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楼缓缓将那些事情说出来,她语速极慢,声调却不由得放大了,生怕镜辞听不清楚似的。“那天我下山打水,打完水沿原路返回,但是我的双脚却不受控制般的往另一个方向走,山林密密,辨不清东南西北。要不是那天是个大晴天,我向着太阳的方向走,恐怕就在丛林里绕不出来了。”
还有一件事儿,江楼楼一并说给他听:“前些日子,山中总有野兔出现,真是奇了怪,我在山待了十几年,从未见过野兔。偏那只野兔跟能听得懂人话似的,每当夜黑人静时才出现。总是趁我睡着,将我的被子咬烂,里头的棉絮都给扯出来了。可我每晚睡觉前,必会将门窗锁好,我实在想不明白它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先前的两件事与今天发生的事情结合起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懂灵术的人在背地里捉弄她。
“普通的兔子只能通过建筑缺口进入房间,你说的那只兔子肯定不是普通兔子。”
江楼楼表示认同:“本来我觉得是那只兔子太狡猾了,如今却觉得它并非普通兔子了。”
方才的那阵儿风当真危险得很,要不是镜辞反应迅速,以及崖边矗立着生命力极强的青松,江楼楼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想到这儿,江楼楼发自内心地想跟镜辞道谢:“谢谢你。”
镜辞唇角微扬:“我救了你两条命。”
“两条?”江楼楼先是有一丝疑惑,不过两三秒之间,她便明白了,“确实是两条。”加昨天她与土匪打斗,也是镜辞在暗中帮忙,才能让她险胜。江楼楼孤傲清寒的脸庞,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悦色,她说道:“等会儿请你喝茶。”
镜辞对茶倒是没有多大兴趣,说到底他目前只对江楼楼的态度转变感兴趣。
江楼楼依然铲雪,可是雪实在太多了,以前和师兄们一起分配铲雪时,她从没觉得道观面积有多大,现在全部都要靠她自己时,江楼楼不由得感叹,原来她生活了那么多年的道观那么大。
前院、后院,还有各个零散的小角落,活生生把她累出一身汗。即便有镜辞帮她,可他没用灵术,相当于一个凡人的力量。因而,院内的积雪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清理,并未出现什么较大的变化。
积雪太深,行动艰难,铲雪自然也会变难。
一个时辰后,江楼楼抹了把额头的汗,对镜辞说:“罢了,今儿个就干到这儿吧,我们进去喝茶。”
冲茶的水自然是雪水,江楼楼点燃堂内的炭火盆儿,饮茶取暖两不误。
对于她来说,一年四季中最难熬的就属冬季了。寒冷彻骨,做什么都不方便,江楼楼的手背开始隐隐发痒作痛。
这种又痒又痛的体会,真真是让人抓狂,她眉头紧锁,镜辞注意到她神色不对,遂问道:“怎么了?”
江楼楼叹气:“没什么,不过是冻疮犯了。”
“冻疮?”镜辞熟知人间事,当然知道冻疮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