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剑池传承九脉,包括祖师堂、静思堂、掌律堂、授业堂、执事堂、掌刑堂、珠算堂以及姑苏剑池战力最高的两脉,剑堂和武堂。
其中王什寤带领的珠算堂以及舟之侨所在的半座执事堂已经易帜,而之所以说是半座执事堂,是因为剩下的半数执事堂弟子不愿做丧国之犬,他们找到被污蔑通敌而羁押的副长老周忌,在周忌带领之下与另外半数已经甘愿做瀛国走狗的弟子厮杀起来。
而周忌也以自毁元神降下天雷的方式,与一个同为神到境的昔日同门同归于尽。
九座主脉山峰就数执事堂厮杀最为惨烈,数百位弟子十不存一。
不同于剑池其他主脉山峰的惨烈厮杀,静思堂所在翩然峰,三座山头,两处鏖战。
山巅阁楼前,一袭白衣的江玉藻望着对面同样身着白衣的江玉藻,白衣见白衣。
一人腕戴石镯,一人手持金烟杆。
前者仔细端详后者,眯眼笑道:“原来老娘这么漂亮,不去做狐狸精可惜了。”
后者闻言却一脸吃屎的表情。
第一次见用“狐狸精”来夸自己的。
这时一声巨响传来,两人循声望去。
在不远处,一面石墙倒在了地上,石墙后面,是与瀛国三忍对峙的纪云。
江玉藻大惊,这纪大烟袋失心疯了不成?都自称打架本事三流了,怎么还敢主动去挑战那三个杀力卓绝的瀛国忍者!?
不管是作为主体的二货江玉藻,还是人格分裂出来的冷淡人格的江玉藻,此时都不觉得纪云是什么舍生忘死的大勇之人,一个法师想要脸骑刺客,换句通俗的话讲,根本就是白给啊!
然而奇怪的,先前一直叫嚣着自己打不过人家的纪云此时此刻竟然稳稳压住了三忍一头。
山巅阁楼前,一股股浩然真意汹涌流动,纪云举手投足间奇妙术法层出不穷,双手转换间一句句儒家真言顷刻化为风雷,压得瀛国三忍只有招架之力。
场面上一时间气氛诡异。
伤势已有所缓解的石中剑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甚至有些怀疑那三个瀛国忍者是在故意示弱,尤其是那第四忍本多和生,石中剑敢这么说,自己哪怕是在巅峰状态下,也不一定是那个人的对手。
至于纪先生,一个东胜神洲修真界内公认的绣花枕头,打架本事能高到哪里去?
所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扮猪吃老虎!绝对是扮猪吃老虎!这个纪大烟袋真是……”二货江玉藻义愤填膺道,像极了被欺骗感情的纯情少女。
可她话还没说完话锋就一转,“真是让小女子好生崇拜呢!”
石中剑心中诧异,虽然这女人本来就是个没底线的,但这话风转变得也太快了些吧。
石中剑抬眼望去,这才明白原因,原来在那个二货江玉藻的面前正悬停着一柄金烟杆,烟杆上系有一个金线烟袋,而这金烟杆的主人,自然就是二货江玉藻口中的纪大烟袋了。
金色烟杆闪烁着耀眼光芒,比之江玉藻瞳孔中的金光,更加刺眼。
二货江玉藻当即义正言辞道:“阅微草堂纪云纪先生,真乃我辈读书人之楷模!当代儒家门生的中流砥柱!可供后代万世敬仰的大圣贤!谁敢有异议,便是与我江玉藻过不去!与姑苏剑池过不去!与天下正道过不去!”
声若洪钟,振聋发聩。
冷淡人格的江玉藻,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以前没发现,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小时候脑袋铁定被门挤过。
斜靠门扉的石中剑则强忍住提剑砍人的冲动,结果一口血气憋在胸口,伤势又重了一分。
而远处,处于乱战之中的纪云却高声大笑,显然对于江玉藻的十八流马屁,十分受用。
“怎么回事?你们有发现什么诡异的地方吗?”本多和生用瀛国话与另外两人交流起来。
“不知道,莫非是那纪云多年以来隐藏了手段?”第八忍猿飞佐助说道。
方才他的青行锁被不知来头的石狮奇兽咬碎,已经伤了修行根本,所以现在与纪云对敌,他也只能作为单纯的辅助,无法正面硬接纪云的攻势,所以他更不清楚纪云下手的力道到底是轻是重。
第十二忍风间义经却说道:“不是这纪云隐藏了手段,而是我们变弱了。”
猿飞佐助一惊,本多和生却微微点头。
对面,施法不停的纪云笑道:“三位终于发现了吗?”
“应该是阁下方才的那场烟雾。”本多和生一语道破天机。
猿飞佐助与风间义经仔细回想,的确,也只有方才那场烟雾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散去他们身上修为。
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他们三人并没有感到丝毫不适,照理说,散去修为这等事情,会如剥皮抽筋一般痛苦,可在那场烟雾里,除了纪云砸在他们身上的那些不疼不痒的术法,并没有其他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了。
本多和生想不明白,也无法去深究,因为对面那位儒家圣人不会傻到告诉自己到底施的什么术,用的是什么法,更别谈什么破解之法了,不然就跟一个杀手把刺杀的时间、地点告诉被刺杀的对象一样,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突然纪云停下了施法,本多和生三人也陆续停手,说句实话,再打下去,对他们来说,输是迟早的事情。
两人分立在大阵中枢两边,大阵中枢里,那副八卦奇局散发着淡淡蓝光,虽不耀眼,但神圣非常。
本多和生不明白这纪云为何不乘胜追击?
远处的两个江玉藻与石中剑也不明白。
只见纪云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原先盘旋于二货江玉藻头顶的那根金烟杆立马自动飞回纪云的手中。
纪云左手金烟杆,右手铁烟杆,开始吞云吐雾,这位儒家圣人优哉游哉的样子看得旁人是一头雾水。
二货江玉藻忍不住大喊道:“纪先生,对待敌人斩草需除根,莫要心软啊!”
本多和生一瞪眼,那二货又立马缩了回去,方才的豪情壮志大概都被狗吃了吧。
纪云却摆摆手说道:“丫头莫急,他们已经是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