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默宸在凤仪宫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去处理事务,虽然说是平稳过度,但是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朝堂上还是有很多事情等着景默宸决断,况且,景默宸很想把事情都理顺后,带着麦穗去南巡,因为平稳过度,外租家的那些旧臣还在苍梧,总要去安抚一下。
景默宸有大事要处理,麦穗也没闲着,景默宸刚出去不就,艾图就带回来玉莹的消息。
麦穗看着一沓简报,皱着眉头问道:“这个魏先生可是担任过太学少师的魏曾?”
“娘娘猜的没错,就是魏曾,他应该算是大景的棋坛大师,以前在太学任职,教授各位皇子棋艺,但是十二年前不知什么原因,辞官回乡,后来就没了消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魏曾有一妻四妾,长子虽然是妾室所生,但是聪慧绝顶,十岁棋艺就已经能和魏曾不相上下,京城人称棋艺神童,怎么说魏玉莹是独女呢?”
对于这个魏曾,麦穗还是了解过的,当年为了给哥哥找顶级的师资团队,麦穗把京城各个大师都研究了个便。
当初麦穗是中意魏曾的,此人耿直,即使是皇子没有完成他的课业,他也照打不误,所以当时没几个皇子喜欢他,所以辞官后,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
艾图从一沓简报中抽出一张说:“魏曾辞官后,回到了兖州,可是不到一年时间,几个儿子先后得了怪病身亡,魏曾受不了打击,也一命呜呼,魏夫人,也就是魏玉莹的娘去了当地的戒律庵,说是养病,其实是带发修行,除了留着头发,其他方面和里面的尼姑一般无二,而且不再见魏玉莹。开始时,魏玉莹天天去戒律庵,甚至跪下求她娘见她一面,但是魏夫人一面都不见,最后,魏玉莹求到康御史这里,这才被康御史接回了京城。”
麦穗眉头紧皱,疑惑地问:“不是说康御史是受了魏曾的遗托,才认魏玉莹为义女的吗?”
艾图摇摇头说:“属下不知道这个消息的准确性,但是既然这是从康夫人嘴里说出的,那肯定康御史就是这么跟康夫人说的,因为时间太短,属下只收集到京城的消息,兖州那里具体的情况,已经派人去仔细打听了。”
麦穗点点头说:“打听仔细了,最好好好查查这个魏玉莹,总觉得她有些古怪。魏玉莹让康夫人带她进宫的目的很明确,但是却没有跟我直接提起,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觉得势在必得?”
“管她是不在意还是势在必得,反正咱们皇上是毫不在意。”小丫有些得意的说道。
“噗嗤”麦穗笑出了声,揶揄小丫道:“你怎么知道皇上毫不在意,说不定你们皇上现在正偷着乐呢,选秀耶,都是大美女,这么大的艳福不享才是傻子呢。”
小丫白了一眼麦穗说:“皇后娘娘,你怎么能冤枉皇上呢?皇上眼里可是只有你,以前宴会上的人也不是没有往皇上身上扑过,除了摔个狗啃地,哪个得逞了?”
“好好好,你们的皇上是柳下惠,真不知道景默宸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怎么个个都替他说话?”麦穗笑着投降,不管是夏荷那几个丫头,还是小丫这几个小妮子,对景默宸都是唯二的崇拜。
还没等到魏玉莹的消息,康夫人带着玉莹二次进宫。麦穗还是在凤仪宫接待了康夫人,还是用果茶招待她们,康夫人的脸色比以前红润了不少,所以见着麦穗高兴地说:
“先跟娘娘告个罪,臣妇接下来的话怕是要污了娘娘的耳朵”说着把身体往前倾了倾说“娘娘,臣妇自从喝了您调的花果茶后,已经错乱了很多年的葵水又规律了,而且以前每到那几天,臣妇就跟大病一场似的,说句毫不夸张的话,感觉死去活来一样,没想到才喝了几次,这次葵水来的时候,我都没什么感觉,太神奇了,所以如论如何我都要进宫谢谢娘娘。”
麦穗笑着跟康夫人说:“夫人多虑了,我除了是皇后,还是一名医者,我入师门时曾经起过誓,只要不违背祖训、道德、良心和律法,我都会尽我所能医治患者,夫人的身体好转,我是最为高兴不过,没什么污不污耳朵的,你那个花果茶,喝完尽管来找我拿,别的不说,这个花果茶管够。”
麦穗这话康夫人不止听过一次,所以她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皇后娘娘的,所以尽管明明知道玉莹让她进宫的目的,她还是开不了口。
麦穗也看出了康夫人的为难,便开玩笑说到:“有了我的花果茶,来年你得了小棉袄,可要包个大大的红包给我哦。”
一说到这个,康夫人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羞赧地说道:“外界那些传言皇后娘娘如何如何厉害,不了解娘娘的人,自然信了那些传言,可她们哪儿见过娘娘如此可爱的模样!”
