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宴客宾朋,很多人家都请了戏班子,不少戏班子都添了一出新戏《白莲花》,讲的是一名官家大小姐,长得貌美如花,娇柔可人,站在人群中犹如一朵盛开的雪莲,父母为之起名白莲花。
此女心机甚重,人前玉软花柔、楚楚可怜,人畜无害,背后善于心计,处处撩骚,玩弄感情。
虽然大家都生活在内宅,宅斗是后宅生存的必修课,但是这么明明白白表现出来,还是让人不齿,尤其是看到为了陷害自家姐妹,与流氓泼皮勾结,最后被泼皮欺身的那段,全场叫好。那些知道宫宴内幕的人,更是联想到了夏云霜和荣柏年,这下夏云霜成了白莲花的代名词。
明月和少笛看了这出戏,两人迫不及待跑到国公府,少笛看见麦穗,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我是真服了你了,这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当初夸夏云霜白莲花,夏云霜还沾沾自喜,以为麦穗夸她呢,没想到白莲花是讽刺她呢,我真想看看夏云霜现在是什么表情,哈哈哈~·~·”
此时被人惦记的夏云霜正在怒砸一屋子的瓷器,一边砸一边骂:“贱人,夏麦穗就是一个贱人,害了我不说,还用戏子来羞辱我,小麦穗,你怎么不去死~”
院子里站着的丫鬟婆子,谁都不敢进来劝解,尤其是大丫鬟东珠,更是浑身瑟瑟发抖,从宫宴回来后,夏云霜已经虐死三个丫鬟了,还时不时的就拿簪子扎人。东珠这次是彻底害怕了,身上已经被戳了好几处伤口,这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不知道倒霉的是不是自己。
“东珠,你个死丫头跑哪儿去了?”刚刚还担心的东珠,听到夏云霜喊她,立马吓得慌了神,没有进房间,而是拼命往外跑,正好撞到来看女儿的肖氏身上,肖氏拧着眉头说:“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东珠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拼命磕头说:“求夫人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
肖氏对于夏云霜院子里的事情是知晓一二的,女儿被迫**,心情烦躁也是可以理解,弄死一两个丫头能让女儿心情好些,也是值得的,没想到这东珠平时看着机灵,到关键时刻这么沉不住气,这样大吵大嚷,岂不败坏了女儿的名声?
肖氏让婆子把东珠抓住,带到夏云霜面前。夏云霜看着被婆子压着的东珠,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迷惑地看着肖氏。
肖氏坐下来,厉声问道:“东珠,说说吧,你让我救你什么?”
东珠被带进来心就死了,不说也不动,就傻傻的跪在地上。夏云霜也明白了,东珠是要叛变她,瞬间就爆发了,从头上抽出簪子就往东珠身上戳,边戳边骂:“你个贱蹄子,连你都想背叛我吗?”
东珠被扎的嗷嗷叫唤,夏云霜听见叫唤声,更兴奋了,拿着簪子开始戳东珠的脸,不一会儿,东珠就成了一个血球。
看到夏云霜发疯的样子,别说是一众丫鬟婆子了,就是肖氏都觉得浑身发寒,又不敢上去劝阻,只能看着东珠被霍霍戳死。
等夏云霜发泄完,肖氏让人把带东珠出去,又命人把屋子打扫干净。换了衣服的夏云霜又一副一尘不染的样子,走过来跟肖氏说:“娘,我不要嫁给荣柏年,我不要嫁给一个废人。”
肖氏心疼地摸着夏云霜的脸说:“霜儿,不嫁到荣家,你就只能去家庙与青灯为伴,娘不舍得啊。再怎么说,荣柏年在一众青年才俊中也算翘楚,成不成废人,应该还说不准,荣家也在积极寻找名医医治~”
“我不要~”肖氏话还没说完,就被夏云霜打断:“荣柏年治不好了,我是亲眼瞧见的,他~他那里被撞断了~”说完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她现在觉得男人好恶心,别说是荣柏年了,任何一个男人他都觉得恶心。
肖氏听完夏云霜的话后,捂着嘴不敢相信,吃点儿助兴药竟然连子孙根撞断都不知道。她现在开始矛盾了,不知道应不应该帮老爷劝女儿嫁过去,反正也不在乎一天两天,先让女儿平静下来再说,想到这里,肖氏抱着女儿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安慰着。
敬国公府内,大家坐在聚贤堂,没了老夫人,没了夏烨一家,没了澹台映雪母子几人,这些年的团圆饭也就意思一下,几乎没有从头吃到尾的。
大家各怀心事,吃东西也味如嚼蜡。夏熠自顾自的喝酒,都懒得看夏烁一眼。夏烁也如坐针毡,但是今天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务必让探听夏家的宝藏。
即使再不情愿,夏烁还是端起酒杯,对着夏熠说:“大哥,俗话说父母在不分家,母亲三年孝期已过,大家住在一起也没必要了,我想趁年节休沐,咱们分家吧。”
夏熠也想早点把这些碍眼的人撵出府,便应声说:“你这样想甚好,树大分枝,是时候分出去了,过了初五就请族老吧。”
夏烁喝了一口酒说:“别的好说,都有家规,我就想知道府上的宝藏在哪里?怎么分?”
