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清月挂墙头,难得的好风景。
花雨殇正在高高的墙檐青瓦上躺望清月,一脚支起,一脚叠着,一手放在枕下,另一手提着一个小黑坛,坛沿吊着的穗子被风撩起挽在了她白皙的手臂上,穗子正在悠悠地晃荡。
陌玄蓝抬头看着她。道:“你在上面做什么?”
花雨殇一改往日的放浪不羁,淡漠的道:“破破,今日借你墙檐一用。”
陌玄蓝静静地看了她片刻,不再询问,抬步入屋。
花雨殇继续边喝酒边赏月。满院的桂花香,掺合着醇厚的酒香,把她迷得七荤八素。
花雨殇小声的嘀咕道:“还是这里的酒好,花也香些”
第二日整个星府,炸开了锅。
陌玄蓝的房门被人拍得砰!砰!砰!的响。
星家家仆啊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玄公子?玄公子?你在吗?”
陌玄蓝打开房门。
啊德急急问道:“玄公子,可有见到我家小姐?”
陌玄蓝道:“未”
啊德急了,嘀咕道:“也不在,这……”
陌玄蓝道:“或许是上街了”
啊德摇头道:“都找过了,连她从未去的地方都找了,未见,夫人急疯了,颜家来人了,说要见小姐的。”
啊德说完告辞走了。
陌玄蓝思索良久,抬头望向昨夜花雨殇躺的那块墙檐,一个黑漆漆的酒坛立在青瓦上
酒坛上的红穗子正随风飘动。陌玄蓝足下轻点,一跃而起,轻轻的落在了墙檐上。拿起酒坛下压着的两张纸,一张小的上面写着破破收,下边是一张银票。其余再无其他。
陌玄蓝皱了皱眉头。
这个女人她要做什么?
羡子娇暴跳如雷,一声更比一声响:“她还跑到厨房拿了两只鸡,库房里领了笔钱,还在自己房间刻上,“走了”两个字,她星蔓蕊是谁给她的这个熊心豹子胆”
众家仆心道:“还不是您给的吗?交代好的,要钱给钱,要啥给啥,现在倒好,把这疯小姐胆子养肥了,可不得作妖起来了”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言说,各个低着头等着挨骂。
羡子娇越想越是生气:“你们给我再四处寻找,找到了直接给我扔房里锁起来,直到颜家来要人为止”
啊福道:“夫人,颜家那边……”
羡子娇吐了口气道:“颜公子那边今日来的人,已回去,将此事告知给颜公子,想必那边,也会帮着寻找,只是若是一直寻不到……。”羡子娇眉头紧锁,若是寻不到,怕是这婚事便会作罢。这无疑对于星家百害而无一利,星家虽家业不小,可是弱在人丁单薄,而唯一的星家未来家主又是……。羡子娇心里有苦难言,她再强,终归还是会老,会死,而星蔓蕊和这诺大的家业必需要有一个强大的世家做为坚强的后盾才可保住星蔓蕊和星家祖辈留下的家业。而颜家无疑是最佳之选。虽然颜家至今对为何会娶星蔓蕊都是明面儿话,并未明示,但对于星家来说又有何影响,他颜家敢娶,她星家就敢嫁。只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的找回星蔓蕊。若是要问世家之中谁能有那个能力在短时间内快速找到一个人,那么非玄子道的紫,陌,两位管事不可,而紫陌两位管事。如今就有一位身在他们星家。
羡子娇心下一喜,带上啊福直往陌玄蓝
住处走去。
路上,啊福心有疑问道:“夫人即早以知晓此人身份为何不早告知小姐和府上。”
羡子娇道:“玄子道一向是无乱不出,也极少出现在世家之中走动,这个陌玄蓝我也只听说名字,并未见过本人,这次也是凭的猜测,再则此人来我星府目的为何,我们也不可知,所以,原想静观其变,看看情况再说。谁料想,这死丫头来这一出,倒是杀了我个措手不及,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盼此人能够替我们找到星蔓蕊。”
两人来到陌玄蓝住处,啊福轻叩门,道:“玄公子?玄公子?在吗?”
里面静默无声。
羡子娇使了个眼色,啊福便直接推门进去,里面却空无一人。桌上留了封信。
羡子娇看完那封信后道:“既然他已经去寻了,我们回吧!”
