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嫣眸光清冷,心道你当然没吃过这样的糕点,她笑意甘甜,“本宫没事就爱瞎琢磨做些新鲜玩意,若是姐姐觉得好吃,本宫倒是成功了一大截。”
元贝髅嘉。“妹妹这话怎么,成功了一大截是什么意思?”
沐雪嫣端起碟子里的糕点递进嘴里尝了尝,“不瞒姐姐,这糕点也是本宫第一次做,虽然卖相不怎么样,可若是姐姐觉得好吃,可不就是成功了一大截。”
元彼眸笑成一轮弯月,忙夸耀道:“好吃好吃,不看长相单味道也是好吃的方得没话。”
沐雪嫣嘴角浅笑,眸光闪过一抹皎洁,她放下碟子,问道:“姐姐,不是妹妹偷听,只是凑巧听到了几句姐姐与玉儿的谈话,大获全胜是什么意思?”
元蔽谕一顿,笑意自然道:“大获全胜指的是垭箖江的战事,听东楚大军被我军包围,此刻北离正在给东楚考虑的机会,若是投降,不再废一兵一卒垭箖江的管辖权便全部归北离。”
沐雪嫣闲搭了一嘴,“投降?东会乖乖投降么?”
元卑诎谑郑“当然不会,东楚的实力虽然不及北离,可好歹也是有脸面有尊严,哪能轻易便投降。”
她叹了口气,又道:“可若是不投降怕是也撑不了多久,粮草被烧,牲畜和人都没有食物,再加上气严寒,交通皆被北离掌控,东楚当真是陷入绝境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在绝境中逢生。”
完,她故意看了眼沐雪嫣的神韵以及表情,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心疼了,眉眼间的哀愁更是衬的她心急如焚。
元弊旖堑靡庖恍随之将阴森的笑容给掩盖的衣无缝。
沐雪嫣皱了皱眉头,早已心不在焉,单凭元币蝗酥言还不足以证明事情的真假,她还需要再打探清楚,“若是想要在绝境中逢生又是谈何容易,既然姐姐觉得这糕点好吃,明日我在做些新花样给姐姐送来,妹妹便先回凤仪殿了。”
元弊在软榻上,脊背敏感一震,僵直的身躯微微一抖,她笑道:“妹妹这便走了,不在陪本宫话了吗?”
沐雪嫣起身,贴心的提她拢了拢被褥,“不了姐姐,你好生歇着吧,我就不打扰苯憬阈菹恕!
元碧匾馔炝羲,“妹妹这是的生活话,怎么能打扰本宫休息,怎么,妹妹听了垭箖江的战况便急匆匆回宫,难不成是有什么事要做?”
沐雪嫣刚转身欲要往殿外走去,霎时她脊背一僵,眼周森寒,仿佛能感受到一股浓烈的煞气从背后袭来,元被坝锎刺般问她,沐雪嫣只微微一笑,转身回眸道:“姐姐笑了,后宫不得干政你我都清楚,垭箖江战况也已成定局,岂是妹妹询问一句便能改变的,回凤仪殿不过是怕打扰姐姐休息,况且妹妹身子也累了,想回去憩一会儿。”
她凤眸凛冽,此前元蔽她挡箭而消散的猜疑,此刻又邃然冒出她脑海,她不知她话里话外究竟有何用意,只是这样的解释应该得通吧。
元焙鼍跹杂锉泶锾过犀利,她忙语气和缓道:“哎呦喂,都怪姐姐这嘴没考虑太多,既然妹妹累了便回去歇着吧,本宫这身子日日见好,以后呀妹妹不用日日都来看本宫。”
自从听了阿楚被困的消息,沐雪嫣便觉得浑身无力,她扔让自己保持清醒冷静道:“姐姐这样我可就要生气了,姐姐是因为什么受赡妹妹心里清楚,好了好了,姐姐快躺下歇着吧,我这便回宫。”
元辈辉俣嘌裕知道多言也是徒劳,还会激烈起沐雪嫣心中的反感和怀疑,她便笑的温暖,听她所言乖乖躺在软榻上。
从昭合殿离开,沐雪嫣神游物外,先是去御膳房瞧了瞧曼收拾完没有,而后便又故意支开了曼,让她忙些事物,好方便她打探消息。
