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瑶贵人正等着封嫔的圣旨来,却没想到被传到了慈宁宫。
瑶贵人半跪在地上已经将近半个时辰,太后不说话,瑶贵人也不敢起身。
太后逗着笼子里的鹦鹉,半响才道“起来吧。”
“谢太后。”瑶贵人起身时有些摇晃,本想借机晕倒,却不想后边的如兰稳稳的将她扶住。
“瑶贵人可要站稳了,万一伤及龙嗣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如兰稳稳的扶住瑶贵人道。
“哀家倒是忘了你怀了龙嗣,坐吧。”太后喝了几口茶道,待瑶贵人坐定又道“这几日可还有胃口?”
“是,托太后的福,嫔妾胃口还好。”瑶贵人摸着还没有显怀肚子道“太医说嫔妾这一胎像是个公主。”
“哪个太医有如此本事还未显怀呢,便看出是个公主了?”太后冷笑一声,懒懒的道“哀家身边的如兰略懂医术,虽说比不上瑶贵人的那位神医,但怀没怀上总还是看的出来的。如兰,给瑶贵人把把脉。”
如兰行了一个礼,上前抓住瑶贵人的手,把了把脉道“回太后,瑶贵人确实是喜脉。”
瑶贵人如释负重的呼了一口气,道“太后,嫔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太后挥了挥手让她退下,见她出去了,才问如兰道“她真的是喜脉?”
如兰跪下地上道“是,太后,瑶贵人的确是喜脉。”
太后冷冷一笑道“哀家说呢,她倒是一点也不慌。去查查,这种是谁的。熙儿也跪了些时辰了,你带上知书知礼去将她接出来吧。”
“是,奴婢马上便去。”如兰道。
如兰马上带人去了小佛堂,跪在里面的佟熙雪听到声响,连忙跪直了。
“郡主,奴婢奉太后娘娘的命接您出去。”如兰走向前弯下身子对着佟熙雪道。
佟熙雪呼了一口气,将被打的通红的手掌仰着递给如兰。如兰见状,连忙和知书扶着佟熙雪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太后口谕,郡主这几日可免去像太后皇后请安,郡主安心养伤便是。”如兰扶着佟熙雪出了佛堂,送到了佟熙雪住的慈云阁“奴婢便先告退了,太后还等着奴婢回去复命呢。”
“有劳姑姑,姑姑慢走。”佟熙雪微微点头道,知书连忙将腰间的荷包递给如兰。
如兰笑了笑便行了个礼退下了,佟熙雪由着知书知礼搀扶着走了进去。
坐在软椅上,知书撩起佟熙雪的裙子,见膝盖红肿一大片,鼻子一酸,便掉下泪来。知书连忙给佟熙雪上药,鼻子一抽一抽的。
知礼在帮佟熙雪查看手上的伤口,手上被板子打的红肿了一片,两只手,知礼一上药,佟熙雪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郡主,奴婢知道您疼,可您要忍着,不上药这伤口她好不了的。”知礼哭着道。
佟熙雪看了看手掌心,笑着道“先别上药吧,疼。你们两个伺候我更衣,我想睡会。”
“是,郡主。”知书知礼道。
知书知礼二人伺候佟熙雪宽衣解带,将头上的头饰都摘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扶着佟熙雪在床上躺下,再盖上被子。
知书知礼退下后,佟熙雪闭着双眼,眼泪不停的往外流。
不知过了多久,佟熙雪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太后走了进来,望着熟睡的佟熙雪,叹了口气。
王府
“主子,咱们的人说郡主在宫中受罚了。”陈宜良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高琰道。
高琰略有惊讶,擦拭着花瓶道“宫中何人敢罚佟熙雪,除了佟国皇上,皇后还有何人?”
“是太后。”陈宜良道
“太后?”高琰转过头道“太后居然舍得罚佟熙雪?”
陈宜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高琰在屋内走来走去,微乱的步伐显出高琰的慌张。
忽然,高琰拿起夜行衣便要往前走,陈宜良立马叫住道“主子,您要去哪?”
