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寿命太少，还往往伴随着生老病死等数不清的意外，试问，如果有这样一个延长生命的机会，你会放过吗？”

秦容想了想，很诚实的说：“如果我是个即将面临死亡的普通人，如果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那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所以……”苏寒偏过头，不去看她：“他们的追求，只是人之常情。”

秦容被他这个结论逗笑了，故意问：“那些实验失败的人呢，他们就是活该？”

“那是他们的选择，他们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实验失败的人不值得可怜，当初实验的参与是自愿，虽然少不了是被金钱利诱，或者因为走投无路而绝望，也许这个组织也做出了些诱导的事，可最终做决定的，还不是自己？

“就像我成功了，所以我的家人很感谢长生计划，而我的成功也让很多人羡慕和向往。”

苏寒又问她：“你觉得那个实验不该存在，你觉得所有实验人员都该死吗？”

“没有。”秦容笑道：“我从来没这么想。我惊讶的是你。”

安容才会恨那个组织，因为她的妹妹死在手术台上，可她不是真的安容。

她对这个组织会这么关注，是因为任务进度。

苏寒问：“你惊讶我什么？”

秦容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缓缓摇头道：“其实也不算惊讶，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苏溪承不会说出这种话，苏寒这样说，只让秦容更加能感觉苏寒和苏溪承是两个人。

可苏寒还不知道。

她不喜欢这个结论，但她也不会自欺欺人。

苏寒不懂，他心里上的疼痛却好像更重了一些，他有些茫然，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你怎么看这个组织的？”

秦容却反问：“我为什么非要去评判这个组织？”

“这个组织什么样子，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秦容会用自己的喜恶标准去看待一些东西，但也仅仅止步于此了，她不会因为讨厌，就理所应当的去攻击对方。

甚至于，连言语上的闲话都不会说。

“你不喜欢这个组织。”

这是苏寒在秦容身上感受到的。

秦容道：“我只是不喜欢他们研究的那个话题。”

长生。

在秦容的记忆里，似乎也有一段时光是被这两个字所支配的，那段记忆已经不清晰了，但依稀记得，这个词语让所有接触它的人都很痛苦。

人被欲望支配，然后变成欲望的奴隶，他们贪，他们疯，但这都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用尽全力去追求，到最后，却仍旧什么也得不到。

虚妄，才是人痛苦的源泉。

“这个在很多人看来疯狂的计划，其实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人的妄念。”

妄念深重，会让人渐渐放下底线，而底线这个东西没有了，人就能毫无压力的为所欲为。

“长生？”她淡淡的将这两个字仔细琢磨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道:“不过是个被时间遗弃了的东西，一个被弃之如敝履的存在，这有什么可羡慕的。”

——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证据！是他们用人体实验的证据！”

某个警队队长有些激动的拿着手里的口供档案：“安全局的支队查了好几年都毫无进展的案子，我们这次可以先下手为强了。”

大黑沉着脸，明明没有表情，但却自成一道煞气，让人不敢靠近。

“你们应该去联系市局。”他干巴巴的强调，然后想了想，又用手拍了一下桌子。

那警员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文件险些没拿住，他瞪了大黑一眼，语气恐吓道：“给我老实点儿，胆子大的能想出在商业大厦抢劫的蠢货！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的心里吗！”

他站的离大黑远了点：“你交代的这些事，我全部都会上报，如果属实，那就不只是按抢劫犯且杀人未遂的案件处理了。”

这个案件会让他更近一步，没准还会升职，但哪怕不是因为升职，他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人，人体实验这东西，本来就是违法的。

但是不管小支队队长说什么想什么，大黑依然保持着那个有些凶狠的表情，警界就算自有一套相处模式，他也完全不懂并表示不关心。

大黑只听出了一个意思，他说的那些‘口供’，面前这人没打算交给市局，大黑联系到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顿时悟了——他想私吞。

大黑着急了，因此他显得更凶……这和秦容交代的情况对不上，所以他不干。

这是个有些潦草且偏离主体的结论，但不妨碍他直切要害。

于是大黑把敲桌子改成拍桌子，直把小队长吓了一跳，后者刚想骂一句，就见大黑拍第二下桌子时，把手上拴着的手铐给弄断了！

小队长的表情碎裂在脸上。

但是他的反应也快，立刻冲着门外喊人，并掏出腰间的配枪：“不许动！乖乖站在那里！”

大黑不听他的话，目标明确的去抓他手中的文件。

小队长立刻喝道：“你可得想清楚了，你这样就算是越狱——”

后面的话来不及说，下一秒就眼前一黑，昏迷前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是觉得这人还得算上袭警这条罪，第二就觉得他力气也太大了，他不会直接脑出血吧。

——

发生在警局里的小插曲秦容可不知道，此刻她正伙同苏寒要去搞搞那个研究所。

系统任务的进度在她决定去搞研究所时已经完满的达到了百分之百，但最后的任务评分为零。

她没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本来已经算是任务失败，但由于主系统在这个世界上的监视系统被麻痹了，所以评分系统就有些错乱，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将她弹出去。

可她能取得的时间不多。

001：【你的身体各项数据全部到达了临界点，秦容，你怎么了？】

秦容：【没事。】

她之前就预料到过这种情况，主系统本身就有自我修复障碍的功能，而制造障碍的她当然是系统修复功能的主要目标。

但只要熬过这场精神攻击，接下来主系统的免疫功能就对她无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