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你放肆!”
常杨氏到底没忍住,声色俱厉的一声斥责,而后喝道:“谁要责难你们一家子了?说得好像是我欺负了你们一样,你以为是我愿意来吗?我要是不来,那你叔就得来,你真是不怕旁人嚼舌根不成?”
“你们是一家子寡妇,小豆子一个小子,又还小得很,只要你们能拉得下脸,自然不担心外人风言风语。”
“可族里这么多的丫头小子,若是被影响了嫁娶,谁来担责任?”
“你吗?”
“你一个寡妇,能担得下多少的责任?”
“你真不怕闹出丑事来,让族里头、村里头都容不下你们不成?”
“若真出了丑事,不论是沉塘还是撵走,不说你们,便是小豆子,能有活路吗?”
“婶子这话我可是听不懂了。”老徐氏也板了脸:“我们孤儿寡母命不好,老少都做了寡妇,这是我们愿意的吗?”
“老天爷不开眼,我们能有什么法子?”
“什么事都没有,便要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莫不是要我们立刻殉了节,你们才能满意?”
“我常徐氏一辈子清清白白,你一个婶娘,竟然要这样红口白牙的,要往我这侄媳妇身上泼脏水,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谁给你泼脏水了!”常杨氏脸黑的仿佛涂了锅烟墨一般,心里头真真是后悔死了,又恼得很。
老徐氏也冲着常杨氏吼了起来:“那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出了丑事?我怎么就要惹出丑事来了?你说出这样的话,还不是要逼死我们两个寡妇吗?”
“你们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还要我点明吗?”常杨氏有些口不择言:“寡妇家不养狗,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了,多少年了,那乡那县那个村,不是这样施行的?偏你倒好,竟眼睁睁的,看着你那好儿媳买了狗回来,还一声不吭……”
“我都上门来了,你不仅不羞愧,还要胡搅蛮缠。”
老徐氏道:“我为什么要羞愧?我常徐氏,我儿媳常柳氏,都是行得端,坐得正,便是到祖宗牌位面前,我也理直气壮!”
“不过是我儿媳妇心善,带回来几条刚刚断奶的小奶狗,免得它们小小一团,就被人煮了肉吃而已……怎么在你这个做婶娘的人嘴里,就成了罪名了?”
“我倒是想问问,那跑到你们面前,嚼舌根的人,究竟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真以为逼死了我们孤儿寡母,他一家子就可以占了我们家的田地房产不成?”
常杨氏心口起起伏伏,显然是呼吸都不匀称了,指着老徐氏骂道:“谁要逼死你了?常徐氏,你讲不讲道理?!多少年了,你在村子里撒泼,我可骂过你一句,可说过你一声不是?”
“我还不是念着你一个寡妇,没了依靠,自己不泼辣点,撑不起一个家吗?”
“你不念着我的好便罢了,你还好心当做驴肝肺,口口声声是我要逼死你……”
“若真要逼死你,我现在就不会上门来,讨你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