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小的们真没撺掇少爷。您老早就发过话,小的们不敢的……”
“是啊老爷,小的们就是听命行事,不敢撺掇少爷。”
“求老爷明鉴,求老爷开恩……”
东山镇钱家老宅,往日里见谁都笑盈盈的钱家老爷钱大福沉着一张能挤得出水来的脸,坐在一张黄梨木的太师椅上,身边站着伺候的丫环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下首站着的跟着钱大福回老宅的大管家一张脸也黑沉沉的,周围几个拿着长板子的家丁如狼似虎。
几个跟在钱家少爷身边的下人,早就挨过一轮重重的板子了,这会儿跪在钱大福面前,却不敢喊一声疼,只把头磕得仿佛捣蒜一般,不住的求饶。
“没人撺掇?没人撺掇少爷会去那种连马车都过不去的山里头?”钱家大管家代替钱大福开口道。
“老爷明鉴,小的们真不敢撺掇。”
“是前几日,少爷在镇口看到了常家的老太婆,想起来她家有个漂亮的儿媳妇,又恰恰听到老爷您给夫人说,充军的常大郎已经死了,便是没有了后患,少爷要是想留在老宅玩几天,也是可以的,他这才起了心思,说是要去……要去接那常家小媳妇回府里享福。”
“常家小媳妇?”钱大福阴沉沉的开口:“又是哪个害进宝在床上躺了小半年的女人?”
跪在地上的人连连点头:“是是是,就是她!老爷,少爷说他当初吃了那么大的苦头,结果连手都没摸到一下,太亏了,又说,那个猎户已经变成了死鬼,想报复也报复不了了,所以……”
“果然是红颜祸水!”唯一的儿子生死不知,钱大福心中大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的。与此同时,一个恶念在心头升起。
钱大福看向旁边的管家:“去,把镇上的花媒婆给我叫来。”
“是。”钱管家恭顺点头,后退两步,转身,疾步出门,亲自去找花媒婆去了。
花媒婆是东山镇的私媒,出了名的口碑不好,一张嘴说话从来不管真假,只要能糊弄人,啥话都往外敢说。
除了钱,六亲不认。只要钱给得到位了,什么媒她都敢拉、敢保,便是叫她把自个儿的亲闺女,嫁到火坑里去,她也是愿意的。
这样的人,一听到钱老爷召唤,自然是忙不迭的就过来了。
当然了,钱家少爷的事情,基本上整个东山镇的人都听说了,花媒婆自然也不例外。怕触霉头,往日里张嘴就来的好话花媒婆一个字都不敢说,看到钱大福之后,只老老实实的行礼:“给钱家老爷请安。”
不管心里头有多少阴霾,钱大福毕竟是个大商人,在外人面前,还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见到花媒婆,点点头,亲自招呼道:“花冰人来了,请坐吧。来人,上茶。”
“不敢不敢。”花媒婆小心翼翼的往脸上堆了点恰到好处的笑,朝着钱大福说道:“奴家来听钱老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