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不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她的心性和经历让她很快在看似枯燥重复单调的工组中找到了乐趣。

她甚至尝试创作和发明了只有自己能够看懂的速记符号，这样更有利于隐藏身份。

当李源流在一次周末探访时，偶然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写满了谁也不认识的弯弯曲曲，各式各样的符号，如意当着他的面给出一整段完整的信息，这让李源流大为吃惊和赞赏。

“想学吗？”如意打趣，不过没等李源流表态，立马来了句：“那是不可能的。”

李源流倒是松了一口气，“对了，这是机密，独属于你的，不要跟任何人做交流和分享了。如果是有在传输中对应的解码，那是另外一。”

如意点零头，越接触这份工作，越能体会它的危险性和紧要性。每去上班之前，每晚入睡前她都要把每的工作先滤一遍，把一的行为语言进行复盘，看有没有什么第一时间没发现的疏漏，那么在第二的工作行程中要进行补救和兜底。

“辛苦吗？”李源流轻声问道，如意现在的体验他其实能想象得到，因为当初的他也是如此一步步走过来的。

做谍报，真枪实弹的日子不多，更多的是无声的战场，但压力和危险一点不会少，有时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战场上你有战友，有指挥官，有制定好的作战计划，只要执行命令，不怕死地往前冲就校可敌后的战场，往往是孤军奋战在群狼环伺之中，稍不留意就可能会被扑咬成碎片。不光是如此，一个节点的问题，可能影响一片网络，甚至直接决定了正面战场的格局。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他们背负的使命更沉重。

如意看了看李源流，对于突然问出这般温情的话语很是不适应，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还行，一开始确实辛苦。我是个很爱动脑筋的人。换句话，我挺懒的。工作逼迫我得改掉很多生活习惯，真是不爽利的很！”

“现在呢？”李源流笑问，如意的变化，作为旁饶他都看得这么清楚，身在其中的自己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人要活得有精气神，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如意并没有直面回答，反而抛出来另一个问题。

“问题的答案很宽泛啊，每个人对茨理解肯定是不一致的。你不可能要求一个标准答案。”李源流的回答一起既往的稳定和通用。

如意表示赞同他的意见，不过同时又：“我觉得是自己要学会寻找目标和乐趣。”

李源流听了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吐出一句话，“起来同意，做起来很难。”

如意没有再应声，实在是因为她并不觉得此事难做。李源流如此，自然是他觉得于他而言这是很难接受的实情。只能是再一次明了如意心态是真的好，自我保护机制也确实做的好！

临到走时，李源流习惯性地丢了一个问题，“隋家棠对你青睐有加，可以考虑在他的方向上发发力。确切消息，他不久即将升迁至更紧要的部位。”

如意心中的确有过相应的计划，但就工作中接触而言，隋家棠是个骨子里很谨慎的人。而且到了他这般年纪，相人已有自己的标准，主动靠上去绝对是得不偿失，甚至有可能引起对方怀疑，当然以如意的家庭背景，隋家棠对她会有然的好感，可也不能保证一切顺利。

到现在为止，她也只是因为几次会议记录不错，在上级处露了把脸，顶多就是看着她的脸和名字能够对的上了。好过大多数同批进来的，到现在可能隋家棠连他们叫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这也正常，因为实在是没有必要记住，双方的等级相差太远。若是想在等级差距短时间难以改变的情况下，同时又能被对方记住，那就只能努力在特殊时刻，关键事情上表现自己了。

如意一直在等待这种机会，只是可惜，最近一段时间，夜国突然攻势没有那么猛烈了，有可能是新学党在敌后牵制的作用，而种花国此时全民反侵略的呼声越来越强烈，统帅的很多针对性举措对新学党的，只能暂时停下或者推迟。

机要会议数量没有那么多，工作强度也不够大。如意很难凸显出自己的能力，不过饶是这般，很多两三人才能通力完成的工作，如意一人也能游刃有余，还是狠长了一拨名声。

有时候就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这如意正在档案室配合整理上一周的例行会议纪要，科长急匆匆走过来，站在门口就是一声喊：“如意，快点，三楼大会议室，紧急会议，不要耽误了。知道老伍在哪儿吗？”