她回到凤仪殿换了身夜行衣,趁着色渐渐黯淡,明月稀疏,繁星闪烁之时偷偷跑到木门旁,溜出宫去。
竹林漆黑,冷风一吹便沙沙作响,干枯的竹林不再生机盎然,似乎比这个隆冬还要萧瑟。
沐雪嫣颤抖着双肩,冻的上牙下牙直打架,可尽管寒冷,她也要将事情问清楚。
黑夜里她第一次觉得没那么害怕,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她心里支撑着她走完漫长又漆黑的竹林。
来到京畿,沐雪嫣已完全融于黑夜,相比京畿的热闹,她的心比凛冽的寒冬还要凄凉。
想来想去,能知道事情唯一真假的便是亲眼所见。
她买了匹马,挥扬着马鞭往司楼的方向跑去,一路上她并未想太多,只想多了解一些垭箖江的战况。
果不其然,刚到城门口便有守城士兵管她要令牌,她一身男装,灰头土脸一看便是贫寒人家,沐雪嫣哭腔道:“这位大人,不瞒你,家父病重,我是来寻家里兄长的,兄长在廖将军手下做事,大人可否通融一下,让我见兄长一面。”
那士兵没露什么好脸色,直接推推搡搡把沐雪嫣怼的身子连连往后退,“回去吧回去吧,特殊时期谁也不允许出军营。”
沐雪嫣娘跄一下,她凤眸一震,又凑上跟前,望了望阙台城楼的方向,“大人,这北离打了胜仗已经是家喻户晓,难道打了胜仗还不能通融一下嘛大人……就让我与兄长见一面……”
那士兵脸色更加深沉了,“都了不行,你快回去吧,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沐雪嫣咬了咬下唇,见一句话也未从士兵嘴里套出来,她有些不甘心,只得愤愤的离开,她上马,又围绕着司楼的城墙骑了一圈,算是勘察一番地形。
思来想去,她还是去了流鸳阁附近的一家酒肆,若想打探消息,还是要从酒肆里那些江湖侠客的嘴中得知。
点了一壶桑落菊花酒,在热闹的大堂口做上一些时辰,果然,一些醉汉便开始对垭箖江战事议论纷纷。
“不得不我皇英明神武,不过略施计,便让东楚大军陷入危机之郑”
“估计呀,东楚也撑不了多久了,没有了粮草,可谓是寸步难行,这样的气,又断了去路,无法通风报信,这回呀,东楚是彻底被困在了垭箖江。”
“哈哈哈……这回垭箖江该全部归北离管辖了吧……”
“相信过不了多久,垭箖江就不归东楚了,我泱泱大国,又增添一处肥沃的土壤,真是可喜可贺啊……”
“张兄这是的哪里话,垭箖江本就有我北离一半……”
至于接下来了什么,沐雪嫣早已没心思听,她脑海里不停的循环着醉汉的,没有了粮草,东楚可谓是寸步难校
难道真如元彼言,北离用计谋烧了东楚的粮草?
那他的阿楚该怎么办?众多东楚将士该怎么办?
沐雪嫣心急如焚,火烧火燎般狠狠的撂下酒杯,冲出酒肆翻身上马,既然确定是事实,那么接下来她便要想着对策,如何来帮助阿楚运送粮草,她绝不能袖手旁观,她更不会坐以待保
她要帮阿楚解决问题,她要帮阿楚脱离险境,哪怕面对狂风骤雨,哪怕沦为万劫不复,她也绝不后悔,今日所做的决定。
回到凤仪殿时已是夤夜,曼在殿前焦急的徘徊着,没有沐雪嫣的下落和踪影,她整整担忧了好几个时辰,直到沐雪嫣一身黑衣出现在宫巷里,她才察觉出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便上前问道:“娘娘,您去哪了,怎么穿这一身衣裳?”
沐雪嫣眉头紧锁,步履匆促的往殿内走去,她并未隐瞒,“我出宫了。”
曼瞳孔一震,惊讶道:“什么?娘娘……您怎么又偷偷出宫,而且还特意支开了奴婢。”
难道娘娘有什么事隐瞒了她?
