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8章:噩耗传来(2)(1 / 1)怪人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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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的马车停在宫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现在进宫,宫里正是慌乱无措的时候,若是自己这时候去了,不就是正好让陛下和皇后正好看到自己,想起徐新泰的过错,又会让太后,觉得自己此时进宫,目的不纯。

但是现在皇后已经知道自己要进宫了,再走也是来不及了,新月递了帖子,随着引路的宫女,先来到了皇后的坤宫。

整个宫里一片死寂,就连不相干的宫人走动的脚步声都十分的悄然,新月由颦儿搀着,一步步的向前,胸口的伤口,也是时时作痛。

坤殿外,更是连声蝉鸣都没有,新月见皇后的贴身侍女红女官都站在门外,与她同立在外面等着的,还是太子妃王氏的侍女枚儿。

红女官见新月而来,立刻迎了上来,给新月行了一礼“徐姑娘”

新月赶紧把她拉起来“姑姑这是折煞我了,皇后娘娘可在里面,我是特意来求见她的。”

“皇后初闻噩耗,晕了过去刚才方醒,太子妃已经在里面安慰她了。知道姑娘要来,娘娘的精神也好了一些,让姑娘来了就进去呢。”

“好”说着,新月就跟着红女官进到了内殿,经过枚儿的时候,她狠狠地瞪了新月一眼,颦儿看到后,猛推了她一把“枚儿姑娘挡路了。”

枚儿想说什么的时候,新月已经进到了殿里,颦儿自然跟了进去,扶着新月与红女官一般往内殿去了。

皇后见新月进来后,床都没有下,见新月请安后,点点头,声音沙哑的说“起来吧”

而太子妃王氏坐在床边,手里还端着皇后的药,但皇后并没有要喝的打算。

而伏在皇后身边的,是容昭的妹妹,公主容珏,她抬头看了新月一眼,就不在离她,二人从小就不对付,新月也就没理她。

新月平身后,站在王氏的旁边,伸手对王氏说“小女来吧,娘娘也休息一下。”

王氏也有些撑不住,而且自己喂药皇后也不喝,只得交给了新月,自己坐在了一边。

小的时候,皇后也是很喜欢新月的,经常把她留在自己宫里居住,还亲自为她梳发,送她很多衣服首饰,在宫里的生活也是事无巨细的新月对她也是有些感情,后来因为新月拒绝了容昭后,两个人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疏远了。

新月端起药碗,对皇后说“娘娘,喝一点吧。”

皇后摇头,眼皮也耷拉了下来“我没有力气,不喝了。”

新月放下了手里的药,用自己的手帕轻轻的擦了皇后脸上,脖子上的泪“舅妈啊,昭哥哥昭哥哥也不会想看你这个样子的。”

一听到新月这么说,皇后原本止住了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先是小声的呜咽,随后捂着脸大声的哭了起来“昭儿,昭儿可是我唯一的希望,他,他就这么去了,连个后都没能留下,我,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听到这里的王氏,脸如死灰,珏儿伏在皇后的膝上,哭了起来。

“嫂嫂,昭哥哥的后事,舅舅吩咐怎么办了吗?”新月问

王氏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哽咽的说:“父,父皇说,等,等殿下的棺椁回来后,仿照先帝时,礼玉太子的礼制,太子会葬在父皇的陵寝外的陪陵里。”

新月听后点了点头“嫂嫂,您也要保重自身啊,昭哥哥也能放心些。”

王氏听了后,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流了下来“是”

“你在这里说三道四的,你怎么知道我哥哥安心不安心,之前还推三阻四的不嫁给我哥哥做侧妃,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还不偷着笑啊。”珏儿起身,推搡了新月一把,大骂了她一顿。

新月闷哼一声,好在珏儿并没有推到自己的左胸口,她皱了皱眉,低下了头,哭了起来。

皇后拉住了珏儿,无力的说“行了,珏儿,你就不要在这里给母后添乱了,你看如今,谁还来看母后,都是那起子拜高踩低的小人,真心不真心的,你现在还没有看透吗?”