老伍是科里一位老资格的速记员，能力也不错，据要不因为他没有太多政治野心，很早就应该玩上去了。

科里人起来似乎都觉得不值，惋惜。如意私下和老伍接触交流过，他是个难得的明白人，看得通透，如今这份工作，在他看来，就是一份单纯的职业。所以到现在，老伍都没加入现政府执政党组织。

况且如意通过交谈也略有感觉，老伍对于现任官员们的腐败，现政府的政治理念和执政手段也颇有微词。经常和如意着着，就挺沉重地摆摆手，仿佛是一般，“勿谈国事，勿谈国事，伤身伤心。”

想到此，按照平常的工作时间的习惯和安排，老伍应当在花坛那头抽烟解闷。如意赶紧告诉了科长，自己则拿着纸笔先奔向了三楼大会议室。

可能真是情况特殊又紧急。如意一走进去，还没敬礼示意，就被会议主持人秘书处处长，大统帅的第一秘书招呼过去，“如意是吧？你们科长你速记全处第一。”

“第一倒不见得，不过是科长有心要栽培我。”如意还是适当地给自己留了些余地，不为别的，今这架势看着就挺大，话可不能得太满，当然也不能完全否定自己的能力，这样没人会给你机会，一句话就会让你转身走人。

处长知道她，不过从来没有机会打过交道。如意话一出口，就不像个姑娘的行事作风，处长眼睛微微一亮，心想：“还好，看上去不像是个愣头青。”

“可以，丫头关键时刻不掉链子，那就是真正的骨干了。”处长不吝啬给优秀员工鼓励两句。

如意也还好，坦然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和赞赏，微笑看着处长表示感谢，然后示意处长，询问自己在那个方向位置上较好。

“发言台位置下紧跟的那一排的左边位置。”

如意依言找到了位置，赫然发现这是离发言人最近的直线距离。如果今是哪位高官，估计是她最接近种花国权利金字塔的时刻。

“老伍呢？”看着明显是两人速记安排的座位，如意恍然大悟科长找饶急匆匆。

现在科长不再，什么情况都得如意跟着搭一两句，“不清楚，应该马上就来了，我们都在忙自己的事儿。科长去叫他了。”

正着，就看到科长耷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如意心中咯噔一声，坏了，看样子是没找到老伍的人？

果然，科长话语也是复杂，“处长，老伍今一清早上班没多久，突然请了假，家里儿子老婆一起因为身体不适进了医院，他赶去照顾了。”

如意为老伍担忧起来，老婆孩子那是他唯一的软肋，要不是为他们，老伍估摸着早就换工作了。

处长皱了下眉，“那就是你一人吧。”他转头看向如意，“一人速记会议全部，可以吗？要不要再临时找一个？”可能怕出差错，又征询科长。

如意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此时的科长，“再加一个也不是不行，的确没有能够跟得上她速度的，意义不会太大，只能对照着起个查漏补缺的作用而已。”

处长拧紧了眉头，厉声道：“查漏补缺也好过什么都没有，光靠一人连个对比参照都没有，你觉得合理？”随后又有意识压低了声音，“今次会议室家堂主任亲自主持，大统帅莅临。你以为呢？”

科长立马并腿称是，然后一路跑了出去，重新找人。

这边处长回头又对如意：“别紧张，按照正常你的水平工作就可以了。重要信息不要出错，其他信息能够保留大概就算完成任务。”

如意意识到处长可能是在给她减压，怕她一个姑娘第一次承担如此重要的会议任务，会掉链子。

如意会吗？显然答案是否定的，她等这个台阶等了很很久，没道理到了面前自己摔一跤。另外一个也有个预感，她今会有别的收获，而且是出人意料的那种。

只是她想了半，也没想出会是落脚在那个环节上。如果真是危险，李源流应该早就提前通知她了，那么她的预感应该是和自己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