“娘娘如此模样,怪不得皇上眼里容不下别的女子,知道是娘娘自身魅力所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娘娘嫉妒心强,不给皇上选妃呢。”
玉莹见康夫人的话题越扯越远,也就顾不得矜持,直接接了这话茬。
麦穗垂眼用手拨着茶盅,轻笑一声说道:“难不成魏姑娘也和那些传播谣言的人一样,相信本宫是那妒妇不成?”
魏玉莹缓缓行个礼说:“玉莹不敢,娘娘是天人之姿,皇上自然是欣赏娘娘的,况且选秀在即,如果娘娘是那些人口中的妒妇,也不会帮着皇上张罗选秀的事务了。”
“你错了!”麦穗看着魏玉莹,中气十足的说。
“什么?”饶是在康御史府中演练了很多次的魏玉莹也没想到皇后娘娘会这么回答,所以才脱口而出,以为皇后说错了什么。
“你没听错,我说你错了!”麦穗喝了一口茶,再次强调。
“为什么?我什么错了。”魏玉莹有些委屈,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可是皇后不按常理出牌,打的她措手不及。
“大胆!”麦穗没有说话,身边的小丫却出声呵斥魏玉莹:“你身为臣民,见了皇后却口称我字,对皇后娘娘没有一点儿敬畏之心,再有皇后是天下人的主母,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只有你错,哪儿有质问皇后娘娘的道理。最后,你已经认康夫人为义母,你母亲和皇后娘娘他谈话之时,哪儿容你中途插嘴,简直是不知礼节,丢人现眼。”小丫好不容易得找机会,不狠狠损一下这个想跟皇后争夺皇上的贱人,小丫这口气怎么都顺不下去,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不容错过。
魏玉莹万万没想到,自己只说了两句话而已,却被一个宫女如此数落,顿时泪眼泛红,哽咽地说:“臣女没有,臣女只是看不得外面有些人污蔑皇后娘娘而已。”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多大的事情都经历过了,几句数落算什么,如果不是想落个好名声,这几滴眼泪她都不会流。
“好了,魏姑娘也是无心之失,这后宫的规矩如此繁杂,我和皇上认识这么多年了,也没完全领悟宫中的繁文缛节,魏姑娘是来京城投亲,自然不会特意去学宫中礼仪,再说了,看夫人哪儿舍得好不容易得到的女儿拱手让人。小丫,你想多了,是不是啊,魏姑娘。”
“我,不,臣女不是,臣女没有,皇后娘娘,臣女仰慕皇上很久了,这次皇上选秀,请娘娘看在我爹是帝师的份儿上,在后宫为玉莹留下一席之地,玉莹感激不尽,以后绝对唯娘娘马首是瞻。”魏玉莹心一横,跪在地上直接跟麦穗开了口。
“玉莹,你这是干什么?皇后娘娘也是你能威胁的?咱们在家里不是说好了吗?就算是参加选秀,也得按内务府制定的章程来,你这样,让我和你义父怎么对得起皇上和皇后娘娘。”
纵然是再喜欢,魏玉莹这个举动,就算是麦穗要她命也不为过,康夫人即为玉莹担心,又怕麦穗听这些难过,所以在麦穗开口之前,先把玉莹训一顿,皇后娘娘看在她和康御史的份儿上,也不会太为难玉莹。
麦穗哼一声道:“选秀是经过层层选拔的,你凭什么以为本宫会为你开这个后门?京城的贵女都在细心准备选秀,如果我给你开了后门,你觉得对她们公平吗?”
“可是,我喜欢了皇上那么多年,她们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有什么不公平的?”
“哼,论认识时间的长短吗?喏,小丫比你认识皇上时间更长,难不成小丫也能进宫选秀。”麦穗的声音开始变得阴沉,这个魏玉莹是不达目的死不罢休了。
“娘娘,你可不要吓奴婢,奴婢才不会惦记皇上,皇上和皇后娘娘伉俪情深,哪儿能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挤得进去的?”
小丫见皇后拿她做例子,立马表明心迹,他才不要抢小姐的夫君呢,她也要找一个对她一心一意的人,就像皇上对皇后一样。
小丫的一番话,让康夫人也找到了插嘴的时机,拉着玉莹跪下来说:“皇后娘娘恕罪,臣妇今天真是单纯的想来谢谢娘娘的花果茶的,臣妇这就带着玉莹回府了,娘娘一定要保终身身体。”
玉莹见目的还没达到,便立马换了一副面孔,柔声说道:“玉莹莽撞了,请皇后娘娘责罚!”
麦穗笑着说:“无碍,皇上威武不凡,本宫以为天下没有哪个未婚女子不想成为皇上的女人,这也证明了本宫眼光不错,这只潜力股值得投资!不过,玉莹姑娘怕是要失望了,今年的秀女都是内务府亲自筛选,本宫可没机会过问,所以你求佛拜错了庙,本宫帮不了你!”