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哦……”
“疼!疼!疼!疼……”
“轻点儿!轻点儿啊!”
“我的屁股哟!”
承恩殿内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李治撅着光屁股趴在床榻上,望着站在一丈外的晋阳公主李明达,眼里充满了悔恨的泪水。
在他的身后,一名身形健硕的披甲男子正在为其悉心地上着药。
那是负责保护皇子的皇族宗卫,陈左。
虽说不随皇室姓,但能够担当此任之人,总是与某些大族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血缘关系。
“晋王殿下,我还没动手呢!您别喊了!”
“麻烦您……把屁股再抬搞点儿!”
掌心间摊着白粉,陈左面色凝滞,有些为难道。
闻言,李治的脸上变得愈发苦涩,眼眶中的泪水横溢。
想着自己两辈子加起来也算是个三十多岁,顶天立地的男人了,何曾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还会在一个抠脚大汉面前,作出如此羞耻的举动……
不是说唐人向来骄傲无比?
我李治好歹也是大唐帝国的九皇子,未来的唐高宗啊!
你敢叫皇帝撅屁股,这分明是在犯罪的边缘疯狂试探啊!
心里暗暗地牢记着看光了自己下半身的这个男人。
陈左,你给我等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啊!”
正当此时,一种莫名的疼痛感却深深让他从无边的遐想之中清醒了过来……
这种感觉,懂得人都懂,不懂的人……就很难说得清了。
“稚奴哥哥,你怎么越哭越厉害了?”
“昨夜里,母后和父皇还有一众朝臣又为何突然发了那么大的火气?”
“好像要把稚奴哥哥你……生吞活剥了一样哎!”
年仅五岁的李明达神情怯怯,似乎依旧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闻言,李治似乎想起了什么极为惊恐的事情,他浑身一个哆嗦,急忙甩了甩头,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
决不能在自己的小迷妹面前,露出一丝破绽!
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面露愧色。
“唉!”
长叹一声,有些感叹道:“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堆出于岸,流必湍之!”
望着李明达愈发好奇的小脸,李治语重心长地说道:“都怪我啊!这一切……都怪我实力太强了!”
“小兕子,你仔细想一想……”
“你稚奴哥哥我,随手画幅画,就把大哥和四哥干趴下了!”
“行律令,又把那个三心二意的下流渣男柴令武弄吐血。”
“划酒拳嘛,又赢了尉迟将军几百两黄金,至于那骰盘令……程咬金那老家伙更是在我面前瑟瑟发抖!”
“他们这分明就是羡慕嫉妒恨啊!”
“都怪我太优秀!他们终于忍不住……对我动了手!”
李治越说越认真,仿佛煞有介事。
最后脸上竟然没有忘却了下半身的痛苦,转而满脸凝重。
“小兕子!以后你要记住,做人要低调!”
“一定要做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啊!不然下场……就跟我一样呐!”
也不知道小公主李明达听没听明白,只是乌亮的双眸之中卜灵卜灵眨着眼,看着自己的稚奴哥哥。
双手合十,举在下巴旁,脸上写满了崇拜。
随即,李治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果然还是小女孩好骗呐!
“咳咳……咳咳……”
兴许是被灼热而稚嫩的目光盯得久了,李治不自觉咳嗽了两声,如同一名威严的老师,肃穆而庄重道:“哥哥问你,听懂了没有?”
李明达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懂了!稚奴哥哥!”
“嗯,很好,孺子可教也!”
“稚奴哥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明达一脸认真地说道。
随即一溜烟便走出了承恩殿。
望着远去的小迷妹,不知为何,李治的心中却不由地突突了两下。
“噗嗤!”
身后传来的奇怪笑意却打断了他的深沉思索。
李治歪过头,撇着小脸,故作震怒道:“笑什么笑!”
“再笑把你阉了!”
作为贴身宗卫的陈左与李治相处了足够长的时间,自然清楚面前这位晋王殿下的秉性与那百姓家的顽童无异,却没有一丝皇子的盛气凌人,这只不过是他随口说说罢了。
二人关系向来极好,插科打诨更是时常有的事情,怎么可能真的把人阉了!
所以,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止不住的笑意。
“晋王殿下!您说谎的样子,实在……”
“呸!”
“我那是大实话!!”
李治眉目一横,瞬间反驳道。
陈左面色愈发平静,从某处掏出自己沾满白色粉末的中指,竖立在李治面前。
刹那间,他高亢激昂道:“要说这大实话的本事,整个长安,哦,不!整个大唐都没有人是您的对手!”
“属下对您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望着那在眼前晃晃悠悠的刺眼中指,望着那认真而又虔诚的眼神,想着刚才那一段朗朗上口的马屁词,李治心里一阵发寒。
这家伙……都是哪学来的?
他趴在床铺上,皱了皱眉头,抬起头,平静地看了陈左一眼。
陈左也平静地看着他。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半晌。
“陈左啊!以后拍马屁记得不要竖中指。”
“我怕我忍不住跳起来给你脑袋一锤!”
李治极为认真地说道。
然而,陈左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殿下!您不会这样做的。”
如此笃定的话语让李治有些恼怒,心想着自己好歹是大唐朝的九皇子!
就算我心软善良,不宰了你,也不阉了你,给你这狗头一锤,总行吧?
居然这么吃定我!
他越想越不服气,越想越不是个滋味。
强忍着心中怒气,极为不悦地开口问道:“为何?”
“因为您跳起来……只能打到我的膝盖。”
李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