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玉一点都不在意她的惊讶。
曲泠鸢抬手定在琴键上,沉下心。
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对自己的乐感还算有些信心。
即兴发挥,本以为会有些杂乱,但一双手接触到琴键就像活过来了一般。
渐入佳境,曲泠鸢经过几世沉淀出的韵渐渐融入进去,曲调恢宏大气,传进楚文玉的耳朵,让她满意的眯起了眸子。
曲子不短,最后一个音落下时,曲泠鸢不知道她弹了多久,迷茫的看向楚文玉。
楚文玉当即拍板:“你通过了。”
她从身后拿出一直录音笔递给曲泠鸢。
“这是你刚弹的曲子,记得把它写下来。”
“谢谢。”曲泠鸢意外的接过那只录音笔。
“课程你准备怎么安排?我的学生都毕业了,我也很闲,可以随你的意愿。”楚文玉的一举一动都很优雅。
“啊...”曲泠鸢没想到课程会如此自由,“那,工作日我来上课,周末休息吧。”
倒是楚文玉觉得惊讶:“你不上学,也没有工作?”
“嗯,我大学毕业了,想专心学钢琴。”曲泠鸢如实回答。
......
和楚老师商量过,她上钢琴课的时间和小学的作息是一样的,工作日上下午都有课,周末休息。
资金不是问题,曲泠鸢大学简直掉进了钱眼里。
那时候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跟着同学一起打工创业挣的,头脑聪明,学习不费力,剩的时间就全鼓捣着挣钱。
但家里有钱,一分都没少给,每月的生活费也多,结果上大学这几年倒是攒了蛮大一座小金库。
唯一的问题就是,琴行离家有些远,打车不堵车都要20分钟。
照着京城这个交通状况...曲泠鸢摇摇头,不敢想象早高峰的堵车。
家里本来给她准备好了车,但她懒,根本就没考车本。
回到家,曲泠鸢找太佳商量。
“妈,我想搬出去住。”
太佳整天抱着电视,看都没看她一眼:“为什么呀。”
“我想把钢琴学下去,找了个琴行,但离家远。”曲泠鸢言简意赅。
“去呗,”太佳好说话,从不干涉孩子的决定,“不过啊,周六相完亲才让你去。”
“啊?”曲泠鸢躁意浮上眉梢,“我才多大,你就叫我相亲,还怕我嫁不出去啊?”
“我老同事知道你漂亮,非要让她儿子见见你,情分在这儿嘛,我也没办法。”太佳也一脸苦恼。
在她眼里,曲泠鸢就是巫女洛神,天姿国色、天生丽质、仙姿玉色。
那可是谁家臭小子都配不上的。
但这个人是她工作时还不错的朋友,平时经常说话,偶尔也会帮忙,对方只说见一面,也不好拒绝。
“行吧。”
为了能痛快搬出家门,曲泠鸢决定屈服。
好歹确定了能搬出去,她又一次出门来到牙科医院。
这次是来辞职的。
“鸢鸢,你也要走啊。”医院的同事一脸惋惜。
两大绝色都要走了,面对着病人们的满口黄牙,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曲泠鸢仗着身高把胳膊肘搭在对方肩膀上,一脸的高深莫测:“使命在召唤我。”
隔天。
曲泠鸢接到了白子宿的电话。
“白医生?”她音调上挑,心情不错。
“你还是叫我名字吧。”白子宿散漫的开口。
从牙科调到京州医院这几天,被人叫白医生叫的耳朵都疼了。
曲泠鸢哑然失笑,语气不难听出带了些宠:“好,白子宿,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我今天去牙科拿东西,听说你辞职了?”白子宿正色,问到正事上。
他还奇怪,怎么自己一走这家伙就辞职了?难不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是啊,我要去琴韵学琴了,还准备搬家呢。”曲泠鸢还带着笑意。
原来是为了学琴。
白子宿失望了一下,才突然想起琴韵这个名字有些眼熟,好像看到过。
“在京州附近?”
曲泠鸢声音清脆,回答肯定:“是啊,可近了,就在碧景小区外面,我还想在小区里租个房子。”
她在赌,赌白子宿也住在这里。
果不其然,电话里传来白子宿略显兴奋的声音:“我就住碧景啊,你要不跟我一起住...”
话音才落,他就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唐突,想说点什么补救一下。
曲泠鸢当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很自然的回答:“可以啊,我租你一个屋子,嗯...能放钢琴吗?”
“可以,”白子宿环顾了一下房子,相当大方的说,“不用给钱的,你帮我做饭就行。”
曲泠鸢也不跟他客气:“那更好,我周日过去。”
“周日?”白子宿又确认了一下。
“对,我周六要去相亲。”
“???”
挂了电话白子宿还觉得不可思议。
曲泠鸢这条件的找男朋友还用去相亲?
......
周六那天中午,曲泠鸢难得化了漂亮的妆容,换上了她最贵的衣服、首饰和背包,不是多重视,而是为了把那人吓跑。
吃饭的地方是法式餐厅,她踏着时间姗姗来迟。
进门前,曲泠鸢打开白子宿的微信。
她拍了餐厅招牌的照片,还发了一句话:相亲来了,顺利结束就搬家!
找到约定好的位置,对面那男人带着副黑框眼镜,长相不丑,但也只能算得上一般。
“美女真是排场大。”那男人露出手表看了看,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人不爽。
他打量曲泠鸢的眼神也毫不掩饰,让曲泠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曲泠鸢面带微笑,没有用她一贯的扭曲坐姿,维持着该有的礼貌。
“自我介绍一下,赵俊良,24岁,有车有房,一本大学毕业,现在是公司白领,月薪八千,身高一米八,体重75公斤。”
赵俊良介绍的过于尴尬,曲泠鸢只能扯着嘴角说了一句:“曲泠鸢,21岁...”
“然后呢?”
赵俊良一直盯着她的脸,曲泠鸢只觉得脸皮要被小刀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