“你现在倒是哭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哥哥能出征吗?不是因为你哥哥”

“珏儿”皇后厉呵,珏儿也就不得不闭上了嘴。

皇后深呼了一口气,对珏儿说“你去看看你皇祖母吧,她现在也一定不太好过。”

珏儿瞪着新月,然后不情不愿的走了。

珏儿走后,新月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皇后,皇后倒反过来安慰新月“好孩子,别哭了。”

新月摇摇头,带着哭腔道“珏儿妹妹没说错,都是因,因为我惹出的这些事端,我,我实在是愧对舅妈和嫂嫂,也,也愧对昭哥哥。”

“好孩子,这怎么能是你的错,战场凶险,那些敌手又是摆明了要他的性命,用计之人最是狠毒,防不胜防,恨就恨在我儿着了他们道,让他们骗去了性命。”

皇后被新月触动心肠的放声大哭,新月知道哭过这场后,她就能好受起来,最后药凉之前,新月一勺一勺的喂到她的嘴里。

药里有安神药,喝了药后片刻,皇后就睡了过去,新月让红女官在殿里一刻不停的守着,顺便叫出了王氏,二人一路走出坤宫,王氏叫新月去东宫叙话,这是新月自他们成婚后,第一次进东宫的门,这里风景如旧,此时这里已经在披挂白缟。

东宫很大,新月走来,已经汗流浃背,刚刚走到王氏的住处,还没被赐座,就迎面被王氏打了一巴掌。

新月被王氏打的有些懵了,她手上无力,也打不太疼,但她这个举动,和她素日的性子完全不同,新月瞪大眼睛,看着她“娘娘”

“太子妃娘娘,您怎么能打我们姑娘呢?”颦儿挡在新月面前。

新月见王氏双目赤红,情绪不稳定,低声对颦儿说“你先出去,见事情不妙的话,好跑出去。”

颦儿听新月这么说,见目前形式,也确实是如此,于是就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间。

见颦儿离开了,新月也调整好了情绪,拒身对王氏说“不知小女哪里惹到娘娘了,要得娘娘这么教训。”

王氏抬高声音道“你还敢问我,徐新月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还要装傻吗?”

新月依然不卑不亢,道“小女不知。”

“我看你是要装傻到底了,那我就告诉你,你那里惹到我了。

当初可是你不愿意嫁给太子的,可是自从我嫁入这东宫后,你的身影就无处不在,每个知道内情的人都拿我跟你比。

太后,皇后,甚至是陛下都直言说,他们本来的儿媳人选是你,只是你不愿意,他们太过疼你不愿意逼迫而已,而我,就是这个拿来顶替的。

太子对你温声细语,嘘寒问暖,你可知道他在这东宫是这么对我的吗?

这东宫这么大,我们可以成月的见不到面。

他深爱于你,为了你都不肯碰其他的女人,我们成婚这么多年,我们同房的次数,我这一双手都数得过来,他也不肯娶侧妃。

他更是与自己的心腹说,这天地下,没有一个女子能与你比。

我,我在这东宫里,就是个摆设。

而你,既然选择了不嫁给他,却又为什么要在我们的面前转悠。

每次见你,他都好似失了魂一样,对我更是百般不满,我在他面前,有时候觉得自己呼吸都是错的。

皇后也是对我不亲近,我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她也是嫌我无能,成婚快十年了才有第一个孩子。

想要把她的侄女塞进东宫,我每日忧思,大夫也说我之所以会小产,就是因为愁思太过。

而我身体还没有修养好,她就更有理由了,只是太子,迟迟不肯。

而他听说你要与豫小王爷和离的时候,书房的灯更是亮了一夜,早上起来的时候,更是高兴的掩不住脸上的表情,他为你四处周旋,说服太后,陛下。

那日他走前,我们一起用晚饭,他对我说“太子妃,我总算是能娶到新月为妻了”。妻,你怎么能是他的妻子呢?

只要有我在一日,你在这东宫,只能是妾,而我却很快就想通了,我是太子妃没错,而你是他容昭最想要得到的人,你才是他的妻子。

可如今他死了,他死了以后,他的妻子,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无论地上地下,只有我一个人配与他同生共死,你,你总算是不能再将他抢去了。

你,你终究是没有抢过我。”

最后一句话,王氏几乎是用尽全部的力气喊出来的,新月听完她说的所有话,也是觉得心里一阵悲鸣,她就这么站着,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子

王氏又好似想到什么的大声说“今天也是,凭什么皇后就喝你喂的药,就是不肯给我半分的关注,我,我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我的难受就比她少吗?”

