;中午的时候方沫也像是有意躲着他,明明听见屋子里电视声响,她却支支吾吾的说自己在外拍视频;下午的时候,她又以自己要睡午觉推脱掉林赫的好意;长此以往,她最后就连敷衍的心思都没有了,看见林赫的来电直接就挂;在路上正面撞见,她也会装作没看见绕道而行······
终于,林赫再也忍受不了自己被如此冷落,直接在她的门口堵人,就不信她不出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楼道里响起一阵急迫的脚步声,林赫第二十三次眼含希望的望过去,皇天不负有心人,苦苦等待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你回来了。”林赫给让开一条路好供她开门。
“嗯,有什么事情吗?”
“我买了两张音乐会的票,现在开车去还来得及,你要不要······”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现在有点急事,没时间看那些,你帮我看了吧,谢谢。”
一扇门的加入,将门内门外隔绝成两个世界,林赫徘徊在门口,里面的人迟迟没有动静,他看了眼手上好不容易抢来的票,撕碎捏在手里,转角的时候扔进了垃圾桶。
方沫关上门后也顾不得林赫的感受如何,她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赶在时间结束前把资料证书申报上去,这个死小冰身为葵姐的助理,手里捏着各项奖金补助名额,也不知道提早告诉她,最后几天的时候才来问,这是跟她有仇呢还是故意唱反调。
打完最后一个标点符号,按下完成键的那一刻,方沫全身紧绷着的神经全都松懈下来,这几天食不知、味夜不能寝的就是在核对报名资料,不仅对up主参与其他平台举行的活动辅有奖金,还有番乐开设的创作保障补助,更有卓越贡献的奖励基金,虽说每一笔数量不大,可是积少成多,算下来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况且有就不错了哪有嫌弃钱多的道理。
方沫看了眼日历,距离她离开的日子就只剩三天了,这些日子以来光顾着长肉都没有认真规划接下来一个月的日程,现在展望未来的日子简直就是一团糟,有时候她真想直接嫁个不爱回家的富豪:留她一个人在偌大的别墅里吃吃喝喝,没事上街买买逛逛,也是蛮不错的选择。
但是真正有眼界的土豪又有几个是看得起她的呢,既然嫁人的想法不太实际,她就只有把所有的重心放在目前的工作上了。
方沫找了一天时间去父母家拿齐了接下来一年时间可能用到的各种证件,甚至就连当初闲来无事考的会计证也一并带上了,这些做完,她又把放在酒店房间里的东西都给搬回家塞进衣柜里装了起来,其实除了衣服有几件外,其他的零碎都没装满一个袋子,一趟车的功夫就解决了。
怕后面退房手续会耽误到自己的行程,她就提前离开酒店回到家里住了两晚,临走那天吃过方母做的早饭,正准备换鞋离开,方父就披着一件军绿色大衣来到客厅,可看他的表情神态不像是刚醒,应该是等着方母来卧室叫自己来和女儿道别,可她迟迟不来,怕这次再见不到就又得等一年,于是方父自己从床上翻了起来。
“要走了。”
“嗯。”
“注意安全,到了打个电话。”
“嗯,你和我妈也是,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嗯。”目送着方沫下了楼,方父就一直站在门口不肯进屋,等方母嫌吹进屋里的风冷来关门的时候,他还是保持着这一姿态,呆呆不动,像极了边疆放哨的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