夏熠双眼如焗看着夏烁说:“宝藏?你往府里挣过宝藏?”
夏烁放下酒杯,抬眼和夏熠对视说:“大哥,这就没意思了,好歹我母亲也是敬国公夫人,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虽然宝藏都是历代敬国公掌握,可那也是府中的共同资产,我不多要,只要我们那一支三成,这不多吧?”
夏熠耻笑一声说:“三成,不多,只要你能为国公府挣出一个宝藏,别说三成,就是一半我都答应。”
夏烁有些急眼,站起来气急败坏地说:“夏熠,不要以为你能在府内一手遮天,母亲说了,父亲亲口跟她说过,家里有历代祖先积攒的财宝,你难道想私吞?”
夏熠不屑的看了一眼夏烁,还父亲亲口告诉荣氏,他都不知道父亲有多讨厌荣氏,怎么会跟她说这些机密要事。
夏烁见夏熠不接话,生气甩袖离去,其他人也跟着走了。看着离去的一众人,麦穗欢快的重新换上一桌酒席说:“碍眼的都走了,今天咱们祖孙三个开开心心、清清静静吃顿饭。”
启航也忙着给夏熠倒酒,滴到手上一滴,低头添了添说:“这就是酒的味道吗?有点辛辣,不好喝。”
夏熠被他逗笑了,指着酒杯说:“男子汉是要喝酒的,等你多喝几杯就知道好喝了。”
麦穗给启航倒了一些葡萄酒说:“先从这个开始练,但是不能多喝,最多两杯。”
启航高兴的端起酒杯就敬夏熠,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嘴抿了抿,觉得甜甜的,比刚才的白酒好喝,立马喝了一大口,差点儿喝呛,麦穗笑着让他慢点喝。
初六这天一大早,族老们被接到敬国公府,盘点着敬国公府的资产,按照家规,袭爵的敬国公继承七成家产,其他嫡子分剩下三成,庶子每人三千两银子,一个院子,两间铺子。
夏熠兄弟三人都是嫡子,所以不涉及庶子,关键就是夏烨,已经被赶出敬国公府,按理不算敬国公府的人,但是夏烁坚持要夏烨分一成五的家产,夏熠自然不同意。
族老们也很头疼,这种事情以前可没遇到过,但是心里对这种算计、迫害兄弟的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这种人怎么会有人性,以后家族有什么事情估计也指望不上。几个族老一合计,就得出了结论,夏烁分一成五,夏烨分一成五,但是夏烨迫害兄弟被逐出夏家,也就不算夏家子孙,这一成五的家产归为祖产。
夏烁偷鸡不成蚀把米,气得脸都白了,指着族老们坡口大骂:“你们这些老糊涂,你们以为帮了夏熠,夏熠就会感激你们吗?你们知不知道夏家有个大宝藏,现在就在夏熠手中,怎么这么巴结夏熠,夏熠会分给你们吗?”
族老被气个半死,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被人指着鼻子骂成老糊涂,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荣氏这个毒妇教养出来的孩子,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夏熠哼一声,看着夏烁说:“你为了祸害夏家,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以为这样就能分裂夏家吗?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连解释都没有,直接跟各位族老行礼后,粥出了荣辉堂。
族老们面面相觑,不过一会儿都释然了,就算有宝藏又如何,他们当初也都是嫡子,他们的父亲也都当过敬国公,没有分给他们,自然有不分的理由。敬国公府能长久的生存,靠的可不都是皇恩,敬国公府的运转哪样不需要钱财,他们分出去能安然的享受敬国公府带来的荣誉,但是辛劳和危险却是袭爵的人承担,如果他们闹,敬国公府倒了,他们能得到什么?除了被人奚落、穷困潦倒,什么也得不到,所以国公府好他们就好。
不得不说,一个家族的兴旺不是单靠某一个人,夏家人丁虽不是很兴旺,但贵在人心齐,就算有一两颗老鼠屎,只要大家同心协力,挑出来扔掉,仍旧是一锅好汤。
夏烁什么都没得到,连挑拨都没得逞,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国公府搬了出去。夏云霜坐在马车里,挑起窗帘,看着渐去渐远的朱红色大门,心里恨死了麦穗,暗暗发誓要让麦穗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