新月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竟不知,这些年,你是这样过来的。”

“不准,我不准你同情我。我,可是容昭的妻子,他唯一的女人,这么大的东宫,只我一个人住,你算的了什么。”王氏伤心过度,已经有些疯癫之状了,新月看了以后,也是心如刀绞。

“我并不是同情你,没错,容昭只有你一个女人,后世,他会是一个专情且颇有功绩的太子,而你会是一个得他爱重一生,贤德的太子妃,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也不配得到。”说着,新月流下泪,这样的王氏,她真的是十分同情了。

“可这些,是你要,都不屑要的。”说着,王氏好似恢复了一些清醒的大哭。

新月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王氏怕是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她说出了一些她并不想说出口的话“幼时,太子哥哥对我很好,那样尊贵的一个少年,只对我一个人好,我或许也是心动过的。只是,十三岁那年,我偷听到了国师对我的判命词,他说,如果有人娶了我,那个人就会成为最伟大的君王。昭哥哥也在场,他很兴奋,那种兴奋,不是真心娶我,而感到的高兴,更多的是野心,是天命佑护的疯癫。我害怕极了,我从那刻以后,就觉得,他对我的每一分好,都是为了我那狗屁判词,他为了做那统一四国的君王。所以,我拒绝了,还掉进了宫里的池子,虞鹤又改了判词,说我少了一魂一魄,恐怕就没有什么效用了。于是你看,我拒绝,他娶了你。我嫁给容旭,他也什么都没有说。我因为头受了伤,国师又说,我那一魂一魄回到了我的身上,他就又来了精神。”

王氏听了以后,笑了,是嘲笑,那种很痛快的嘲笑“如果容昭知道你就是这么想他的,他就是死了也得跳起来。他,怎么可能是看重天命的人,他那么爱你,为了保住你的名节,不叫梁国人辱没你,他亲自上了战场,丢了性命。新月,徐新月,他才二十五岁,他还没有做父亲,他就这么死了,最后因为你死了啊。”

是啊,是为了,自己。新月的心如同刀割一般的疼,她再也不无法在这房间里待上片刻,于是转身欲走,却被王氏一把拉住“想走?妹妹,我陪你,我们一起走。”

说着,王氏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短匕首,那匕首尖卷翘,一看就一把刚刚打造完成,十分锋利的武器。

“你要干什么?”王氏本是没什么力气的,但不知此时从哪里来的劲,把新月牢牢地抓住,新月一时还挣脱不过,只能站在圆桌后,与她拉开一些距离。

“我想通了,我们就一起,去下面找容昭吧。他看到你一定很高兴,觉得我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把你带给了他。”说着,王氏抬手,就要把匕首往新月身上刺。

新月牵动了右胸口的伤处,整个人的力气迅速消失,只得拽着自己的胳膊向外跑,王氏见一刺不中,就把新月的手按在了圆桌上,用全身的力气压着,没想到这样更容易让新月滑脱身子,新月抽回了手,就往外跑。

刚刚跑到门口,就被王氏抓住了头发,新月这时也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被她一拽,躲闪不及摔倒在了地上,新月看着明晃晃的刀尖,闭上了眼睛,算了,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去陪他。

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刺身而来,而是一声匕首掉在地上的声音。新月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双男子的靴子,向上看,是一声素衣的容映,正抓着王氏的手,而他垂下来的那只手流下了血来,他把受伤的手藏在了身后,掉在一边的匕首上,果然也沾了血迹。

容映一把推来了发疯的王氏,淡然的问“不知新月表妹做了什么激怒皇嫂的事情,让皇嫂要对她拔刀相向?”

