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着粥碗,理所应当地对镜辞抱怨:“都是你,吃穷了整个道观。”
镜辞则表示是她储备不够多,纵然他不在,也迟早会因为大雪封山而吃空。
江楼楼才不接受这个理由:“不许狡辩,就是你吃得太多。”她面露凶光,镜辞表面被她唬住,内心却微微得意。
因为这几天江楼楼同他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从最初的对他爱答不理,到现在可以跟他拌嘴,说明关系有进步。
一碗稀粥,江楼楼几乎是数着米粒下咽,自然吃不饱。
可是外头还在下大雪,要不是她每天从早到晚都在铲雪,道观估计早就被雪淹了。
另外炭火也快烧完了,有炭火时尚且冷得坐不住脚,若是没了炭火,还不如让她就此毁灭。
江楼楼搁下碗,揉了揉未被稀粥填饱的肚子,指挥道:“你去把锅碗洗了。”
其实这种活儿镜辞只需要稍微使一点点灵术就能完成,但江楼楼不允许他用灵术,非得让他亲自动手。
在寒冷彻骨的山顶,洗碗算是个幸福的差事,因为洗碗时需要往锅底添柴火,将水烧热,然后用热水洗碗。
江楼楼今天不洗碗是因为她手的冻疮又严重了几分,有流脓化血的迹象,所以才把这份幸福的差事让给镜辞。
镜辞挽起衣袖下手洗碗,江楼楼找了根细柴塞进灶里,看着火苗一点点壮大。
暖烘烘的炉灶把她的脸也烤得暖融融,江楼楼双手撑在膝盖,双掌托腮,嘴角沁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没有什么比在冬天烤火更幸福的了。
镜辞洗完碗,江楼楼差点偎在炉灶旁睡着,所以当镜辞摇醒她的时候,江楼楼嘴硬说道:“要不是你把存粮吃了,我也不至于靠睡觉充饥。”
这副笃定的眼神,换给不知情的人瞧见,恐怕还真以为江楼楼说得是真话。
镜辞看江楼楼蔫蔫儿的提不起精神,提议道:“不如我带你下山寻点乐趣?”
江楼楼恨不能朝他翻个白眼:“外头那么大的雪,下山的路都被雪封住了,你会飞我可不会。”
“你不是会轻功?”
“用轻功也得看是什么时候,路那么滑,一不当心就摔掉山崖,怕不是连脑浆也要摔出来。”
“既然这样,那你就在山饿着吧,我走了。”
镜辞佯装要走,江楼楼立马追问:“你去哪儿?”
“陪你喝了三五天的西北风,我开始想念山下的羊奶茶、熏牛肉、烤羊肉……”
江楼楼本来就饿,此时更受不住他言语间的美食诱惑,她小嘴一瘪:“你蹭吃蹭喝那么多天,关键时刻竟把我抛诸脑后?”
镜辞瞧她那似嗔似怨的小表情,忽然有一种以前的江楼楼回来了的错觉,因为以前的江楼楼惯会用这个表情撒娇。
他没忍住,右手好像不受控制似的扬起来揉了揉她的脑袋,江楼楼的瞳孔咻地瞪大,迅速向后退了两步,警觉不已:“你做什么?”好端端的还动起手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