花雨殇,自从,从星家风风火火跑出来后,也是累得够呛,于是寻了一个小镇满大街的找坐骑。打算骑着坐骑一路破烂收向西。
可是,找了好几家,却没一个对眼的,没办法只好出个高价购买,价钱好,自然万事顺意。不久就来了四个可选的,马贩均都是按花雨殇说的要求,找来了的均是一身的雪白。其中有一匹白马表情甚是高傲,这马比别的马白很多,年龄也小,眼睫毛很长,脾气不好,对于花雨殇看它,那是一脸的不屑,于是花雨殇付了钱,就拉着那匹白皑皑的高傲小白马上路了,但奈何这马不光高傲,还有个坏脾气,
明明是马,确是要看心情才给骑,吃的也是各种讲究,吃草要吃嫩芽,喝水要喝干净的溪水,连睡个觉都得给它铺上一层厚厚的软草,草要软不能刺身。吃不饱会生气,睡不舒服也会生气,走多也是要生一通气的,就连主人穿衣打扮不入它的审美标准,它也是会发脾气,发脾气时就会静默无声,无动于衷。哪怕你死拉硬拽,它是怎么也不会走的。所以必须每天连拖带哄才能上路.
这马不好伺候,把花雨殇气到不行,这叫什么事,本来是见它眼神傲慢想给它搓搓锐气,这样路上也不会闷得紧,谁知道人家锐气没挫矮,自己的脾气倒给挫没了,每天像哄祖宗似的哄它。还得变花样的哄着。
就这样,走走,停停,哄哄,每日他走的总是比坐的多,就这么熬了几日。
才经过一个大村庄,庄外有棵大榕树,树下绿阴一片,榕树边有条小溪,溪水潺潺,波光粼粼。走到这,那马又不肯走了,不用说了,渴呗!人家这是闹要喝水了。
花雨殇把它牵到溪边让它自己喝去,它仰着脖子就是不低头,不低头怎么喝水?花雨殇随着它的目光看去,原来那有个葫芦瓜的水瓢儿。原来人家是让她给它打水来喝,这是什么鬼操作,纯属活生生的故意折磨人。
花雨殇气结:“哎!我说,你讲讲理行吗?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
那马又开始生气了。马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无奈只能等马消气,又是一番左哄右哄。正哄得团团转。远处走来一行人,这些人都是村妇打扮。里面有个小姑娘圆圆的脸,总是笑着,看起来就像一个会笑的小苹果。也许是打算来溪边洗衣服的,一个个端着盆,拿着洗衣的棒槌,,见她一个人牵着马站在溪边舀水喂马,虽看得稀,却是不敢过来。原来花雨殇出门为了方便都是换的男装,此刻也是穿着男装,她这一身加上一些脸部修饰,这么一看,可不是男子,是什么。
她冲她们笑笑,牵着马往榕树那坐去,腾了地方出来。
那些人见她有心相让,都大胆的走了过来,将盆里的衣服拿出来,打水的打水,将衣服浸湿的浸湿,那少女对他刚才的有心相让心存感激,朝他微微一笑。礼上往来他也报还一笑。
“她欢婶,你家男人也上那山去了?”一个妇女边洗衣,边问旁边的那名妇女。
“昨日便去的,不去能行吗?家里都指望着呢。”
“可是都说那山自从山坟崩塌后经常……经常发生死人的事。”那妇女许是害怕,说话声音都有些抖。
欢婶手上动作顿了顿,眼神,闪了一下。
那妇女见欢婶表情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顿觉自己说话略为不妥,又宽慰道:“她欢婶,你看我瞎说个啥,村里大伙都是结伴去的,这么多人,能有什么?我这也是糊涂了”
旁边洗衣的妇女也帮着宽慰道:“欢婶,别听她瞎说,那山我家的也去过,后来不也是平安回来的吗?若是这几日不是家里事多,他都会去。”
大伙这么一安慰那叫欢婶的这才有了心的继续洗衣。
花雨殇听了一会,对他们口中里的山感了兴趣。越怪异,越危险的地方,就越适合她。指不定这山就可以帮她回到现时中去。想到这便下了决心要往那去。
那些洗衣女,洗好了衣服,准备回去了,临走前,花雨殇礼貌的上前询问了那山的方位,开始那几名妇女听说她要去那,颇有些吃惊,听她说是为了养家糊口后,才指明了他方向。那名圆脸小姑娘最后给他递过来一个半白不白半青不青的瓜给他。,“这个给你路上吃”也不知道她怎么得来的.瓜不仅美观,还闻着有股淡淡的清香。
花雨殇诧异的接过瓜,报与她一个自认为不失礼的笑容。那匹小白马仰起头,就要去咬他手上的瓜。花雨殇赶紧往身后一收,见它对这瓜垂涎不已。
内心豁然一亮对它诱惑道:“想吃?行,只要你听话”。说完爬上马背,将那瓜朝那马眼前晃了一下,那高傲的小白马眼睛都直了,开嘴想吃,花雨殇又一回收道:“给我走一个瞧瞧!”这马似乎能听懂一般,撅起蹄子狂奔起来,一路尘土飞扬,跑得那叫一个飞快。
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一个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