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的清晨总是可以让人感到无比的清爽。但是并不是对所有人都管用。因为要尽早赶到墨城,所以时星河一大早便被听风听雨扒拉起来了。不过时星河也没有真的清醒过来,马车走的时候她便歪在马车壁上,继续睡了过去。
那可真叫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啊!明澈看着歪倒在马车上的时星河,没忍住感叹了一句。他想问一句,她究竟是怎么练就这到哪儿都能睡着的神功的。马车走着走着忽然晃了一下,时星河头往里歪了一下,紧接着就要撞到马车壁了。明澈看着她,本来就想着:算了让她撞上吧,这样她就醒了,那自己也就不那么无聊了。结果在时星河就要和马车壁亲密接触的千钧一发之际,明澈眼疾手快的把手伸过去,挡住了她头往车壁撞的动作。然后,他自己的手便光荣的撞上了车壁,撞的还不轻。
明澈小声喊了一下疼,然后就有点儿纳闷了,想当初自己还在战场的时候,被伤到了也不觉得有多疼,怎么如今反而如此怕起疼来。啧,难道是自己在皇宫里待太久了跟那些小公子小姑娘同化了?啧啧啧,看来这以后不能多跟那些人待着了啊!啧,以后离着明澄明净,也得远点儿啊。
然后,他的手便再也没有离开时星河的头。到最后,明澈似乎也被时星河影响了,睡意席卷上来,最后也没忍住,睡着了。时星河睡觉睡到一半,不知道为什么醒了。一动头就发现了明澈的胳膊还在她肩上搭着,原本给她和马车壁挡着的手也因为睡着没有知觉而垂了下来。时星河就这么呆了一会儿,然后反应过来了。这货是在给自己挡着?似乎,应该,大概是的。不过,他的头是什么时候到自己肩膀上来的?时星河想了一下,最终忍住了想要把明澈的头抖掉的冲动,一动没动。表面上非常平静,内心里极其复杂。因为被人靠着是真的非常,非常不舒服。时星河继续纠结了一阵子,最后下了决定。算了,看他这一路挺累的,等到去了墨城还得当劳力的份上,就不把他折腾起来了。时星河还顺带感叹了一句:啧,时星河,你的良心是什么时候自己跑回来了呢?怎么自己都没有发觉呢!真是的!时星河对自己良心跑回来这件事颇感慨了一会儿,然后便又迷迷糊糊睡着了,睡着的前一刻时星河还在感叹:自己这一路光是睡觉了。
快中午的时候,明澈醒了,然后掀开帘子问萧白:“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萧白道:“快要午时了。”
明澈道:“知道了。”然后便放下了帘子,回到原位又躺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时星河也醒了,一睁眼便看到了明澈那张放大的脸。时星河刚醒来被吓了一跳,低声啊了一声,啥也没看清便忙着往后面退。退后又眨了一下眼睛,看过去,才发现是明澈的那张脸。
时星河小声说了一句卧槽,便抬起头跟明澈说道:“你不干你的事儿去,搁这儿吓人干啥呀。”
明澈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道:“谁知道你那么不禁吓,再说了,我有那么吓人么。”
时星河道:“如果让你试试大清早起来面前悬着一个人头,你看吓不吓人。”
明澈被气笑了,道:“这跟人头有什么关系。”
时星河道:“你刚才那样子就很像。”
时星河终于想起了莫县的事,咳了一声,道:“对了,我们要去一趟莫县。”
明澈道:“为何?”
时星河心想:我怎么知道。我要知道不早告诉你了?道:“我也不知道。只能是去了看情况。”
明澈道:“我跟着一起。”
时星河白了他一眼,道:“你觉得我不让你去会多此一举告诉你这个事儿吗?”
明澈笑道:“不会。”
时星河道:“那你瞎起个什么劲儿。麻烦。”
明澈道:“啧,现在都嫌我麻烦了,以后是不是就该家暴了。”
时星河非常精准的抓到了那个重点,道:“家暴你个大头鬼啊,我那顶多算是,算是……”好吧,时星河承认,她想不出来词了。果然,跟这么一群古人在一块儿待久了,智商难免会下线。
明澈在一旁添油加火:“你看吧,还是家暴这个词合适一点。对吧?”
时星河没忍住,攥起拳头向明澈扬了过去,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讨打,那我满足你。”
明澈笑道:“你看,这么快便上升到家暴了。”
时星河打了一下便放下了手,道:“你最好小心点儿,不然我给你安个什么罪名,你逃不掉的。”
明澈笑道:“好,我收敛。”
时星河道:“要这样不就行了么,非要讨打。”
听风掀起帘子道:“殿下,星神,车队暂停,出来透透气暂歇一会儿吧。”
时星河看都没看明澈,径直下了车,然后下午再出发的时候,时星河直接跟听风听雨坐在了一辆马车上。
明澈那边,萧白看了一眼时星河那边,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明澈笑道:“打架了。”
萧白道:“呃,谁被打了?”
明澈道:“我。”
萧白道:“算了,我不问了。不过殿下,那既然是你被打了,不是应该你发脾气的吗?”
明澈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她发脾气了?”
萧白道:“她都不跟您说话了,这还够不上发脾气么?”
明澈笑道:“她这是在别扭,别扭好吗?算了,跟你也说不清楚。”
萧白讪讪道:“也没见你有多清楚。”
明澈打了一下萧白,道:“我在不清楚那也比你清楚好吗?”
萧白道:“好好好,您是王爷您怎么说都对。”
时星河这边,听风问了同样的问题:“星神,殿下欺负你了?”
时星河想了一下,道:“似乎没有。”
听风头大,道:“似乎又是个什么意思?”
时星河把经过讲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嗯,就是这样。”
听风道:“星神,您还不会是在别扭吧?”
时星河道:“我别扭,我别扭什么。”
听风道:“其实您就是在纠结家暴这个词。”
时星河想着,自己以后可是要回去的人,这边牵扯太多也不好,所以直接道:“停,我什么都没有纠结,就是单纯的,不想跟他同坐一辆马车了而已。”说完,便合上眼睛酝酿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