新月脱力,想起身,起了两次都没能站起来,于是干脆就坐在地上,对容映说“别管她了,她疯了。”

“姑娘,姑娘您没事吧?”颦儿也一阵小跑的进来,此时两个人的动静也惊动了周边的侍从们,他们都围了过来。

新月在颦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王氏的房间。

“谁都不准走,来人来人”

“本王看谁敢”容映话还没说完,新月转过头来,看向王氏“媛儿姐姐,我是真同情你,你这一生都没能得到夫君的爱,如今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我真是,太为你惋惜了,如果姐姐有什么需要的,妹妹我一定,会帮衬着的。”

说着,新月抬步就向外走,有了容映那句“本王看谁敢”,果然没有一个人敢拦她。

颦儿为她找来了轿子,新月摇摇头“这时就算了,我们先回去吧,明日再来看太后。”

“姑娘,您还好吧?”颦儿看新月脸上苍白,估计是吓得和身上的伤双重的原因。

新月摇摇头“我还好,我们走吧”说着,主仆二人一起往宫门外走去。

走了没多远,新月是感觉到容映在跟着自己,但是他没有说话,自己自然也不会跟他搭话,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最后马上要出贞定门了,新月顿住了脚步,转头对与自己一米开外容映说“你的手,不处理一下吗?”

“啊?”容映没想到新月会突然给他搭话,有些局促,但很快看到自己的手“这,这伤没事。”

“这都流了一路的血了”新月错开容映,他走来这一路,血就流了一路。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疼,你可以帕子借我,我先包扎上。”容映发现,这伤是吸引新月注意力的好办法,新月见他嘴唇发白,不像是装的,于是从怀里拿出一张干净的手帕,慢慢的走近了她。

容映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但是他还是竭力的忍着,见新月把帕子包在了他的伤口上,最后系扣的时候,她猛地用力,疼的容映脸都白了,这样的表现倒是让新月心里一阵痛快“原来你也知道疼啊。”

“血肉之躯,总是会痛的。”说着,容映看着自己手上的包扎,忍不住吐槽道“这可真丑啊。”

“丑我就拆”说着,新月伸手就想要把帕子拿下来,容映却抢先一步,把手背到身后“好不容易不流血了,拆了就可惜了。”

“你现在,如愿以偿了,马上就成了这大聖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有的是人给你包扎一个好看的绷带,你又何必招惹我的。”

容映听后,觉得这话怎么还酸溜溜的,虽然这并不是新月的风格“从来没有女人给我包扎过伤口。”

“原来晋王当我是个女人,我还以为,晋王觉得新月是什么筹码,货物,有利用价值的时候,随意可以抛出手的货物呢。”新月是很伶牙俐齿的。

“你在我眼里,自然是女人。而且我会让你做”

“听说,晋王大喜,怜月姐姐尸骨未寒,皇后娘娘就已经给您做好了大媒,要您娶了柴家的郡主为继王妃呢。”

“传言而已,不足为据。你打断我的话也好,给我在这里装傻也罢,徐新月,如你所说,我要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了,一个小小的你,我还是得的”

“啪”容映瞪大眼睛,觉得面见一疼,这真的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未有过的感觉,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女子,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附庸,我徐新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容映,你若是想让我成为你的女人,你有的是办法,只是你记着,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我发过的誓,决不食言。”

“什么誓?杀了我,杀了我的子嗣?那我成了夫君,我的子嗣成了你的孩子,如何,我看你还下不下得去手。徐新月,你把我想的太简单了,得到你的,何须用什么很多种办法,我大可以用你那个哥哥的生死,这为要挟。但是你放心,我绝对”容映话还没有说完,新月又抬起了手,却被容映抬手抓住“若是一日被你打两次,我岂不是太窝囊了,我要说的,你听好。我不会,再对你做任何,你说的那种阴谋诡计,但我有信心,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成为我的女人的。”

“如果你是打我那句“我的夫君会成为这世间最伟大的君王”的判词,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因为我已经嫁过人了,我有过夫君了。”

“有过,也就是说现在没有。而且,你应该知道我容映,这辈子最厌恶巫蛊卜算之事,我的命运,我要自己掌握,我的女人,也要我自己喜欢的。柴郡主?那个老姑娘,还是把她送给我那个,因为失去最心爱的儿子,而伤心欲绝的父皇吧。”

“你,你要对柴郡主做什么?”新月一听,就觉得此事不简单。

“你又不是没有听懂,再问一遍不是浪费时间吗?还是你想跟我多待一会,好啊,我晚上,登门”容映又是话没有说完,新月转身就离开了这突然觉得腻歪的现场“你要是敢来,我就让人乱箭把你射成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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