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垠盯着眼前雾气腾腾的热茶，此时却无法享受它的香气。他悄悄看了一眼对面所坐的人，那人如此气定神闲，他越镇静，就越让赵垠觉得紧张，甚至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他小心翼翼的开了口。“殿下……..”

昶云微微皱了下眉头。“赵大人，别毁了这杯好茶。”

赵垠只得乖乖闭了嘴，可没过多久，他又忍不住了。“殿下，太子殿下今日已经召杜子央和乔西州进东宫议事了，咱们得想想办法啊。”

“急什么。”昶云搁下茶杯，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皇兄提倡新法，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和百姓着想，咱们当然也得尽一点绵薄之力了。”

“殿下可是已有良方？”

“监察官员之事，本属于御史台的管辖范围，不如就向父皇上书提议，让御史台派人协助他们。”昶云挑了下眉毛，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赵垠还不知其中之意，可就愚钝难救了。

赵垠想起那位拜在二皇子府中的门客，恍然大悟道：“那下官马上去替殿下起草文书！”

杜子央和孟滨一见面，就有一股无形的硝烟从二人之间蔓延开来。

“孟大人，有日子没见了，你面色还是那么难看啊。”

孟滨那本就薄如刀锋的嘴唇更是抿成了一条线。“杜少卿也别来无恙，还是只会耍耍嘴上功夫。”

“谁让我文采和口才都比常人出众呢。”

他故意戳中孟滨的心头之痛，后者铁青着一张脸，表情僵硬的侧过身向乔西州行了个礼，故意忽视了杜子央。“乔将军，下官还要向太子殿下请安，失陪了。”

待他离开后，杜子央敛下脸上的笑容。“他一插手，接下来这一个月我们要幸苦许多了。”

乔西州对他们之间的恩怨毫不了解，有些不明所以。“这人是？”

“他叫孟滨，是二皇子府中的门客，五个月前受二皇子举荐做了御史台的侍御史。”

“那你俩又为何势同水火？”

杜子央不屑的冷哼一声。“嘁，这厮曾经在文翰阁与我斗文，输了又不服气，总之处处要与我针锋相对就是了。”

“二皇子让此人来协助，你觉得是在故意给太子殿下使绊子？”

“此人对二皇子忠心耿耿，自然是来当眼线耳目的，咱们必须时刻提防他。”

杜子央突然话锋一转。“话说少府刘之调查得如何？”

“太子亲兵带着文书去突然搜查，他毫无防备，不过此人还算规行矩步，没有从家中发现什么端倪，就算有珍奇古玩也是少数，无伤大雅。”

“嗯，刘之这个人懂得在朝中明哲保身，向来不与其他官员过多亲近，甚至也不允许自己的家眷与他们的家眷多有接触，谈不上克己奉公，但也算廉洁自律了。”

“那么下一个要调查的人是谁？”

杜子央朝他挤了下眼睛。“赵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