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熙雪看着魏王真的生气了,便又来了一把添油加醋“父王,熙儿自由失了母妃,自知在府中没有立足之地。往日里的那些小事也就罢了,可这次,居然连熙儿的救命药都要换走。熙儿自小在府里便受尽人间冷暖,早已习以为常。熙儿幸得父王百般宠爱,若非父王时常相护,熙儿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现如今,熙儿没有母妃护着,父王又顾不上这些细节。身边的丫头婆子们都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别人拿了个党参来,还傻乎乎的以为是个人参。若非这次梁木倒塌,熙儿怕是到死也不知道为何这大补汤药无用。”
“熙儿。”魏王将佟熙雪扶了起来,怜惜道“熙儿,父王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熙儿其实也不贪心,熙儿只是想活着,想在父王膝下尽孝。想留住母妃唯一的血脉,可为何偏偏有人不让熙儿如意。若非熙儿太过多余,也不至于有人要三番五次的置我死地。”佟熙雪说到此处,便忍不住失声大哭。自懂事以来,每日都在防,却不曾想,还是让她们钻了空子。她才十三,还是一个孩子。像其它人家的女孩,这个年纪正该享受爹娘的溺爱。
高琰眯着眼睛看着佟熙雪,据他得到的消息,佟熙雪并不像她说的过得那般委屈。高琰一笑,看来只是演戏,是个聪明的女人。
“父王,并非熙儿一个女儿,可母妃只有熙儿一条血脉。只求张侧妃让熙儿活下去,熙儿可以什么都不要。熙儿可以将郡主之位让给二妹妹,熙儿可以把嫡出身份让给柏年和凝雪。熙儿也可求父王,求皇祖母,皇叔皇婶将您立为正妃。熙儿也可唤侧妃为母亲。可,只求侧妃您不要让熙儿死,让熙儿活下去,带着母妃的血脉活下去。”
“熙儿,你快起来。”魏王道,因为佟如雪是庶女,因此这次的满月酒来的都是关系较好的。
比如毓王妃和佟姝幼,佟姝幼年幼,又是和佟熙雪交好的,便忍不住道“一个小小的妾室居然敢把嫡出郡主的药材换了,得亏只是补药,若真是什么救命的药,熙雪姑姑不得丧命在这内院了。”
“姝儿,不可胡说。”毓王妃是个温柔的性子,即便是呵斥也是十分的轻柔。
“娘亲,你不是说舅舅家的内院便很乱嘛,可是到如今舅舅对舅母和几个嫡出兄姐都很好。这般瞧来,三爷爷家的后院不是更乱?”佟姝幼稚嫩的声音说的魏王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张端淑心里直打鼓,熙宁院里多多少少都有宫里的人,更何况还有个皇后的贴身婢女在场。这么看来,宫里很快便有人要来了。
佟熙雪忽然胸口一疼,哇的一声吐出一摊黑乎乎的血。吓得佟楚雪连忙抱着佟熙雪,慌得不知怎么做。
全太医刚到宫门口又被叫了回去。
全太医到时,佟熙雪已经被抬回熙宁院。
全太医连忙给佟熙雪诊治,其余人都被赶到了院子里。
佟楚雪在旁边恶狠狠的盯着张端淑,佟姝幼泪眼汪汪的问着毓王妃道“娘亲,姑姑是不是就要向奶奶一样离开姝儿了。”
“胡说,姑姑命大,不会的。”毓王妃轻声安慰着佟姝幼道。
佟熙雪被抬回熙宁院后,高琰便回到了自己的耳房。见四下无人,便将上衣脱下,只见后背有一条长长的划痕,像是被钉子划破的。
高琰艰难的在伤口上撒药,很快便胡乱的将衣裳穿好。
全太医走出房门,像魏王行了个礼道“启禀王爷,郡主是怒火攻心,再加上像是吃了龟背竹,微臣开几副药给郡主灌下,到了晚上郡主便该醒了。”
“有劳太医。”魏王皱着眉头道。
“微臣方才在郡主房内闻到龟背竹的味道,细细观察后,发现郡主膳前食用的栗子糕中被人加了龟背竹。”全太医道。
“龟背竹是什么?”陈宜良抬起脸疑惑的问道。
“龟背竹是一种植物,不过是有毒的,若非食用仅仅观看倒也无碍,若是吃了,便是郡主的症状。”
“查,给本王查。”魏王气的牙痒“查到的人本王亲自来审,若查不到,你们便提头来见。”
“太后驾到。”
太后急匆匆的入了熙宁院,魏王急忙迎上去道“母后怎么来了?”
“哀家若不来,哀家唯一的孙女怕是就要没了。”太后没有好气的道“听说你的魏王府穷困潦倒,要靠买人参度日了?”
“哪有,妇人没有见识,一心只想为儿臣省银子,这才拿了几只人参卖了出去。”魏王陪笑道。
“太后,王府上下几百口人,都只靠着王爷的俸禄过活。将来,咱家还有三位少爷和五位小姐要用钱的。妾身这般也是为了咱们魏王府的脸面着想啊,王爷。”
“亲王的俸禄一年便有一万来两,还不加上平日里的赏赐和你们开的商铺。”太后冷笑道“修个戏园子的钱都没有,那你魏王府的银子都贴补到你们张家了?”
“妾身不敢,王爷,这几年王府里的开支您是清楚的呀,妾身什么都没做可不能如此污蔑妾身啊。”
“好了,熙儿接二连三的受伤,本王已经够头疼的了。”魏王被张侧妃哭的头疼,便严声嗬止了“此事说到底也是你的责任,毕竟你管着家中大小事务。既如此,那便罚你面壁三日。”
太后叹了口气道“阿珺,同哀家来。”
太后起身向着偏殿走去,命了贴身婢女守门,不得任何人靠近。
“珺儿,哀家从未瞒过你的身世,你应知晓,哀家就熙雪这么一个孙女,你忍心让哀家再失一次孙女吗?”太后道“哀家年轻时,便失了颖元,到了中年又没了嘉雪。熙雪是哀家盼了许久的孩子,哀家年事已高已经承受不起再失去熙雪了。”
“儿臣知道。”魏王道“母后对儿臣的恩情,儿臣无以回报,只能做一点小事回报父皇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