“我去瞧瞧她。”高琰将一个小瓷瓶放入袖中,道。
陈宜良低头笑了,道“阿琰,你糊涂了。”
“良姑姑何出此言?”
“那是皇宫,不比王府。若被发现,你会死。”陈宜良道。
“良姑姑这是不信我的轻功?”高琰道。
“奴婢不敢。”陈宜良看着高琰道“奴婢只是觉得,阿琰对大郡主颇为上心。若等那日来临,阿琰会不会对佟熙雪心软?”
“姑姑多虑了,这,本就是计划之一。”说罢,高琰便起身走了,留下陈宜良一人在沉思。
第二日,后宫嫔妃都被叫到了坤宁宫。
“今日乐康郡主怎么没来?”瑶贵人摸着肚子娇笑道。
皇后冷冷的瞧了瑶贵人一眼,后宫众人皆知昨日乐康郡主太后罚了,便不想搭话。一时之间殿内安静下来了。
兰常在喝了一口茶并不想搭理瑶贵人,琦贵人盯着瑶贵人的肚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小会,瑶贵人自个憋不住气了,便笑着道“哎呀,瞧嫔妾这个记性,倒是忘了郡主昨日被太后罚了呀。”
皇后冷笑一声道“呵,郡主被罚还不是托了瑶贵人的福?”
瑶贵人夸张的捂住胸口,娇滴滴的道“这,嫔妾不知做错了什么得罪了皇后娘娘,要皇后娘娘这般污蔑嫔妾。”
“做了什么?”薛令仪摸着手上的指套,道“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不必本宫一点点的帮你列出来吧。”
瑶贵人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双手不由的捏着帕子。眼珠一转,便想晕倒。
只听薛令仪道“瑶贵人可先别晕,本宫的人下手没个轻重,伤了你,或者伤了你腹中的孩子可不好。”
瑶贵人一听,只能乖乖跪着。
“本宫希望你是怎么来坤宁宫的,就怎么回去。”薛令仪盯着瑶贵人的脸道“你可明白?”
“是,嫔妾明白。”
薛令仪挥了挥手让她们都下去了,自己在原处坐了许久。
佟熙雪今日睡得特别晚才起,直到知书知礼帮着佟熙雪梳妆了,还是哈欠连天。
如舒走进来,行了个礼道“郡主,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说我身子不适,不去了吧。”佟熙雪簪了一只海棠花簪,又拿起了一只步摇道。
“熙儿要躲哀家到何时?”太后缓缓的走进来道“你们都先下去。”
佟熙雪赌气,只顾自己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
太后不闹,坐在了主位,自顾自的道“熙儿长大了,学会顶撞祖母了。”
“熙儿只是不知,皇祖母究竟为何罚熙儿。”
“为何?”太后怒气冲冲道“昨日,你当着文武百官指责张士郎,说张家联手逼死了楚雪。你说该不该罚?”
佟熙雪不言,只见太后走到身后道“熙儿,你自楚雪死后,便一直魂不守舍。你道哀家为何接你入宫,不就是想你忘却此事?”
“是,楚雪是很好。她为你出谋划策,她为你饮下毒酒。可是熙儿,人死不能复生。”太后摸着佟熙雪的头道。
“祖母,可是熙儿觉得楚儿还活着。”佟熙雪仰着脸看着太后,竟有那么一瞬间,让太后觉得,青宁回来了。
“熙儿,你是祖母唯一的寄托。”太后捧着佟熙雪倾国倾城的脸道“你不能再出任何差池,往前,你有楚雪护着你。现在,祖母护你。可将来呢?待祖母归西后,熙儿又有何人护着?”
“熙儿,你要快些长大。祖母害怕,等不到你可以保护自己的时候,祖母便走了。”太后搂着佟熙雪道。
佟熙雪眼中酸酸的,哭着道“祖母,熙儿一定会成长起来的。熙儿不会让祖母担忧,熙儿也一定会让张端淑承认是她害得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