起这事,皇上已经有些日子不需要她向他禀告自家娘娘的行踪了,再加上皇上又封娘娘为皇后,想必已经是非常信任了,连心思多疑的皇上都卸下猜忌,为何娘娘对她还有事隐瞒,曼心里觉得委屈,便嘟着嘴。
沐雪嫣嘴角苦涩一笑,还是不想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哎呀,你想多了,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不过是想出宫转转,要是和你了,你能轻易同意么?”
曼乌瞳提溜提溜转,紧紧的跟在沐雪嫣身后,“那倒是,不过娘娘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叫上曼,可不能在故意支开奴婢了,奴婢……又不是看不出来。”
哎呦喂,妮子智商有长进啊,她特意支开她都被她发现了,沐雪嫣拍了拍曼的肩膀,“放心吧,黑了,该睡觉了,我绝对不会再突然出去了,你也安心歇着吧。”
完,沐雪嫣便脱下黑衣,只穿了身寝服钻进被窝里,撂下帐幔,只看得她面色朦胧,眸光流转宛若河畔旁飞舞的萤火虫,闪亮而美好,“歇着吧歇着啊。”
曼见她衣服都脱了,该不是假话,便回去休息了。
一整晚,沐雪嫣都在想着对策,如何从北离运送粮草往垭箖江。
这件事难也难,简单也简单,就是怕江时衍追查,可若要做到衣无缝似乎又不可能,她还没有那样的本事。
可是究竟该怎样做呢?
沐雪嫣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想不出好主意的她想暴跳如雷。
她抓耳挠腮的一会儿翻身冲着月色,一会儿翻身冲着冰冷的墙沿,不知道想了多久她才入睡,总之,在入睡前她还没有想出好的对策。
可阿楚又不能等,每一分每一秒都面临着重重危险。
清晨起来,她依旧面色愁苦,心里还在想着该如何运送粮草往垭箖江。
不过首先当有粮草才能运送。
思来想去,她今日还要出宫一趟,可……
她瞅了眼黏着她的曼,眉头皱了皱,“曼,今日我有事还要出宫一趟,苯憬隳潜吣闾嫖胰魄啤!
曼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行,娘娘,奴婢要跟着娘娘,娘娘走哪奴婢便去哪。”
难不成要带这丫头出宫寻粮草?
沐雪嫣头一阵眩晕,晃了晃脑袋,“也罢,那你便随我一同出宫吧。”
曼凝着眉尖,“不知娘娘为何还要出宫?”
沐雪嫣笑道:“这不是快到上元节了,我想出宫买些玩应,在瞎逛逛,等以后当了北离的皇后,还能有机会出宫么?到时怕是没有皇上的允许,会在中宫蹲一辈子,直到白发苍苍,不定连白发苍苍都到不了就会遭人陷害,从而死翘翘。”
她尽量的含糊些,曼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娘娘快呸呸呸,娘娘千岁千岁。”
沐雪嫣眉骨上扬,被她鼓成的包子脸给逗笑了。
这一次,曼与沐雪嫣一同出宫,二人打扮成良家妇女的模样在街上闲逛,沐雪嫣眸光盯在那些赶着马车运送粮食的老伯身上。
趁着人流众多,她故意与曼走散,借机接近老伯,打探一些从哪里能买到大量粮草。
当曼在街巷上焦急的寻找沐雪嫣时,她正与那贩卖粮草的商家商谈,不过若想买大量粮草,一家是不够的,京城有规定,粮草贩卖不得超过一定的数额,这便需要沐雪嫣不仅联络一家。
通过介绍,京城贩卖粮草的商贩皆汇聚在一处破旧的茅草屋内,正当交易,谈不上偷偷避嫌,所以那些商家无比坦荡,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沐雪嫣的身份和她购买粮草的用意。
待商谈好价钱之后,运送之日定在三日后。
也就是三,三之内她必须要想出如何将这些粮草运往垭箖江的对策。
回到那条人流众多的街巷,她趁着曼没注意买了许多玩应,她慢慢晃荡到她跟前,“曼,想什么呢!”
曼一惊,猛然间回头,“娘娘,您跑去哪了啊,害得奴婢担心了好一阵子。”
沐雪嫣努努嘴,“我一直在这边啊。”
完她晃了晃拎着好几个盒子的手臂,“我可买了不少东西呢!”
曼盘问,“奴婢不信,奴婢方才找了好久都没看见娘娘,娘娘又不与奴婢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